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生死有命
顧卿卿吃得很香，這菜品都異常下飯。“皇祖母做的菜是卿卿這輩子吃過最喜歡的！”
皇太後看著她這樣子，滿臉都是微笑。
“聽你說這話，我倒是覺得欣慰，幸好這手藝沒有倒退。算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做飯了。也就是在娘家的時候做過。之後進了宮，就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哀家現在是越來越懷念以前的樣子了。”皇太後說了這一句，顧卿卿看著她眼裏的淚光，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安慰。
道：“要不卿卿改日陪你回娘家看看，順便再去看看太上皇，他這幾年都在書肆裏沒有亂跑了。”
“……好。”皇太後沒有多說，隻是應了聲。是該回去看看了。
吃完飯之後，卿卿便被皇祖母帶到了屋外的亭子裏坐著。
皇太後指指池子，道：“卿卿，你看這荷花開得多好，哀家當年住進來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多的東西。”
“這慈寧宮雖然困了哀家終身，但是好像每一樣東西我都記得它怎麽來的。如果我突然走了，我想也會舍不得。”
“這人啊，就是奇怪，經常有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就是不安於現狀。”
“我覺得你們年輕人倒是應該這樣，但是年紀大點的就不應該了。趙風華就是不安於室，也有太多的想法，最終自食惡果了。”
“卿卿，這些事情你都做得很好，哀家很開心，你長大了。之前你四歲的時候，我教你自保的東西好像也都學得七七八八了。”
“日子過得可真快啊，轉眼就四年了。”皇太後一邊說，一邊揉了揉卿卿的腦袋，“小嬌嬌長大了。”
顧卿卿覺得皇祖母這言語有些不對勁。都是有些像是在……交代後事。
她也握著皇祖母的手，道：“日子是過得快。皇祖母也要好好地，看著卿卿長大成人，慢慢的成婚，遇良人。找到喜歡的然後讓你過目。”
“好……真有那麽一天就好了。嗬嗬，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可以配得上我的卿卿。不過我一定會給你挑最好的也是你喜歡的。”
“到時候生了孩子就讓皇祖母帶好嗎？到時候我帶她抄佛經，寫經文。教她認人識字……”
說到這裏，皇太後突然哽咽著不說話了。
而顧卿卿也把握著皇祖母的手，轉而移到手腕上。皇太後反應過來就想要縮回來。
顧卿卿難得凶她一次，還死死地握住了皇太後的手。
說道：“皇祖母！不許瞞我。我看看，不準任性！”
顧卿卿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皇太後倒也沒有強硬，隻是任由著卿卿把脈。
然歎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差點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難怪你父皇說，你軸起來比誰都軸。之前我還老罵他，現在我算是體會到了，你這孩子確實是有些強硬。”
“就連皇祖母當時都被你嚇到了。”
顧卿卿聽了這話，依舊是一臉嚴肅的把脈。
她從來都沒有把過這麽長時間的脈。第一次把手抬起來之後，顧卿卿混了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繼續把脈。
皇太後無奈淡笑。道：“卿卿，我也不瞞著你了。你自己也感受到了。我沒幾天了。”
“說來也是奇怪，這幾日總是想到之前未出嫁時候的樣子。我可以感覺到的。卿卿，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慢慢衰竭，也是越發的力不從心。”
顧卿卿聽著她說這些話，早就已經開始泣不成聲了。
“是卿卿對不起皇祖母……是卿卿沒有本事。我都從趙風華那裏知道是什麽毒了。但是還是解不開。”
“卿卿沒用，皇祖母，我會努力，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了。我一直都想著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留在我身邊的。”
“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行。”
顧卿卿說到這裏的時候，滿臉都是無助的表情。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皇祖母的脈象種種告訴自己隻有一個結果：將死之兆，沒有任何可以調養的餘地。
顧卿卿感覺自己被深深地無力感所纏繞。
皇太後捏了捏卿卿的臉蛋，道：“就是怕你這樣自責。這跟你有什麽關係？瞎攬活兒！這幾年你一直指點李太醫給我看病。我現在好好活著到還好，若是以後別人就利用這一點。反而說你害我，你該如何？”
“卿卿多長點心眼。以後沒有皇祖母護著你了。這個後宮走了一個趙風華，萬一又來了一個趙風華，你當如何？”
“就算是皇祖母，你也不可以這般費心費力。知道不？不過以後沒有了。皇祖母走了之後要照顧好自己。”
皇太後一邊說一邊幫卿卿擦眼淚。然後摸了摸卿卿的腦袋。
“你照顧好自己，卿卿最後陪我走一程吧！這幾日我想做什麽你陪著。”
“嗯……皇祖母，你為何不去小佛堂了？”
“這三年用盡所有力氣都在裏麵了。我誰也沒有見，也沒有管任何事。我以為見了太上皇之後，哀家什麽都放開了。”
“但是前幾日，哀家發現，還是放不下我的小卿卿。但是皇上來尋我，跟我說了很多道歉的話。當時我就覺得很欣慰。”
“我的小卿卿啊，長大了。哀家很開心。之前我就跟你說過要自保，如今你真的自保了。哀家覺得不需要我多提點了。”
“但是最後還是想要跟你呆在一起，順便帶你去宮外看看，哀家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皇太後說得很神秘，不過也沒有多說，顧卿卿問到是什麽事情，皇太後就搖搖頭，不準備多說。“屆時你就知道了。”
“皇後給你下的是蠱毒，現在已經無解了。這三年調理了三年多，現在也無從下手調理了。皇祖母，疼不疼……”不管是作為大夫，還是作為皇祖母的孫女。
卿卿都覺得最是見不得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
“不疼，團團乖。我都知道的。趙風華做了那麽多錯事，如今死了就是自得其所，不用多想。”
“她背叛皇上，跟外臣勾結。這事兒就是死罪。皇家容不得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