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邢雪兒
邢瑞安和榮閻騰先到,當向之晴走過去的時候,見到榮閻騰和周毅邢瑞安三個人坐在吧台向他們揮了揮手。脫下西裝的榮閻騰隻穿了一件襯衣,紐扣解下來兩顆,寬闊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三個帥哥在吧台一出現便引得諸多女性的親睞,肖立恒著一個洋帥哥加入,更是將陣容壯大,形成一道養眼的風景。
榮閻騰拿著一瓶伏特加,淡淡的看了一眼向之晴,沒有說話。不得不說,她這個樣子……很迷人。
“嗨!”邢瑞安揚起手打招呼,向之晴當然知道邢瑞安是在向她打招呼,她裝作與邢瑞安不認識,中規中矩的坐到了周毅的旁邊——邊緣位置。
“之晴……你坐周毅旁邊幹什麽?”肖立恒不滿。怎麽能讓周毅那小子享盡豔福?
“人家愛坐哪就坐哪你管太多了吧?”邢瑞安說。
“你就坐這裏吧。”她根本就不想呆在酒吧好嗎?她瞥了一眼占據中間位置的榮閻騰,然後移開目光,要了一杯果汁。手指摩挲著杯壁,向之晴想著她要找個機會和邢瑞安談談——在榮閻騰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前。正想以上廁所為借口離開悄悄給邢瑞安打電話的她突然聽見榮閻騰隨口問了一句,但那一句話卻讓她腳下生了根,口不能言。她目光瞬間鎖定在邢瑞安的臉上,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對了,你妹妹雪兒呢?她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邢瑞安抬頭看了一眼榮閻騰,嘴唇緊抿,笑容瞬間消失了。
“怎麽了?”
“雪兒她……兩年前去世了。”
去世了。
“對不起。”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這是一個沉痛的話題,沒有人承接得住。
“嘿,你們別這樣,都已經過去了。”邢瑞安含笑說道。眼裏不經意湧出了淚花。怎麽能過去呢?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向之晴低著頭,喉頭一陣哽咽。
“出了什麽事嗎?”肖立恒語氣難得的嚴肅。
海浪,哭喊著無助的男人,構成了向之晴記憶的一部分。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她站起身便走,腳下趔鋸,險些跌倒。眼淚在離開的那一刻徹底的湧了出來。雪兒,那個執拗的女孩,那個曾經在她記憶裏燦爛的笑著的女孩。美好總是那麽的短暫,身邊在乎的人一個個的離她遠去,留她在這個世界上孤獨痛苦的掙紮著。有時候她也想要一死了之,這樣便可以伸出手去擁抱那些她在乎的人,並和他們永遠在一起了。心髒揪著痛了好一陣,在廁所裏的她捂著嘴放任自己哭泣。不止為雪兒的離世,也因父親的死。都是她用生命在愛的人,每次想起他們心口就莫名的疼痛著,以致於不敢去想,想著讓萬能的時間來撫平一切,可是放任不管的傷口最後隻會潰爛化膿吧?
她拿出手機,盯著手機上瑞安的名字怔忡了5秒。
“雪兒!雪兒!你回來!你回來啊!”那個男人不顧一切的往海裏衝,一個浪頭向他打開,將其衝到了岸上。他不管那麽多,再次往海裏衝去。她一路狂奔過去,緊緊的抱著他,將他往岸上拖。
“瑞安,瑞安,不要!不要去!”海麵上什麽都沒有,隻有翻湧的海浪,那個可愛的姑娘已經消失了。
夕陽在打在他們的臉上,邢瑞安的眼裏是夕陽落寞的顏色,還帶著幾分茫然無措,絕望與沉寂。黑白默片的啞然,聽著海的喑啞,無聲的嘶吼著,咆哮著。
這兩年來絕口不提的傷口,刻意忽略的傷口,不經意被撕裂開來,情緒來得如此的迅猛,排山倒海,壓倒一切。
向之晴知道邢雪兒是邢瑞安最沉痛的傷口,盡管他恍若沒事兒人一樣整日微笑著,可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雪兒已經去世了吧,所以關於雪兒的一切都原封不動的保留著,他在等她回來吧?
“瑞安,我們談一談吧。”她在廁所裏如是說。即使心裏再痛,在這個時候都必須壓製下去,因為她還有事沒有了結。在這之前原諒她隻能疼痛到這個程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再補了一個妝,好讓一會兒見到他們的時候不發現她哭過。
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鏡中,向之晴猛然轉過身去。那男人醉得一塌糊塗,滿臉通紅,眼睛半眯著,已經分不清方向了。向之晴想走,可是腳下卻灌鉛般沉重,整個人僵硬的站著。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的內心還是惶恐不安的林曉麗。內心遭受到強烈的傷害之後沒能變得強大,而是被咬了一口便從此困頓在疼痛中走不出來的林曉麗。
“唔?女……女人。”
男人注意到了僵立不動的向之晴。向之晴終於邁開腳步,向門口走去。那個男人卻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出路。
“小姐,你一個人嗎?有……有沒有空一起喝杯……喝杯……酒啊?”他打了一個飽嗝,一股難聞的酒氣和食物的味道噴到了向之晴的臉上。
“麻煩你讓一下,我……我要出去……”
“你……你要去哪啊?哥哥我送你吧!我有……車!車你知道嗎?門口……門口那輛法……法……拉……法拉……法拉利就是我的!嘿嘿,哥哥帶你去兜風怎麽樣啊?哥哥有錢……錢!”說著他在兜裏摸索了一陣,掏出錢包,拿出了一疊錢,全是紅衣,厚厚的應該有一萬。
“哪,看見了沒?哥有錢,你長得真……漂亮!讓哥親一口?”說罷他便一把將向之晴扯了過去,撅起一張嘴便往向之晴的臉上湊。
向之晴一聲尖叫,用力的掙紮著。
“十萬!”
“我有十萬!”
“這酒你幫我喝了吧!”
……三年前的陰謀在腦海裏上演著,她驚慌失措,對酒醉的男人又是打又是捶的。
“嗷!”男人吃疼放開向之晴,原來向之晴抓破了他的臉。
“媽的,你敢打我!不把你就地辦了我就不是三公子!”他沒有口舌不清了,向之晴這才明白,他剛才是故意裝醉。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從一開始他就盯上她了嗎?那麽一切是不是如三年前那般,從一早就是算計好了的?
男人向向之晴撲了過來,向之晴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在男人就要抓到她的時候,猛然聽見男人悶哼一聲,栽倒在地的聲音。對麵前站著那個眼裏盛著盛怒的男人,陰鶩般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