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木樁子

  “喂!”


  裴卿從安圖的身後跳出來,見他沒反應,伸手在他耳邊拍了拍。


  安圖回過神,看到裴卿時,唇瓣蠕動了一下。


  “嗯?”裴卿腦袋一歪,見他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疑惑地出聲,“怎麽了?”


  安圖抿了抿唇,將話收了回去:“沒什麽。”


  聞言,裴卿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小嘴都撅了起來,鬱悶的心想,明明就有事,偏要說自己沒事。


  安圖緊接著起身:“我還有事,先回書房了,沒什麽別來打擾我。”


  裴卿一個激靈,連忙擋在他的麵前,張開手臂,也攔住了去路:“沒什麽是什麽意思啊?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


  “這跟你沒關係。”


  “我不!”裴卿一臉倔強,“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


  “別鬧。”


  “我才沒鬧,我是怕你有事瞞著我。”


  “不是你哥的事,也跟池年沒關係,所以你不用擔心。”


  裴卿聽著他的話,眼睛微微瞪圓,然後氣的跺了跺腳:“誰跟你說我擔心我哥,擔心我嫂子了,我這是在關心你,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關心我?”


  “不然呢!”她沒好氣道。


  眼前的小姑娘氣鼓鼓的,多半是因為他方才試圖跟她撇清關係氣的。


  安圖垂在兩側的手捏的緊了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蔓延了全身,讓他有種想要將她摟進懷裏的衝動。


  可是……


  他不敢。


  那是裴莫謙的妹妹,是他尊敬的人的妹妹,不是他能夠隨便褻瀆的。


  裴卿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安圖示好,沒想到這塊木頭就跟個木樁子一樣傻站著,氣的她血壓蹭蹭蹭的往上漲:“你說話啊。”


  安圖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沒事。”


  裴卿狐疑道:“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事。”


  “……”


  安圖不說,裴卿心裏就越急,總覺得他有什麽心事瞞著自己。


  裴卿看著那張凝重的臉,試探性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弱弱的又喊了一聲:“安圖?”


  安圖垂眸,裴卿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無辜又清澈,讓人不自覺有種想要傾訴。


  兩人僵持了半響,最終還是安圖輕歎了口氣,率先做出了妥協。


  “你哥今天問我,有沒有戀愛對象。”


  裴卿心髒一跳:“啊?那……那你有沒有啊?”


  “我說沒有。”


  裴卿又“啊”了一聲,語氣聽起來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他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安圖的聲音又低了低,表情有些沮喪,“所以我在想,先生是不是開始有些嫌我礙事了。”


  “誰跟你說你礙事了,我哥這是擔心你,在鼓勵你談戀愛呢!”


  安圖眉頭一皺。


  裴卿生怕他不信,補充道:“你要不信,我現在就當著你的麵問我哥,看看他是不是這麽想的。”


  說著,她就要拿出手機撥電話。


  安圖見狀,立刻按住了她的動作。


  裴卿看向他:“信了?”


  安圖點了點頭,莫名有些不自然:“所以我才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非得問。”


  “不說清楚,你胡思亂想的,萬一想多了呢?當然得說清楚了。”


  “……”


  裴卿歪理一向多,安圖說不過她,幹脆也不說了。


  裴卿見他鬆開了自己的手,準備上樓,忽然間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勇氣,一把拉住了他的動作。


  安圖不解:“既然說開了,也沒事了,你還拉著我做什麽?”


  裴卿撇著嘴,幽幽的問道:“你什麽時候談戀愛啊?”


  “咳!”


  她問的太直接,安圖始料不及,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裴卿臉也跟著紅了起來,甚至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我這就是替我哥關心關心你,可沒別的意思啊,你千萬別誤會。”


  “誤會?”


  誤會什麽?

  安圖又疑惑了一下。


  裴卿捏了捏手心,直接破罐子破摔道:“前兩天跟你喝酒的時候,我聽到你說了,你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誰啊?”


  安圖的反應先是一愣,隨後立刻緊張了起來:“什麽時候?”


  裴卿:“我差點被人抓的那天。”


  安圖開始努力回憶。


  記憶中,他似乎確實說了,但是之後發生了什麽?

  裴卿瞪著他,眼淚落了下來,再然後,她就跑出去了,等他追出去,看到她差點落入歹人的手裏,他也顧不上其他的,隻想護著她。


  再然後……


  發生的事太多,他便將喝酒的事給忘了。


  不過,裴卿突然在這個時候提起來,又是什麽意思?

  裴卿半天等不到一個回答,抬頭才看到他傻愣愣的看著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跟你說話呢,你怎麽時不時就呆一下啊?”


  安圖雙眸一閃:“我……”


  “你什麽你,你就說你喜歡的人是誰不就行了。”


  裴卿已經想明白了,她雖然是個死纏爛打的人,但她也絕對不想做一個讓安圖討厭的人,所以他真的喜歡別人,那她就收起這份心思,不再讓任何人知道。


  安圖擰巴了一下,否認道:“我沒有。”


  “什麽?”


  “那天喝多了,胡說的。”


  胡說的?

  不是說酒後才吐真言嗎?

  裴卿撇著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著他。


  “真的。”他迎上她的視線,又重複了一遍。


  裴卿咬著唇,突的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去打擾她?”


  “瞎說什麽呢,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你幹嘛否認?”


  她明明就親耳聽到了,結果他卻說什麽都不承認。


  安圖幾乎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了,躲閃道:“真沒有,你想多了。”


  裴卿雖然對於心思重的安圖猜不到他在想什麽,但他這麽明顯的慌亂就一定表示他心裏有鬼,越這麽想,她越覺得那個人在他的心裏特別重要。


  這樣的認知讓她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起來,小腦袋都跟著聳拉下來。


  “你不想說就算了。”她氣餒道。


  安圖從未見過這樣的裴卿,心髒狠狠地抽疼了一下,嘴巴一動。


  嘴還沒張開,一通電話打斷了他。


  “安圖。”邵炎在電話的另一端急得像是火燒眉毛一樣,磕磕絆絆的,好半天終於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暖暖……暖暖她去找席旭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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