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別墅和黑衣少女
太陽已經落山,鋪天的黑雲籠罩過來,將暗紅色的夕陽一點點吞噬。
別墅大門洞開,屋內漆黑一片,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飄來,許來來深深吸了一口,頓覺無比舒暢,似乎腹內的晶石在一絲絲散發沁涼的滋味,如電流一般擊入他每個細胞。包裹在這怡人的清香中,晶石也似乎在貪婪吸取這芳香的美好。
許來來探著腦袋,輕輕踏入別墅。一刹那間,別墅內燈火通明,屋內的陳設盡收眼底。許來來不禁張大了嘴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一百五十斤的傻子:
晶瑩璀璨的水晶燈自屋頂降下,明亮的燈光傾瀉而出,灑在屋內每個角落。原木色壁紙襯托著血檀色的木地板更加古樸幽靜。別墅一共有三層,屋內有著旋轉而上的木質階梯,雕刻著細膩精致的花紋,厚實而年代悠久的感覺。
引入眼簾的是寬闊的大廳,深棕色的皮質沙發看上去柔軟舒適,超長的原木茶幾,幾枚精致的小點心懶散的躺在黃銅質的點心盤上,棕褐色上的銀質燭台跳躍著燃燒的火焰。
沙發對麵就是燃著的壁爐,許來來甚至能感受到火苗溫暖的熱氣,覺得周身都無比柔軟。大廳的牆壁上懸掛著許多油畫,最大的一幅懸在沙發的背後,畫麵上是一片茫茫星河,自上而下,從璀璨絢爛到深藍且稀疏再到畫麵的最底端,一片漆黑。
許來來小心翼翼的踏入大廳內,仔細端詳著這屋內的每個角落,他還是很擔心又出現什麽無法理解的生物或者事件再來衝擊他已經很脆弱的小心髒……
四處環視了一周後,發現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他也快步走向沙發,此刻,他精疲力盡,真的很想靜靜感受一下踏實的滋味。
“這些人真會享受啊,這沙發是用什麽做的啊,真軟!”許來來從坐姿調整成為躺下的姿態,他伸展著四肢,感受這股雲端的觸覺。他沒發現的是,這沙發如同母親懷抱嬰兒一般將他一點點越抱越緊,被人輕輕環抱是舒適的,但抱太緊,顯然是愚鈍如許來來都會感到呼吸困難的。
等許來來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如同奶油融化在咖啡裏一般被沙發緊緊裹住,無法動彈了。
“我去!”許來來暗暗叫苦,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是才逃離蛇精,又遇到沙發精了麽?我是不是要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了?
“我許來來可不是隨意放棄的人。你個沙發精,不知道我才跟蛇妖和樹枝精大戰了三百回合吧,我輸了麽?沒有!你想纏住我麽?不可能!”
