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舊事
卿卿雖然說話難聽，但是每一句話都說在點上。
顧問天聽著女兒這麽關心自己，滿臉都是和藹，道：“卿卿，我知道。可是這不就是事實嗎？別人的家事是家事，但是我們皇家的家事，也是順啟朝的事。”
“百姓生在順啟朝，信任我，上一次你二哥哥的事情我就隱瞞了，那是一個父親的私心。這一次，我不能為了自己的麵子什麽都不說。不然對百姓是不公平的對待。”
“而且這次確實是我的錯，錯得離譜。不僅對不起你和你皇祖母，最對不起的人還有你母後，而且還引狼入室……”
“……”顧卿卿內心複雜，也不知道說什麽。她直接轉身就走了。
悠然也懶得跟這個皇上說話，因為她剛剛還被誤會了呢！對於這種人，才不低頭，看在卿卿是他女兒的份上，也懶得陰陽怪氣地說他了。
於是白了顧問天一眼，追著顧卿卿喊道：“小不點，等等你皇嫂！”
“……！”看著這兩個孩子都走了，顧問天莫名覺得難受，想要追上去說點什麽，但是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有點不配。
站在孩子的角度看，自己確實是有太多的錯誤了。
之前囡囡對自己，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了，但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卻從來都是一個蒙在鼓裏，相信壞人，傷害親人的壞人。
想到這裏，顧問天越發覺得自己蠢，作為一個父親，怎麽就這麽失敗呢？
宋景修看著皇上悲痛欲絕的樣子，道：“皇上難受，微臣可以感覺到。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趕緊處理當場的事情比較重要。可不要讓家人和臣子都心寒。”
“……”這話說得可是相當紮心了！顧問天剛剛遭受到小心肝的無視，現在宋景修這個不長眼的就拿這事情來刺激自己。
差點氣出內傷。誰說宋景修深得朕心，而且還慣會拍馬屁的！？朕本人怎麽沒有感覺到？
顧問天在內心把宋景修罵了無數遍，內心很氣憤，但是麵上依舊滿臉深沉，道：“宋愛卿這年紀不算大，管得倒是挺寬的。”
“還好。”宋景修裝作是聽不懂的樣子，直接行了一個禮說道。
“……”怎麽這個宋景修這麽會氣人呢？
顧問天也懶得跟他計較，直接看向站在一旁的裴國公，道：“裴老，朕現在削去你的官職，貶為庶人，以後在家好生養身子。”
“臣……草民遵旨。”他低著頭說完了之後，就被兩個侍衛帶走了。
宋景修行了一個禮，也隨著走了。
至於顧蓉蓉，則是之前就哭哭啼啼地跟著趙風華的屍身走了。畢竟是自己的母後，她也要最後送一程。
李德全已經把皇後的事情也處理好了，默默地站到皇上的身後，他感覺現在的皇上很孤寂，需要陪伴。
“德全，朕是不是做錯了啊？”這句話問得很滄桑，還帶著一些迷茫。
“皇上，在老奴的眼中，您從來就不會錯，不過小公主……老奴也很心疼。”
“您雖然表麵上好像很心疼五公主，但是也傷害了五公主很多……”
“……”顧問天沉默著不說話。
李德全說到這裏的時候，歎了一口氣，覺得滿臉心酸。
他也是從小看著五公主長大的啊，這麽久了，五公主從四年前就知道這些秘密了。
但是她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保管好秘密，一點一點地搜集證據。
不知道帶了多少的期待和酸楚，就等著傾訴給最親近的人，但是滿懷期待把所有一切隱忍揭穿給值得父皇。換來的卻是父皇截然不同的反應。
她的父皇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向著自己，反而是向著壞人的一方。
忍受了這麽多，結果還得不到最親近之人的信任，就算德全隻是一個太監，也為五公主委屈。
這些道理，德全看得透徹，顧問天自然也都懂了，隻是現在的他很亂，不知道怎麽麵對閨女。
“朕想一個人靜靜。”
李德全行了一個禮，準備先行離開。顧問天一下子叫住了他。
“等等，你再去讓宋首輔把這些事情處理妥當，這件事全權交給他了。不要涉及到卿卿，把皇後的那些惡行，全部都公之於眾。”
“遵命。”
“再有，你讓李時正太醫去太後宮裏瞧瞧，順便……也把今天的事情說與她聽聽。”
“遵命。”
等到李德全走後，宋景修坐在禦花園的石凳上好久好久，大概是一直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便朝著太後的慈寧宮方向走。
卿卿那邊應該是不想搭理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了，而他的結發妻子……早就沒有彌補的機會了，她現在也不想見他！
即便是很想去，但是也沒有顏麵過去。
而且顧問天能夠猜到，卿卿應當是去找她娘了吧！給這母女倆一點自由相處的時間。
所以思來想去，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去慈寧宮看看母後。
——
顧卿卿從禦花園直接跑出來了，悠然緊隨其後。
本來身後還有很多的宮女，都是皇上特意派過來跟著的，但是都被悠然“粗暴的大嗓門”嚇退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悠然那遠近聞名的硬朗拳頭。
以至於這些婢女被她嚇唬一下，就識時務地不敢跟上來了。
顧卿卿一直憋著一口氣往前走，悠然在旁邊碎碎念她也不說話，悠然雖然覺得不對勁兒。
但是看著卿卿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步履快了些，尋思著應當也沒什麽。
可是隻見顧卿卿快步走過去，步履停到了好幾年沒人踏足的宮殿。
這裏是母後的宮殿，當時母後死了，父皇就把母後的椒房殿封起來了，所有人都不可以踏足。
就連卿卿也不例外。
聽著梅兒說，卿卿一兩歲的時候，鬧著要回椒房殿才會乖，但是皇上寧願抱著五公主哄一晚上，也不讓她去椒房殿睡一晚。
自從皇上的結發皇後死了，這個殿就從來沒有人踏足，打掃都是皇上親自打掃。
周圍都是有暗衛把守。甚至宮裏還有一句傳言：宮裏守衛最多的地方，不是皇上的寢宮，而是那個賢淑皇後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