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傷心亦是浮雲
宿舍客廳,莫蕭言仰躺在舒適的沙發上滿懷愁緒不知向誰說。最近幾天,每個她碰上的認不認識的的人,無論是遊戲還是現實,總會滿臉心痛加可惜的表情或語氣向她提問: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有什麽比抓住一個有情人更重要呢?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當天見夏舒清羞澀的扭過頭,隻有冒紅的耳朵對著她。那時隻覺得挺震驚的,因為自己肩上承擔著長輩的希望,下意識的甚至是不假思索的用最完美的借口拒絕他。
拒絕他回來後,心裏越冒越多的酸酸澀澀的,就像是不小心吃了水煮魚裏的小粒麻麻的東西似的令人有說不出來的難受。就連進遊戲也提不起神來,更別提接下來就迎接安樂憤怒的質問。
朋友關切的語氣可以忽略,但是那天當晚在遊戲裏假裝若無其事的她,卻迎來了當頭一棒:夏舒清進遊戲第一件事,奔去月老單方麵花重金強製解除了婚姻關係。
不可否認的,莫蕭言心裏有些難過,說傷心也談不上。她並不認為夏舒清是她這輩子的唯一,而且自覺沒愛他愛到地老天荒的地步,但心裏難過是事實。
她不否認這個事實,如同忍受以往練武的苦難一樣來等待心裏難過的消除。然爾沒想有讓她緩和過來。
兩天不到的功夫,夏舒清尋了一位‘劍俠情’公會的妹紙‘情如絲’小美女當紅粉知已。
而且從來不往遊戲充錢的夏舒清還往遊戲扔了好多錢,把小美女原本破爛裝備由頭到腳打造得金光閃閃的,各式時裝更是多的不得了。
兩個星期不到,夏舒清就在遊戲裏高調宣布晚九點舉辦婚禮,讓認識他的都去參加。而且他從今往後,無論現實遊戲,都隻會喜歡‘情如絲’妹紙,隻會愛‘情如絲’妹紙一人。
他是賭氣呢還是賭氣呢還是賭氣呢?莫蕭言長歎一聲,他那麽嬌傲的一個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女生拒絕肯定會覺得丟麵子的,要找回場子也不是不可以。
其實她更不想知道夏舒清的近況,但是鳳姐和佳佳她們總是在現實與遊戲中夾攻,總是有意或無意的告訴她知道他近來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更令人無語的是,連夏舒清一天上幾次廁所,幾次大的幾次小的都告訴她了……
可是她不想知道這個啊,知道的越多越令人覺得事情不妙,時不時的想起他生氣的樣子,甚至連做夢都夢到他絕美的臉龐……
其實這些都不足以讓莫蕭言覺得糾結愁悶,因為在今天中午上遊戲後聽鳳姐說他要娶‘情如絲’妹子的宣言,她竟然鼻子一酸兩眼一眨就冒出兩顆稀罕的金豆豆來……
尼瑪!這連莫蕭言自己都覺得太驚悚了。
沒下遊戲人就潛水去了,有木有莫名其妙?開手提去搜了‘情如絲’的資料,有木有莫名其妙?在論壇搜到‘情如絲’妹紙像小甜妹的二八年華妙齡照下麵好評如潮湧,咬牙切齒的詛咒夏舒清被甩是不是更莫名其妙?
我喜歡上他了嗎?
午後到黑漆漆的夜晚,莫蕭言糾結了這麽久終於想明白了,禁不住後悔當時拒絕了人。像他那麽高調的人被人拒絕後是絕對不會回頭的,而且她在別人疑是移情別戀的情況下,更不可能拋棄一切去找夏舒清說她願意和他一試。
九點差十分,莫蕭言回到遊戲裏,鳳姐發來多次密語‘來沒’,她鎮定心神組上鳳姐,心情低落的騎著馬往夏舒清婚禮所在地——洛陽。
看看有什麽關係?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我就看看。莫蕭言在心裏不斷的如此叮囑自己,一定要風度,他不過是遊戲結婚嘛怕啥。要是這點風度都沒有,以後他現實結婚,咱不得倒下了?