但他越掙紮,這沙發就抱的越緊。
半小時後,他仍舊是汗流浹背的躺在沙發上,白大褂已經被汗水濕透,顯露出若有若無的肉色,圓寸頭上快滴出水來了。他閉上眼睛,睫毛上都沾著汗水,氣喘噓噓,四肢已經被沙發蹂躪的蜷縮在一起,擺出了瑜伽的最高難度動作。
“殺了我吧!別玩兒了!神仙姐姐,外星人,異型或者妖精什麽的,吸幹我的血吧,小弟我服了服了……”
“誰要吸你的臭血,你目光之城看多了吧!”一個甜膩的女聲從別墅的上方傳來,屋內的香氣愈發濃鬱。
許來來使出最後一股力氣,艱難的克服脖子被沙發纏住的痛苦,抬起頭看看這女孩兒是何方神聖。
隻看見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女孩兒站在別墅二樓和三樓之間的旋轉梯上,斜倚著梯子的扶手,女孩兒黑禮帽,黑禮服,黑色手套,一身黑色。她低著頭看著狼狽的自己,女孩兒嘴唇緋紅,臉色卻蒼白,一襲微卷的黑發搭在白皙的鎖骨處,略顯嫵媚。
“你是誰啊,怎麽進來的?”女孩兒接著問道。
“你們不是神通廣大嗎,沙發都能吃人了,還管我是誰呢。放了我,我慢慢跟你講。”許來來沒好氣的回答。
“明白。”女孩兒撩起絲質的裙尾,轉身坐在了旋梯的台階上,翹著潔白的雙腿,給了許來來一個複雜的微笑,一個響指,許來來身下的沙發繼續發力,許來來整個人都沉入了沙發之中,隻剩下半張臉還浮在上麵,極其艱難的呼吸著。他從已經被擠得變形的嘴裏,吐出幾個字:
“第第第……第五女爵,她給我鑰匙……讓我來的……”
又是一個響指,沙發回彈恢複了正常的形狀,許來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得之不易的自由空氣。
“五姐姐開竅了啊,帶個男人過來?”女孩兒捂著嘴,諂笑著,“你上來啊,給我講講五姐姐為什麽要你過來!”女孩兒手指玩著頭發,一雙杏眼忽閃忽閃的看著許來來。
如果是24小時之前,許來來一定會覺得老天爺終於開眼了,不再騙狗了,這麽漂亮的妹子在眼前。但現在,他覺得這女孩兒姣好的外貌之下,興許是布滿鱗片的怪物,興許是渾身觸手的異型,不管是什麽,都不是好惹的東西。
許來來理理衣服,深吸一口氣,哎,死就死吧,不上去也不見得這女孩兒會放過自己。於是壯著膽子向樓梯走去。
在踏上第一層台階之前,他懸在空中的腳並不是很敢放下,他有些心悸的看著大廳裏的沙發,舉著腿問:“美女姐姐,這樓梯不會伸出什麽東西把我拽下去吧……”
“哎,你這個人怎麽把我想的這麽壞呢,真多疑。”女孩兒嘴巴微微一撇,抬起手做出一個打響指的動作。
“誒誒誒,別啊,姐姐,我馬上上來。你問什麽我答什麽,你要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中西南北!”許來來一路小跑走上了第一層的樓梯,一個旋轉,來到了第二層樓梯。
女孩兒坐在台階上,捂著嘴巴偷笑著,仿佛在看什麽好戲一般。
許來來踏上了第二層樓的階梯,一階,兩階,三階,四階……12階,13階……56階,57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至少有十分鍾吧,許來來還在一層層的攀登著,而那黑衣女孩兒,明明是坐在距離許來來幾個台階的位子上,但此刻卻仿佛越來越遠了。
許來來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越走越累,感覺跑了個馬拉鬆似的,這樓梯仿佛沒有盡頭,自己也體力越來越差,開始步履蹣跚了。
“姐姐,別……別……玩兒我了,我是做了什麽孽啊,我……”許來來上氣不接下氣,磕磕巴巴的說道。
“呸呸呸!糟老頭兒,叫誰姐姐呢”,女孩兒還是俏皮的坐在台階上,玩兒著肩膀下的發梢,眼睛閃閃的像星星一樣,不懷好意的看著許來來。
許來來已經走不動了,他扶著樓梯的扶手大口的喘氣著。
忽然,他發現木質扶手上他自己的雙手已經布滿了皺紋,鬆弛而單薄的皮膚下滿是蒼老的血管!他嚇得魂都飛了,立刻摸摸自己臉,同樣也是溝壑縱橫,老態龍鍾!他,一個20歲的小夥子突然變成了一個垂垂暮年的老人!!
眼前的黑衣女孩兒眼中還是寫滿了調皮,咯咯咯的笑著,仿佛一隻貓在逗弄著爪中的小鼠。
許來來提起最後的力氣,轉身下向逃去,艱難的一步步下樓,他想遠離這個可怕的魔女。走了幾步之後,他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手上的皺紋也肉眼可見的變少,隨著一步步下樓,等走到第二層樓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體力,身體也還原成了少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