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喋喋不休
站在堂門外的趙錦楨，在親耳聽完了李夫人，這一番對她清白詆毀，還要讓她委身做妾的話後，當即心裏的火氣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接著就見趙錦楨，故意將半開著的正堂木門，狠狠“咣當”一聲就給推開了。
而正坐在堂內的李夫人，還有柳若鳳自然被嚇了一跳。
當即作為庶母的柳若鳳一見是趙錦楨來了，她眼中閃過戲謔之色，口中卻寬厚大度的說道：
“原來是錦楨你來了，好好的姑娘家，平日要注意禮儀才是。這將正堂房門推得叮當亂響，豈非要驚擾了前來做客的李夫人。本來我就正替你說盡好話，希望李夫人莫要退還你的生辰八字，咱們趙李兩家，也好親上加親。所以錦楨你還不快給李夫人斟茶，對方可是你未來的婆母大人，莫要失了禮數才好。”
柳若鳳這番話自然是不懷好意，而李夫人聽罷，卻覺得自己的身份被抬高不少，當即身子一扭坐的更端正了，已然一副等著趙錦楨斟茶認錯的樣子。
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的趙錦楨，她心裏冷笑一聲，可麵上卻不露任何異樣，並且還真親手拿過茶壺，斟出一杯茶水。
眼見趙錦楨端起茶杯向她走來，李夫人不僅滿意的“嗯”了一聲，接著還真擺出一副婆母的架子，伸出手去接茶杯。
可誰知就在這時，隻見趙錦楨卻將手中的茶杯，一個轉身遞到了侍婢清秋的手中，而後關心備至的說道：
“適才趕過來走的急了些，清秋你不一直說口渴的厲害，這杯茶快喝了吧。”
清秋對於李夫人適才的一番話，也是恨得不行，當即瞧出趙錦楨，就是故意在給對方難看，她自然滿心歡喜的配合。
所以清秋不但接過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接著還擦擦嘴，故意大聲說道：
“奴婢謝過小姐親自斟茶，這茶水真是甘甜可口，可惜有些人手伸的再快，卻沒有那個福氣飲用，畢竟我家小姐倒得茶寶貴的很呢，豈會是誰都配喝的。”
清秋對於趙錦楨那是忠心耿耿，所以麵對前來退親的李夫人，她自然嘴裏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了。
而李夫人到底是尚書府的正室夫人，身份也確實不低，因此雙手還伸在半空，頓覺顏麵掃地的她，當即站起身，憤怒不已的說道：
“趙錦楨你好放肆，先是摔了堂門，現在又借斟茶一事，羞辱本夫人在後，難道這就是你身為侯府嫡出千金，該有的教養不成。”
趙錦楨過去待人謙卑有禮，李家又是她祖母的娘家人，所以和李夫人過往相處中，她確實緊守晚輩禮儀，沒有絲毫怠慢的時候。
而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被趙錦楨恭維慣了的李夫人，這才習以為常下，稍微受了點委屈就難以忍耐。
但是她卻忘記了，蘇青鸞是侯爺之女，於情於理都無需對她卑躬屈膝。
因此看著李夫人發怒的樣子，趙錦楨不禁譏諷一笑，而後毫不客氣的說道：
“本小姐的教養，是用在值得尊敬的長輩身上。像你這種張口閉口，都在詆毀我清白的人，本小姐沒命家丁將你亂棍打出去，已經是看在祖母的麵子上沒多加計較了。而李夫人你竟然還敢托大的，等著本小姐親自給你奉茶。別忘了你隻是個沒有誥命在身的尚書夫人，而我趙錦楨作為襄安候之女，出生就有五品誥命在身，等到來日婚嫁時，更是會被朝廷冊封為郡主。這是我大晉侯爵子女享有的待遇，所以你在我麵前有什麽資格發怒逞強，沒叫你跪地給我請安，已經是本小姐賞你的天大恩典了。”
大晉極為重視王侯貴胄，確實更為優待，遠非官宦之家能比擬的。
因此在趙錦楨一番義正言辭的訓誡下，別看李夫人按輩分年長些，可卻反駁不了半句，當即被逼的麵紅耳赤，好生的尷尬。
而眼見適才嘴碎的厲害，這會卻瞬間在趙錦楨麵前，敗下陣來的李夫人，柳若鳳不僅暗惱對方無用至極。
其實之所以趙錦楨這輩子，路遇山匪清白盡失的流言，遠比前世鬧得厲害，甚至嚴重到連李家都前來退還生辰八字的地步。這一切說到底，其實都是柳若鳳在暗中操控的緣故。
而柳若鳳故意叫親信，在帝都內散布趙錦楨，被山匪虜劫上山半月之久，如今才被贖回侯府的流言，為的就是一報數日前，在襄安候麵前被反將一局的仇怨。
因此巴不得借李夫人退婚，將事情鬧大，從而對趙錦楨的清譽進一步詆毀的柳若鳳，這會忙出言說道：
“錦楨你這是作甚，在怎麽說李尚書都是你祖母的親侄子，因此你稱呼李夫人一聲伯母都不為過。都是自家人有什麽矛盾，坐下來好好說開也就是了，否則若叫老夫人知道，你如此刁難她娘家的侄媳婦，到時錦楨又該如何向你祖母交代呢。”
柳若鳳之所以會提到老夫人，就是在給李夫人尋撐腰的倚仗。
而李夫人聞聽此話，當即也來了精神，伸手一指趙錦楨，倚仗著那點親戚關係，再次將頭一仰的說道：
“柳二夫人說的不錯，當初極力促成你和化兒這段婚事的，可是老夫人。可如今你趙錦楨不潔的名聲傳的滿城風雨，明明是我家李化受你連累，現在你還敢大言不慚的和本夫人糾纏不休。原本我看在咱們彼此都是親戚的份上，還準備不嫌棄你，將你許給我家化兒作妾，許你個名分，這也算仁至義盡了吧。畢竟殘花敗柳可沒資格嫁進尚書府，趙錦楨你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我鬧到老夫人那裏去，你就更顏麵無存了。”
聞聽這話，本就坦坦蕩蕩的趙錦楨，真是被李夫人這幅，自以為悲天憫人，給了她天大恩惠的嘴臉，給惡心的都快反胃了。
尤其聽著對方，竟然當著她的麵，就叫出殘花敗柳四個字，趙錦楨的麵色不禁一寒，隨手將清秋握著的茶杯拿了過來，向著李夫人那張，還在喋喋不休的嘴上，就直接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