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無妄之災
次日，工廠裏。青天將事情忙過後，走到門口的安全通道邊看下邊整理場的工人們在整理槽鋼18#。隻見兩個工人麵對麵，拿著扳鉤同時各翻一條槽鋼，直翻得那槽鋼“嘭，嘭，嘭”如震天響，一口氣將一台架的槽鋼翻完。質檢工檢驗畢，兩個人又將槽鋼再翻一遍。
??這裏一台架的槽鋼收堆入庫，那裏行車又把槽鋼吊來了，一會兒又擺滿一台架，又一輪翻鋼開始了。
??忽然，一個親切柔和地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在看啥？”
??青天回頭一看，是華雪微笑著站在身後，閃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青天說呆在處室機關裏，哪知道生產一線的工人們如此辛勞地為企業為國家爭創效益，工人們的勞動和奉獻精神真是可欽可敬。
??華雪的腦際浮現出父親給她講過的廠史；過去這裏有幾台“二戰”德國戰敗後賠償給蘇聯，而蘇聯用了數年後淘汰了的鑽眼機，它是專給鋼軌的頭、尾部鑽眼的。眼子鑽好後，大家再把鋼軌順著活動地輥移送到台架上去，檢查有無缺陷，在鋼的一頭雙手用力扳，叫翻鋼。
??而兩個大台架，是用來整理各種鋼材的。如整理工字鋼或槽鋼、扁鋼等等，軋出來的鋼材有些上麵有疤痕，裂紋，飛邊等缺陷，經過整理工人的砂輪砂掉或砂平，缺陷過大的隻能氧割至少半米。翻鋼一般是由小夥子們打主力，兩個人麵對麵，拿著F型扳鉤同時各翻一條鋼，直翻得那鋼“嘭，嘭，嘭”如震天響，一口氣將一台架的鋼翻完。
??……工人們在工作實踐中發明創造，經過一係列的改進，現在的工作條件和工作環境比過去好了好多倍……”
??青天聽得肅然起敬，師傅是在用真情娓娓訴說著曆史-——渝州黑色金屬總公司下屬子公司幾十年來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訴說著淳樸，憨直的工人們用自己的熱血和汗水鑄造著輝煌的明天。
??他忽然想到，師傅進廠沒幾年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他向她投去探尋地目光，“你怎麽知道……”
??華雪嫣然一笑，“過去我老漢兒*在這裏幹過。”
??“哦！”青天隨意地問，“現在你老漢兒……”華雪抿嘴，“不在廠裏了。”青天盯著她問，“那到……”
??見青天欲問不休，華雪歪著頭，抿著嘴，一副調皮地樣子，“不許‘打破砂鍋-——甕（問）到底’。走，我們去把重作樣取了。”
??來到整理場，看到工人們在忙著整理鋼材。青天問華雪，“生產一線為什麽不能用人工智能呢？比如說用機器人翻鋼，節約人力資源成本啊。”
??華雪說：“本來是有這計劃的，機關都整改了，接著是生產班更新換代。但聽說總公司要搬遷，就擱置了。”
??華雪給當班班長講了取重作樣。班長叫了勞務工出來，一同去把重作樣去了。
??青天和華雪回到園裏。他拿出竇經理交給他的資料來看，似有不明白的地方。他對華雪說我去找一下竇經理。
??青天來到經理辦公室，竇經理不在，旁邊辦公桌上雷副經理在辦公。青天問道：“雷副經理，竇經理在哪裏？”
??雷副經理斜著眼睛看著他，“你找竇經理幹啥？”
??青天說找竇經理有點事？
??“什麽事？”
??青天說竇經理交給我的資料，叫我盡快完成這任務，我有些不太明白，想問一下。
??“你說我聽聽。”
??青天給他講了。
??“你呀，‘毬經不懂，當團總’（即：重慶順口溜，罵人的話），唧唧哇哇說一大堆，沒一個重點。還好意思是名牌大學出來的，你出去吧。”
??青天平白無故被他罵，生氣了，看到他是領導，壓住心頭火，“雷副經理，我哪裏惹到你了嗎？我給你講方案的細節，有不足的地方，你可以給我指出來，你為何罵人？”
??“我看不慣你，不知趣，滾出去。”
??青天依舊忍住氣，“怎麽滾？你教我吧。”
??雷副經理氣得一下站起，“混蛋，你再不滾，我叫人了。”
??青天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道：“錘子大個官，就敢咿唔牙唔了，人不像個人，鬼不像個鬼，這辦公室是你開的嗎？”
??雷副經理一拍桌子，“你、你要幹什麽？膽敢辱罵領導。”
??“是你先罵我。”
??這時，竇經理進來了。一看到兩人漲紅著臉，劍拔弩張似地。忙問怎麽回事？
??青天說了事情經過。
??竇經理說他不該罵你，你也不能罵他呀，他畢竟是領導。
??“那領導就該罵人？”
??竇經理對雷副經理說道：“老雷呀，你大小是個領導，怎麽能罵人呢？你先罵人先道歉，小青後罵人後道歉。”
??雷副經理不舒服了，“竇大經理，你好好想一下，我會給他道歉嗎？”
??竇經理嚴肅地，“你什麽態度？”
??雷副經理不耐煩地，“我就這個態度，你要把我怎樣？”
??竇經理對青天說：“你先回去吧，改天再來，好吧。”
??青天出門，啥副經理？養這麽差勁，我哪裏不對了嗎？回想剛才的情節，是今天天氣不好嗎？惹他媽一身騷。回到了園裏。
??華雪正在接電話，是判定室的人打來的，說已有幾個爐號的槽鋼結果單出來，叫去拿。華雪對青天道：“走吧，你也去熟悉一下。”
??路上，華雪的手機響了，是喬琪莎打來的電話，說“楊重百”（楊家坪重慶百貨）星期天會有一場名牌護膚用品產品推介會，據說是某廠家XX周年慶，要打折。喬琪莎邀約她星期天一道去看看。
??華雪對青天說喬琪莎約我星期天一起去掃便宜貨。
??青天想，你們女人的事管我啥事？說給我聽，我可不上你的當。華雪見他不作聲，“喂，我在跟你說話耶。”青天說你別叫上我啊。
??華雪心機被他識破，打了他一下，笑道：“神經大條，是師傅配不上你這臉嘴嘜？死徒弟，偷奸耍滑。
??青天駁斥她，“你亂戴帽子，誰在……”“你不陪師傅一路去，就是偷奸耍滑。”師傅在混淆邏輯，青天還想與她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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