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柳家姐妹
被一連賞了兩記巴掌的蘭芝,這會心裏是真的升起畏懼之感了。
之前柳若蓮哭哭啼啼找姐姐柳若鳳告狀,說趙錦楨揮釵殺人,還要對她出手。
當時就服侍在側的蘭芝,她知道柳若蓮這位七姨娘,一貫如此小題大做,所以根本沒信,更是覺得那婆子的死,多半是個意外。
可如今趙錦楨從容之中,透出的淩厲之感,確實好像變了個人般,叫人瞧著就打怵發顫。
一時間在不敢放肆的蘭芝,終於俯身向趙錦楨施了一禮,縱使被掌了嘴,可態度卻大為改觀的恭敬說道:
“三小姐的話,奴婢會如實稟明我家夫人的,蘭芝告辭不叨擾您了。”
望著在府內狐假虎威慣了的蘭芝,竟然灰溜溜的走了,在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的周靜繡,立刻詫異的說道:
“錦楨這到是怪了,蘭芝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平日裏對我都是麵上恭維,實則毫無敬意可言。而如今你一連打了對方兩記耳光,蘭芝反倒轉了性,在無才進來時的蠻橫之態,這倒叫姨母我瞧不懂了。”
一聽這話,趙錦楨不禁笑了,挽住周靜繡的手臂往屋外走去,她邊輕聲說道:
“母親您向來無爭,又於人善,可少了該有的威嚴,時間久了勢利之輩,就要覺得你是軟弱好欺,開始肆無忌憚。而剛剛我一連兩記巴掌,就是叫明白了何為主仆有別。她再次心生畏懼,當然也不敢造次了。”
話說到這裏,趙錦楨不願在提這些,叫周靜繡提心吊膽的事情,當即話鋒一轉說道:
“適才錦楨造次,將母親的東廂房給弄髒了,還叫裏麵死了人。母親快回正房休息吧,這裏叫下人趕緊處理了,別因為一個刁奴,給您這添了晦氣。今天我掌嘴了蘭芝,也算挫了柳若鳳的銳氣,想必對方不敢貿然生事了,錦楨也該回自己的靈犀院了。”
周靜繡其實連番心驚膽戰後,這會確實乏累的很,當即她又囑咐兩句,而後就回正房準備喝碗安神茶,午睡小憩一會。
而送走周靜繡,獨自向自己的靈犀院而回的趙錦楨,她神情間卻充滿籌謀凝重之色。
隻因為她敢料定,以柳家姐妹把持專橫侯府多年的手段來看,對方豈會善罷甘休,必然一會就得來尋她不可。
剛剛她對周靜繡那番話,不過是哄著這位姨母去休息,不想叫對方為她擔心罷了。
而費心想著如何應對柳家姐妹的趙錦楨,一路上走的到不慢,所以少卿之後就回到了她居住的靈犀院。
才邁步走進院子,趙錦楨就瞧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坐在一個小木凳子上,手拿蒲扇背對著她在園內煎藥呢。
趙錦楨縱使隻瞧見個背影,可眼中卻閃過激動之色,接著她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輕喚道:
“清秋是你嗎,沒想到還能在見到你,你可知道小姐我有多開心。”
幾乎是趙錦楨這說話的聲音在響起,正在煎藥的清秋就立刻起身向她瞧來。
當看見昏迷多日的趙錦楨,這會竟然無聲無息間,就自己回來靈犀院了,清秋忙喜極而涕的迎了上來。
隻是一到近前,清秋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涕不成聲的自責說道:
“小姐都是奴婢沒用,遇到山匪時沒護好您,叫您昏迷了這麽久,清秋自行領罪。”
眼見清秋這話說話,就重重的磕起頭來,趙錦楨心疼的不行,忙蹲下身子扶住對方說道:
“別說傻話清秋,你也是一介弱女子,怎敵得過那些山匪。你對我的忠心與否,本小姐心裏自然清楚。快起身說話吧,能看著你安然無礙的站在我麵前,小姐我心裏歡喜的很。”
清秋是前生由始至終,一直跟在趙錦楨身邊的人,不離不棄,最後也為護主而死。
所以趙錦楨重生而回,主仆二人得以再見,她如何忍心苛責對方半句。
而就在她親手扶著清秋起身時,卻不想敞開的院門處,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
趙錦楨尋聲望去,當即就瞧見一眾下人,這會這簇擁著柳家姐妹向她的院內走來。
為首適才輕笑的,正是如今侯府內宅的當家人柳若鳳,跟在她身邊的還有滿臉敵意的柳若蓮。
而瞧見趙錦楨望過來,柳若蓮這會有了倚仗,再次猖獗的叫囂道:
“三小姐你不敬我也就罷了,現在我姐姐來了,她可是侯爺的平妻,位同你的庶母,見而不拜三小姐這架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
聞聽這話,趙錦楨不禁向端正的站在那,含笑望著她的柳若鳳看去。
不得不說柳家姐妹確實都有絕色之貌,加上出身貴族世家,比起柳若蓮的恃寵而驕,柳若鳳的穩重深沉,確實沒有半點妾氏的模樣,活脫脫一副侯府正室的氣度。
以前本著能忍就忍的態度,所以趙錦楨見到柳若鳳,確實會主動請安見禮。
可如今她早非那個任人欺淩,還與人為善的趙錦楨了,當即就見她哼笑一聲說道:
“七姨娘這話說錯了,你也是世家出身的人,難道連尊卑有別不可逆的道理都忘了不成。三姨娘有幸被父親抬為平妻那是她的造化,但所謂的庶母隻有訓誡各房庶出女子的權利,本小姐堂堂嫡出,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過去禮讓各房姨娘幾分,見麵主動福禮請安是將你們看成半個長輩,但如今本小姐傷勢剛剛痊愈,身體仍舊不適,這安若不願請也無可厚非,七姨娘你莫非是被恭敬慣了,連妾氏該守的本分都忘了不成。”
趙錦楨一番譏諷理論的話說完,頓時本就理虧的柳若蓮當即被質問的啞口無言,隻能站在原地幹瞪眼,氣得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著。
而麵對親妹妹被擠兌,柳若鳳非但沒惱,反倒笑容更深幾分的說道:
“三小姐平日裏甚少這般口齒伶俐,看來昏迷醒來後,您這性格到變了不少,都叫本夫人快認不出來了。雖說我身為庶母,確實無權訓誡你,但錦楨你似乎忘了,侯爺可將這府內當家的權利交給我來掌管。因此庶母我就是來問問,你究竟為何無故奪人性命,還出手打傷了蘭芝的臉,如此蠻橫狠辣的手段,哪裏有侯府千金的樣子,若錦楨你解釋不出個合理的緣由,那就休怪本夫人要嚴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