第86章 浮出水麵
星期天。天氣晴朗，惠風和暢，人也顯得格外輕鬆，格外精神。華雪走出了門，坐車前往楊家坪步行街與喬琪莎會合。車上，她給青天打電話。
??因昨晚耽擱了睡眠，青天還在睡懶覺，電話鈴聲他驚醒。他拿起電話，是華雪打來的，“快出來，幫我排輪子。”
??青天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想到是華雪與喬琪莎約定去《楊重百》一事，就戲謔華雪昨晚怎麽沒擺個磚頭或放個筲箕占位子呢？
??（注：這些動作是上世紀60~70年代或更早以前具有的。當時物質生活匱乏，百姓到糧店買小麵去晚了，因供應量不多，很快就賣完了。你若早點去，但糧店沒開門，你要離開去解溲或有啥耽擱，都要用這辦法代替。）
??華雪笑了，“懶蟲，今天是周末，出來玩。”
??“改天吧，今天我有事。”
??華雪與喬琪莎碰了麵後，向《楊重百》走去。時間恰好，剛到就開門了。她倆隨著人流一起湧進了百貨公司。
??化妝品櫃台前，圍滿了女人。有鮮麗嬌媚的少女，有風華正茂的少婦，有扭到青春不放的更年婦，還有人老心不老的“夕陽紅”。不同年齡段的女人們嘁嘁喳喳，鬧成一團。
??一會兒，就見有人買了貨出來。華雪與旁人擁上前先睹為快，待那婦人打開包裝盒查驗時，立即香味撲鼻。但是，華雪看見了，該品牌瓶已瘦身，明顯地量減少。
??她轉身對排輪子的喬琪莎說不用買了，所謂打折，不過是廠家、商家換湯不換藥的一種把戲而已，並且還很可能是他們在推銷存貨。
??兩人便到其它樓層逛了會兒，走出商場，在步行街找了個座椅休息。喬琪莎與華雪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擺著閑話。一會兒，兩人向“好吃街”走去，進一餐館吃飯。
??喬琪莎與華雪因是朋友，說話就很隨便。
??兩人嘻嘻哈哈地聊著各種話題。喬琪莎是過來人，談到情事、色事麵不紅心不跳，尤其說起和老公在床上的那些糗事，更是神采飛揚。
??華雪羞紅了臉，順著她的話說，“難怪有人認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是進了墳墓的人，你覺得那裏陰森恐怖嗎？”
??喬琪莎見嚇不到華雪，笑著給她解釋，“世上多少勇士為了愛情，前仆後繼不顧一切地向前衝，死在了相愛的人的懷裏，不過，那是亢奮的一種假死，等清醒過來時，才明白傷不起的就是最甜蜜的。”
??喬琪莎講得含糊，不管華雪聽不聽得懂，還要繼續灌輸她的謬論，
??華雪伸筷子敲她的碗，不要她再說這些昏話。
??喬琪莎問她：“你在班上帶的是啥子頭？一個人還在婚姻的門外溜達。”
??華雪笑道：“我本想帶頭晚婚晚育，哪知你非要去冒尖，很快就成了愛情的俘虜，慌不擇路衝進婚姻的圍城。”
??“那你現在鎖定目標沒有？我看你的徒弟不錯嘛。”
??華雪望了她一眼，不知她所說是何意，便一語雙關地，“亂挖牆角，謹防白忙活。”那意思是，他有女朋友，你別想他了。
??喬琪莎見華雪不露聲色，笑道：“你是‘烏龜有肉在肚皮頭’，跟我‘彎彎繞’（即：不老實或亂說），誰不知你倆在《玫瑰園》是‘秤不離砣’。”
??華雪的臉一紅，後麵四字就是‘公不離婆’，就象被她說中心事般，她理屈詞窮，無言以對。
??喬琪莎心眼一動，“現成的自留地你不去挖掘，現成的人才你不去搶奪，你是在等啥節氣嗎？再不衝鋒，我可要越位啦。”話一出口，她頓覺太冒失了，就真的有這想法，也不應該打草驚蛇啊。
??她終於亮相了，華雪不滿地語氣說她，“你怎麽啦？想衝出圍城，才多久就呆膩了，釣了個金龜婿，還有哪樣不知足，小心會猴子掰包穀，甚至會兩袖清風，空空如也。”
??這喬琪莎也是，結了婚的人還在胡亂放炮。她變了，變得是那樣的難以理解，變得是那樣的陌生。華雪覺得今天和她的對話簡直是‘冷水泡茶-——無味’。
??吃了飯，喬琪莎就回家了，下午她還要上中班。
??華雪給青天去電話，“現在我沒著落了，你在哪裏？”
??青天說我在沙坪壩的。華雪說你去耍都不叫上師傅。青天說我在相親，你難道想當電燈泡？
??華雪聽到旁邊傳出“嗬……”地笑聲，那是女娃兒的笑聲。他還沒說假，果真有這事。“我給你把把關，免得你頭腦發熱亂扯淡，等我。”
??早上時，青天被華雪電話叫醒後就睡不著了，聯係了顏如玉。起床洗漱後，穿上一身淡藍色運動裝。吃了兩個荷包蛋，要出門了。看到母親穿上了他昨晚穿的酒紅色圓領長袖金絲絨連衣裙，“媽，你穿這裙子好漂亮。”
??武翩躚笑道：“我的乖女兒，你要出門。”旋了一圈，裙擺拋起，做了一個戲裏的亮相動作，“今天中午我準備煮臘肉吃哦。”
??“媽，我要去教徒弟。”
??武翩躚說你都是徒弟，你還教徒弟。
??他說此徒弟，彼徒弟矣。
??“說得這麽文縐縐的，怪媽媽不懂科學嘜。”
??“我的好媽媽，別生氣，今天我就是去教給我拿臘肉來的那小姑娘武術。”說著起身，兩手掌端住母親的臉輕輕一擠壓，變形了。他笑了，“媽媽，再見。”武翩躚疼愛地笑著打了他一下。
??青天出了門，在車站坐上到沙坪壩的客車。下車後和顏如玉在沙區公園大門見了麵。走進裏麵去，青天叫她先活動全身，然後把所學的亮出來。
??顏如玉首先把基礎拳法打了一遍，再打了一遍少林《太祖長拳》。
??青天看了，“嗯，很好，有些動作……比如“橫刺金磚”這招，拳法，腳法，一定要到位，還有這“右掃堂腿”，你先練一下。”
??顏如玉點點頭，手腳比劃著。
??“嗯，對，就這樣，你看我打一遍這拳法。”接著，青天施展開來，“雙手分膝……注意看這動作。”隨後，直到把整套拳法打完。青天舒了一口氣，“好，你來打一遍。”
??顏如玉打了一遍。
??青天說很好，來，打《太極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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