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屯兵買馬
“額,這個…雖然把這半顆吃了,可以解了餘毒,但是……”他看了夜槿歌一眼,對方神色平淡,雲星不自覺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方才和雲漓鬧,除了她態度讓人不舒服,還因為他不想直接這個。
都是雲徹,這家夥這麽麵癱,卻一向如此精明,和王爺一樣。
他一向隻管治病,不怎麽關心別饒想法,如今看著她居然不忍心直接出來。
“還會影響容顏吧?”夜槿歌笑了笑,“無礙,反正我也不在意這個。”
身為一個女子,這麽平淡的出不在意三個字,那麽她還在意什麽?
雲星忍不住了一句:“若是好好調養,夜主子還是可以恢複的。”
“謝謝你。”夜槿歌笑道。
“你趕緊吃了這半顆解藥,我就不信我堂堂星閣神醫,會瞧不好這個病。”聽到暫時治不了她,她居然還如此真誠的道謝。
雲星心的把藥遞給她,心裏居然有點緊張,等她從手裏拿過解藥,雲星鬆了一口氣,雙手叉腰,語氣極為倨傲。
這是他身為醫者的傲氣。
想不到澈王的這些下人,這麽有趣。
夜槿歌眼底深處極為羨慕,她輕輕靠在背後的床欄上,道:“雲徹,明日你跟我去南城。”
“夜姨娘的意思,是要親自去查案?需要查什麽,讓我們去就行了,怎麽要勞煩夜姨娘,況且,你身體還不好。”雲徹皺眉。
原來她先前的讓她“自生自滅”,是為了金蟬脫殼。
可雲徹不明白,就算要親自去,也不需要真的中毒吧,假裝生病就行了。
“對啊,讓我和雲徹去,我們武功好,來去也快。”雲哲看著她。
明白她的心思,雲哲羞愧不已,一直以來對她偏見甚多,王爺也對她不聞不問,她居然為救王爺做這麽大的犧牲。
夜槿歌搖頭反對:“你不行,雲哲你留在王府,看好府裏,還有隨時打探王爺的情況,因為見過你的人太多了,你若是消失了,誰知道他們會再想什麽手段。”
她要讓澈王府做出已經放棄聊樣子,規規矩矩的。
“那我也可以一個人去。”雲徹。
夜槿歌仰頭,目光柔和堅定:“可我要的不僅是證明王爺清白的證據。”
牢重地,有足夠的威懾力讓人望而生畏,十二個時辰輪換巡查,很多人插翅難飛。
一隊五人組的獄卒巡邏過去,期間還查看了一下牢裏的人犯,確認無誤才過去,一道黑影掠過,轉眼就站在牢裏,與牢裏的男人麵對麵。
“就是這樣,王爺打算怎麽辦?”前來報告情況的,正是做事平穩的雲徹,趁著黑,他當夜就來了。
“她還真是……”澈王眼眸深處有些微微的異樣,不出用什麽詞形容她。
“既然她要去,就隨她吧,”沉默了一下,澈王平淡的。
“王爺?”
“本王陪她去。”澈王挑眉道,右手撫摸著下顎,神色意味深長。
“王爺是否忘記了,您還在坐牢呢。”雲徹一本正經的提醒道。
澈王皺眉,笑罵一聲:“平時挺精明,怎的在本王麵前就這麽蠢?”
“在王爺麵前,屬下不需要考慮,隻聽命令就行了。”雲徹老老實實的,王爺他蠢,他還有點愧疚。
“不解風情,木頭,”澈王嫌棄的,“接下來,你代替本王坐牢吧。”
澈王不知道,他這會兒罵的木頭,後來真的憑這份木頭勁,拐了一個媳婦兒回來。
“是。”雲徹答應下來,沒有什麽意見。
巡邏過去的獄卒又回來,走回來的時候,也習慣性的看了一眼牢房裏,還是和先前一樣:澈王殿下還在安靜的坐在原地,閉著眼睛假寐。
起來,澈王真是最省心,又是最不省心的囚犯了,省心是因為他從來不發出什麽聲音,一直安靜的做自己的事,也不為難他們,就像在自己王府一樣,誰都不知道他想什麽。
不省心的是,一不留神,澈王殿下就與殺人案有關了。
深夜,四周最為安靜,那一輪玉盤投下縷縷的月色,把一切柔和美好籠罩在內。
一道身影從澈王府後門進來,準確的走向其中一間房屋,他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
“唔……”
輕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是有人咬著唇瓣忍耐著什麽痛苦的聲音。
澈王忍不住皺眉,終於推開門進去。
月光下,他一眼就看到,床榻上的女人隻穿著白色褻衣,身上的被子隻蓋到腰際,她麵向外麵,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臉埋下去,嘴裏無意識的發出呻吟。
她睡著了,卻不安穩。
澈王上前,伸手點了她身上的昏睡穴,她睡得沉了一些,隻是眉頭依舊緊緊皺著,顯然被斷顏的藥效後遺症給折磨得不輕。
從就了解過這種毒藥,他自然清楚,解毒之後,骨肉會像被蟲噬一樣疼痛難忍,更遑論她完全沒解清餘毒。
若是沒有意外,澈王把她的臉抬起來一些,已經可以看到上麵發生了潰爛,衣服下的身子,更是這樣吧?
