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人世
兩種不同的想法在內心博弈著，讓淩塵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圍繞在他身邊的道則速度都加快了許多。
他剛剛才取回了“道”的記憶，所以現在他的想法還是比較偏向於人類時的想法。
“算了，情緒這種事情還是讓它自然發展吧，我現在還是怎麽想的就怎麽做。”
淩塵心裏默默的想著，隨即便是一步邁了出去。
腳步落下時，他卻已經是穿越了千萬裏，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九霄仙界南極天洲，長生仙尊的所在地。
淩塵的身影剛一出現，頓時，四周的道則都微微的亮了起來，無上的氣勢綻放而出，席卷了整個南極天洲。
一時之間，整個南極天洲的人都感受到了，一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存在降臨到了這裏。而這裏更是在長生仙尊的洞府附近，這氣勢剛一散發出來他便是感受到了，從洞府中飛了出來，看著眼前的淩塵，深色大變。
當年，他也是參加了圍攻！
“淩……淩塵，你怎麽可能還活著？”
長生仙尊說話的語氣都顫抖了起來，剛出現的身體更是極速暴退而去。
他怕了。
淩塵身上散發的氣勢實在是過於可怕，仿佛他就是天道一般，長生仙尊隻覺得肝膽都要嚇破了，退出一點距離後便是祭出了一艘風船，想要遠遁。
淩塵的表情淡淡的，看著那艘風船，伸出手就是捏了一下，頓時，風船還有其中的長生仙尊就被擰成了一堆碎屑，還沾著淡淡的血跡。
他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身形又是一閃，隨即便是到了固始仙尊所在的洞穴。
“固始。”
淩塵淡淡的對著裏麵喊了一聲。
沒一會兒，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男子便是走了出來。
他剛一走出來，看到淩塵之後頓時神色大變。
“你怎麽會沒死！”
固始仙尊一臉見了鬼的樣子，一時間竟是愣在了那裏，他當年是淩塵的徒弟，合謀殺了淩塵之後，淩塵最恨的肯定也是他。可他當年的計劃可謂是完美無缺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
淩塵自然不會跟他廢話，輕飄飄的便是一掌直接拍了出去。
這一掌的速度看起來很慢，但他剛出掌的時候，固始仙尊的瞳孔頓時幾乎是同時暗淡了下去，隨後身體化作了一縷縷灰燼，飄灑了出去。
把這兩人殺了以後，淩塵又跑了一圈，把另外兩位仙尊也給結果了。
當年，殺自己的主力不是魔族，而是這些所謂的仙尊，剛好四人，一個不少。
他這一番動作很快就傳了出去，整個九霄仙界和幽冥魔界都炸開了鍋。
在短短的時間內，一個人連續奔赴四大洲，並且殺了四個仙尊，這件事直接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個仙尊，完全可以說這個九霄仙域食物鏈最頂層的人了，沒有比他們更高級的捕獵者，他們就是這個金字塔的頂端。
而今天，他們卻是沒全被殺了。
這直接讓九霄仙界內部發生了極大的動亂，四個仙尊的死亡，也就是說有四個仙域空了出來，這就代表了四個域主的位置以及地位，沒有了仙尊的壓迫，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
把這些當年的叛敵都清理掉之後，淩塵這才長長的送了一口氣，覺得心中的爭鬥少了一些。
他回到了下界，將歐陽紫菱的實力用道則提升到了天玄境大圓滿，從那之後，大秦皇朝就是一路高歌猛近，統領了十域。
淩塵覺得自己的心裏又舒服了不少。
當年努力想要完成的事情，在出手完成之後，都會覺得似乎了解了一個心願。
“天。”
“怎麽了。”
“我們為什麽不該有情緒。”
淩塵站在雲端之上，看著邊上那張印在虛空中的臉龐，問道。
“因為我們很強大。”
那個人臉說話的語氣總是沒有一絲的活力。
淩塵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意這個回答。
“說真的，我覺得情緒還是挺好的，你要不要也弄一個？”
“我們不該有情緒。”
它冷冰冰的回複著，內容生硬而死板。
淩塵卻是沒有再理它，而是細細的觀察著自己的體內。
自從這一段時間隨性而為的還願以後，他就感覺受到“道”的約束少了很多。最開始的時候，他想插手俗事都會很猶豫，因為原來的“道”有規矩，不能影響俗世的發展。
而現在，在他不斷的還願之後，“道”的影子已經越來越難看到了，當然，他是這麽認為的。
淩塵靜靜的站在天穹之上，看著下方的大世界，眼裏有些悲憫。
他作為凡人活過了那麽久，知道生命可貴，知道情感可貴。
可現在，這一切在他眼裏雖然也還是有意義，但分量卻是清了許多。他看著下界的變化，一年又一年，人們生老病死。大秦皇朝也是崛起，昌盛，然後衰落。
他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卻是沒有再理會。
直到很多曾經認識的人都老去，快要不行了，他才從雲端走了下去。
“師父.……”
夢夢走了，她隻是看了淩塵一眼，最後喊了他一聲。
紫菱也走了，她隻是對著他笑了笑。
淩塵看著她們，覺得有些難受，但沒有動用道則。
“天，我的情緒不見了。”
他回到了虛空中，看著邊上的無悲無喜的人臉，輕輕的說著。他似乎覺得有點可惜，他記得他以前的時候是很開心的。但他已經忘了自己以前為什麽會開心。
從那以後，他便坐到了雲端之上，看著世間的百態，心中再無波瀾。
千萬年過去了，陪在他邊上的依舊是那張無悲無喜的臉。
“天，為什麽你總是這張臉，不能換一張嗎？”
“沒必要。”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句冷冰冰的話，他卻是沒有在意。
時間就這麽平靜的流淌著，淩塵也是再不去計算年月了。
就這樣一直過了很久很久。
後來，有一天，有一個人朝他舉起了刀。
他第一次從雲端上站了起來。
時隔無數年，他再一次來到了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