洛陽正中心的大廣場,有許多玩家放在地上擺成的心型賀禮,頭頂精美華麗的煙花就沒停頓過。一對中國傳統喜服的男女手挽手被人群圍在正中,應著大家稀奇古怪要求,甚至還有擁抱、親親的畫麵出現。
隻這麽幾天時間,親密度就刷上這麽高啦?莫蕭言心裏更不是滋味。
看到同組的鳳姐已經擠到前麵去毫無芥蒂的致賀詞,而且人群中還能發現小佳她們的身影,莫蕭言心裏更酸了,‘劍俠情’幫裏數得上最漂亮懂事的乖巧妹紙連鳳姐她們都收服了,真令人惱怒。這世上為啥有這麽多可愛的妹子啊,少點會死麽會死麽?
九點到了,炫人耳目的法師輕輕抱起嬌小可愛的醫生小妹紙,騎上配有高級馬鞍的高大白馬瀟灑的奔向月老。圍著的人們跟著轉,莫蕭言愣著沒動,最後發現廣場剩自己一個人以免太獨特了會引起關注,趕緊召出火紅的狐狸坐著趕上最後一拔人。
白馬就算要四個九連在一塊的元寶又怎麽了,咱的狐狸雖然便宜了,但外型比起白馬也不差。
哼!騎馬白的不一定是唐僧,有可能就是一坑爹的,就像眼前這位一樣。
隻顧跟著人群走的莫蕭言早已魂飛天外,思緒控製不住的專往詭異的方向走。她知道這樣不對,這樣有點酸葡萄心理,但真的控製不住。或許是不想控製,放縱的情感可能此生也隻僅此一次。
“靠!小言你死了啊。”鳳姐突然惱怒的破口大罵,“尼麻的啊,蜜糖這XXX的還玩真的?我XXXX,小言你不搶婚你跟來做毛啊?你傻到哪裏去啦?你們這對XXXXX……”
胡思亂想的莫蕭言被鳳姐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完全沒注意把粗話罵的很順溜的鳳姐,瞪大眼晴盯著遊戲那行字:恭喜玩家蜜糖少爺先生和玩家情如絲小姐結為夫妻……
莫蕭言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他真的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甚至他的笑顏怒言嗔言都在腦子裏回放而過。
他真的不會回頭了,真的沒希望了。莫蕭言突然覺得她真的理解‘蕭郎從此如路人’的悲哀,難過、愧疚、悔恨等等情緒忽如其來的湧出來,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麵。
這麽脆弱了麽?她也不想的啊,夏舒清那類人果然隻是傳說而已。
淚眼模糊中,莫蕭言迷蒙的看見鳳姐踢她出組,鳳姐生氣亂罵的聲音嘎然而止。對著猛的靜下來的空間,莫蕭言抬手往臉上胡亂抹了兩把,濕的溫熱觸感驚醒了她。
這樣哀戚的神色、那樣美好的感情真的不適合自己的,莫蕭言止住淚水,吸了吸鼻子,對著再次往揚州遷徒的新人及他們的團隊們努力來個微笑。
沒了他咱找個聽話乖巧的,比他男生女樣的帥哥,哼!
“嘖嘖嘖!難過成這樣了,還拒絕別人,真是死要麵子啊。”
這?是夏舒清的聲音?莫蕭言不敢置信的抬頭,隻見穿著淡淡粉紅色絲質的像舞男似的夏舒清很騷包的倚在書房門的門框上,小腦瓜子還傲嬌的望向天花板,全身散發著要人哄才乖的味道。
這磨人的小妖精!莫蕭言腦中不知如何竟然冒出這麽一句來,挺驚訝的盯著他打量打量,再瞅眼遊戲裏被群眾圍著鬧得正歡的新人,挺二的冒出一句,
“你用外掛啦?”
“噗!p u 撲!”夏舒清誇張的做個噴水表情,還搞笑的用拚音再‘撲’一次以示她的問話多不靠譜。隻是見她淚痕都沒擦幹的臉色一片茫然,樂的一笑後轉身閃。
“去哪?”莫蕭言下意識的問,見他消失的身影緊張的追出去。她可不是怕他跑嘍,明明就是還沒弄懂他怎麽能在遊戲又在這裏出現嘛。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豬肝麵,夏舒清彎腰湊上去陶醉的聞聞香氣,招呼追出來的‘笨蛋’,“好香啊!來來,吃吧,豬肝明目啊。”
一聽他別有用心的‘明目’兩字,莫蕭言囧了,微微側頭胡亂抹了把臉,轉回來又是一臉淡定的去吃麵。
見坐著隻顧埋頭吃得正香的莫蕭言,夏舒清怨念了,都在旁邊踱了這麽多圈,她怎麽還不問怎麽回事啊,到底關不關心他嘛。
她真討厭!夏舒清惱惱的直衝她飛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