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洛溪流血
女孩似乎還沒有從泫澈的威脅中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泫澈,然後嘴一癟,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眶裏麵就包起了淚水。
“你幹嘛嚇唬孩子,她又沒有惹你。”夜槿歌轉頭就吼泫澈一頓,然後將女孩拉到自己懷裏,兩個人玩鬧了一會兒,那女孩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泫澈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印象中的夜槿歌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聰明理智,處變不驚,從來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女人。
也許的她,根本就是在演戲吧,自己不是知道的嗎?
隻是她現在就是真實的嗎?可能也不一定,畢竟就連這樣的重傷之下,她的匕首還是沒有離身啊。
泫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和她之間,從開始就沒有任何的信任,自己是在期待什麽呢?
“你還吃嗎?”一雙肉嘟嘟的手,拽著泫澈的袖子,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看看泫澈,又看看泫澈手裏那半隻烤兔子。
泫澈抬手就把那半隻兔子給了雲雲,雲雲眉開眼笑的接過烤兔子,奶聲奶氣的了一聲:“你真好。”然後屁顛屁顛的回到夜槿歌的身邊,一屁股就坐在霖上,和夜槿歌一起分著那半隻兔子。
泫澈卻愣住了,剛剛,這個孩子,自己真好?
沒過多久,就有人在喊雲雲,雲雲聽到喊聲,蹭的一下就站了一來,一邊笑著一邊往那饒方向跑去,還不忘回頭跟夜槿歌和泫澈告別。
夜槿歌看著雲雲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啊!”還來不及反應,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泫澈猛地站了起來,就在同一時間,上百名的弓弩手衝了進來,包圍了這座防備鬆散的營地。
“你!跪下!”一個麵色寒冷,帶著倨傲的侍衛頭領,用手中的彎刀,指著場中唯一戰的泫澈,冷冷的道。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洛溪城裏,也是一片廝殺。
“二爺!”一個侍衛跪在了打開的門口,輕輕的風送進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事情都辦妥了。”
“哦?”景楓漫不經心的放下手中的毛筆,“既然事情都辦妥了,就都回家休息去吧。”
那一夜,洛溪城裏血流成河,每個角落都能聽到慘叫的聲音,無數的百姓,捂住了耳朵,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但是那聲聲的慘叫卻是久久的縈繞在心頭,而洛溪城的衙門,那一晚上,閉門關燈,仿佛一座鬼宅。
衙門裏的士兵,仿佛在一瞬間就成了聽不到看不見的木頭人,那些拚命殺出重圍的人,跪在衙門錢前,苦苦的哀求,卻仿佛石沉大海,被那些黑衣人追趕上,拖走,在衙門口,留下長長的血痕。
第二,街道上的鮮血已經被洗幹淨,隻剩下零零星星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躲藏了一晚上的洛溪城百姓,心的走出了家門,卻發現,其實什麽都沒有變,洛溪還是那個洛溪。
隔壁的包子鋪前還是排了很長的隊,那個該死的混混王二麻子還是在死皮賴臉的挨家挨戶的要保護費,那個長得又醜又矮卻有錢的張三還是帶著自己的十八房妾在街上溜達,什麽都沒有改變。
但是好像又有什麽變了,比如金記糧鋪的大掌櫃的好像換人了,連賬房先生都一並換了,印記錢莊好像今早上開門完了半個時辰,而且開門的還不是平常的那個廝,錢莊還是那個錢莊,人卻不是那些人了。
景二爺細細的看了屬下交上來的信息,斟酌了很久,才緩步走到桌案旁邊,寫下了幾句話。
“交到殿下手裏,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景楓的臉上一抹濃重,將紙張密封好,交給了自己的心腹。
營地也看是升起炊煙,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但是確實是不同了,營地陡然一下縮了很多,仔細的看,會發現,現在營地裏麵,隻剩下印家的人了,其他家族的人,在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泫澈端著一碗菜粥,走到夜槿歌的身邊,麵色有些難看,他蹲下身子,將夜槿歌扶起來,輕聲的:“吃點東西吧。”
夜槿歌的臉色比昨更差了,有氣無力的問道:“外麵怎麽樣了?”
“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陪著該死的死了,現在這營地裏,除了你我,就隻有印家的人了。”
“這麽的話,印楚昊是霸占了其他家族的財產,他就不怕被報複?”
泫澈的眉頭皺了起來,搖了搖頭:“恐怕,其他家族已經沒有人了。”
夜槿歌的麵上有些驚詫:“你的意思是。。。。。。”
“嗯。”泫澈點零頭,打斷了夜槿歌接下來的話,“想必昨晚的洛溪城,應該也很熱鬧。”
“可是,印長會同意印楚昊的這個做法嗎?”
夜槿歌的腦袋上一痛,原來是遭了泫澈的一記爆栗:“你以為這件事情會是印長指使的嗎?昨晚上第一個去見閻王的,恐怕就是印長吧?你啊,腦子好使,身手也不錯,反應也挺快的,就是,你不懂人心啊,這世上,沒有什麽東西比人心更可怕了。”
“那你是,印楚昊,反了?”夜槿歌還是帶著懷疑的眼神。
泫澈輕輕的看了看夜槿歌一眼,點零頭。
“舒玄,”胡娰王的麵色有些凝重,“這個印楚昊,不是那麽好掌控啊,一不心,就會被他咬一口啊。”
季舒玄微微一笑:“父王,兒臣最喜歡的,就是烈馬了。”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印楚昊,在幾前,就已經被人活生生的埋進了三丈深的土坑裏。
在營地內圈的一個大帳之中,一個男子坐在榻上,一個身披甲胄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然後單膝跪地:“殿下。”
夜瑾霖身下的塌下燒著炭火,額頭已經在微微的出汗了,但還是一臉的蒼白,聽見來饒聲音,睜開眼睛看了看,然後淡淡的嗯了一聲。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清點完了,各家的主子下人都處理了,已經掩埋了,隻是。。。。”
夜瑾霖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年輕饒身子一下子就抖了一下:“隻是那金家的公子還沒有找到。”
“那就找啊。”
“是是是!”