“夜槿歌,本王會治好你的。”他看見了,沒有嫌棄或者反感,俯下身子與她額頭相抵,輕聲低喃,右手探到她的手,接觸她柔嫩掌心,緩緩的給她輸送著內力,企圖把毒藥逼出來,再不濟,讓她減輕一些疼痛也是好的。
“嗯……”她咬著唇,身子挪到他懷裏,感受著安全溫暖的懷抱,聲啜泣著,“哥哥,哥哥,疼。”
在夢裏,能讓她安心的,隻有夜槿沚,對其他人,她始終有防禦之心。
澈王俊顏一僵,隨即恢複過來,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部,直到她眉頭舒展。
輕輕的歎息,在房間裏輕如煙霧:“自生自滅?你倒是不願意相信本王,怎知本王就不願意給你依靠?”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頭頂的神色有一瞬的疑惑,她昨就知道身子會不舒服,還以為睡不著呢,能這麽安穩,好像是因為夢到了哥哥了吧?
夜槿歌起身,站到本就不甚清晰的銅鏡前,扯了扯唇角,果不其然,臉上的痘痘潰爛,看起來整張臉坑坑窪窪,愣是從美人變成了不堪入目的樣子。
“遮起來吧。”
夜槿歌皺著眉頭,聽到身後冷絕的聲音,還沒有回頭,肩頭就多了一隻手,手裏拿著一塊白色的絲巾。
“不必,就這樣吧。”從銅鏡看到雲徹,他眉頭微皺,夜槿歌睫毛顫動,拒絕了他的好意。
身後的人沉默了一下,心裏無奈且不自覺的惱怒:“知道你不在意,不過你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別人打擾吧?”
真頂了這張臉出去,也不知會有多少饒目光放在她身上。
他在生氣什麽?語氣這麽不好。
今的雲徹似乎有點不對勁,哪裏不對她又不上來。
想不透,索性也不去想,伸手想接過他手裏的絲巾,她沒看清楚,不知是他探得太近,還是她拿的時候伸太遠,居然抓在對方的手指上。
溫熱的感覺,有點熟悉,留在她的指腹上。
她抬頭看去,雲徹沒有感覺,臉上依舊平靜,知道這隻是個意外。
是她考慮多了。
夜槿歌一直待在房間裏準備,其實也沒什麽準備的,這裏的事雲哲會處理好,她隻要等著今夜與雲徹出去就好。
在暗處等待的“雲哲”,輕輕撚著指尖,回想著方才的觸感,感受到心裏一絲絲悸動,勾了勾唇:夜槿歌,你越來越有意思了。
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她的生活,今日陪了她一,他才發現夜槿歌的生活真是單調得可以,她很安靜,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手裏拿著書的時候,注意力集中在書上,她的世界安靜得融不進去任何人,而等她思緒從書裏出來的時候,卻是偏頭靠著東西睡著了。
似乎支撐不穩,頭上下點了幾下,直到忽的滑落,她迷蒙的睜眼,過了一會兒眼神才清明,她直直的看著他的方向,嚇得他動都不敢動,等她低下頭,才知道她還沒真的清醒。
他記得當日她與夜槿沚一起合奏的時候,那種放鬆的神情,還有微笑的時候,讓人很舒服。
“雲徹。”她忽然輕輕的喚了一聲。
澈王挑眉,身影出現在房間裏,看見她拿出一樣東西,放在他的麵前。
“這些東西,你收好,或者最好燒了。”他翻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差點把他氣笑,居然是澈王與什麽人私下互通書信交往的信件,還有舉報他在邊關屯兵買馬,私下打造兵器的東西。
他的皇兄,這次不僅要把他名聲毀了,必要的時候,還要殺了他以絕後患。
低頭看著她眼裏的淡然,明白了什麽,他破荒的笑笑,坐在她身邊,懶慵的放鬆身子,篤定的:“所以你是不願意這樣替他嫁禍本王,才故意讓人給自己下毒的?”
“那個毒,本來就是我自己下的,我沒告訴雲哲他們。”夜槿歌一點都不掩飾,直接。
“夜槿歌,本王不需要你這樣的保護。”他沉了臉色。
“我不是為你,我是為自己,”夜槿歌淡淡移開眼,“如果王爺相信我了,我不就可以生活好了?而且,毀了容而已,總比沒命強吧。”
“你撒謊,你根本不屑於討好本王,也不屑於榮華富貴。”深邃的眸子看著她,不同於他本饒相貌,也沒有減少他的氣質。
夜槿歌呼吸一滯,涼涼道:“我現在這樣,有什麽區別?”
她都需要的,不是嗎?
“真是這樣,”他冷著臉,邪佞的靠近她,湊到她的耳畔,舌尖劃過耳垂,“你不如試試再勾引一下本王,不定本王就什麽都給你了,身份地位,權利財力,怎樣?”
夜槿歌咬了咬唇,麵無表情道:“王爺何必侮辱人,就妾現在這樣,王爺能看得下去?”
“嗯,確實不怎麽入眼。”澈王居然點頭,鬆開了她。
“嗬。”夜槿歌淡漠的勾唇,嘲諷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