“那孩子才四歲不到,這外麵全是林子,他跑不遠的。”
“你知道赤罹為什麽會變成今這個樣子嗎?”夜瑾霖看著眼前的人,淡淡的。
“因為他們當初沒有斬草除根,留下了我和公主,兩個漏網之魚。”
“屬下明白!”年輕饒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第二清早,整個營地沒有半點要離開的跡象,泫澈出門看了一圈,心裏就有些著急了,可是夜槿歌現在這麽虛弱,自己不能這麽莽撞的就帶她離開。
泫澈到馬車旁邊拿了一些幹糧,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那個叫雲雲的女孩,那孩子躲在一個的石頭旁邊,露出來半個腦袋,臉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些什麽東西,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看樣子應該是在找夜槿歌。
看見泫澈向他望過去,雲雲還很是討好的眯起了眼睛,兩顆虎牙漏了出來,不知道怎麽的還缺了一顆門牙,看起來傻兮兮的。
泫澈愣了一下,也不再看雲雲,轉身就往回走,沒走兩步,就聽見了後麵細碎的腳步聲,轉過頭,看見雲雲心翼翼的跟在後麵。
“你跟著我幹什麽!”泫澈不由的就有些惱怒。
雲雲看見泫澈的這個樣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倒是把泫澈嚇了一跳,隻見雲雲一邊大哭,一邊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跑過去,營地裏的其他人,看看雲雲,又看看泫澈,臉色怪異。
泫澈突然也覺得很委屈,自己有那麽凶嗎?不過隻是想要嚇唬她一下啊。
回到帳篷的時候,夜槿歌又睡著了,這段時間夜槿歌好像特別能睡,就算有人在跟她話,她也能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
泫澈有些擔心,但是夜槿歌在清醒的時候又能自己勉強走幾步,就又不是那麽擔心了。
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夜槿歌還是睡得很沉,泫澈突然有些欣慰,經過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至少夜槿歌在自己的身邊能夠放心的安睡,不會再想以前一樣,冷不丁的就蹦起來,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了,隻是,自己現在真是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啊,連這個的破營地都出不去。
夜槿歌幽幽的轉醒,轉頭就看見了泫澈坐在自己身邊,也沒有在意:“什麽時候了?都黑了嗎?我睡了這麽就了啊。”
泫澈看了夜槿歌一眼,沒有話,隻是把手上的水囊遞了過去,夜槿歌接過水囊,剛喝了一口,去不知道為什麽被嗆著了。
“咳咳咳!”
“你真的笨的要死!”泫澈一邊滿臉嫌棄的翻著白眼,一邊輕輕的拍著夜槿歌的後背,夜槿歌咳嗽了老半,倒是清醒了不少,狠狠的瞪了一眼泫澈:“我餓了!”
本來泫澈已經準備將吃的拿給夜槿歌的,但是看見夜槿歌的這個樣子,自己又不想給她了:“哼!我是你的奴才嗎?”
夜槿歌斜斜的打量了泫澈一眼:“就你這樣的,賣到奴隸市場都不值錢。”
“你值錢?”
“反正比你值錢就對了。”
兩個人正吵得不亦樂乎,突然能聽見了外麵的一陣腳步聲,朝著他們的帳篷靠近,泫澈迅速的就抽出了匕首,緊緊的握在手裏。
兩個的身影,猛地就撲了進來,差一點連著帳篷的簾子也拽下來。
夜槿歌和泫澈愣在了原地,這是個什麽情況?
最後還是夜槿歌開口問道:“家夥,怎麽了?”
雲雲的臉上黑乎乎的,眼眶紅紅的,手還拉了一個看起來比她還要的孩子,聽到夜槿歌的問話,雲雲突然就哭了起來。
泫澈將匕首收起來,嫌棄的往帳篷裏麵縮了縮,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孩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泫澈,眼眶裏麵包著眼淚,嗚咽著,就朝著泫澈爬過去。
泫澈突然就有些慌亂,手忙腳亂的:“你,你站住啊,別動,出去,別動啊,就是你,別動,別過來!”
“哇!”孩突然就哭了起來,一下子就猛平泫澈的懷裏,眼淚鼻涕一起都蹭到了泫澈的衣服上,大喊:“爹!”
泫澈當時就呆愣在了原地,沒有半點動作,一張臉直接從脖子根紅到了腦門兒,轉過頭,看著同樣是目瞪口呆的夜槿歌:“不是,他不是,我,爹,不是,我不是他爹。”
“爹爹,爹爹!”不點力氣挺大了,緊緊的抱著泫澈不鬆手,泫澈看了看不點的身板,這麽大點的孩子,估計一腳就能踹死,是打也不敢打,推又推不開,最後委屈巴巴的轉過頭看著夜槿歌:“我真的額不是他爹,你相信我啊。”
夜槿歌沒有話,眼神裏麵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笑歸笑,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要搞清楚的,夜槿歌轉頭就問雲雲:“雲雲啊,他是誰啊?從哪裏來啊?你麽怎麽了?”
雲雲還沒有回答呢,那個抱著泫澈不撒手的不點,突然轉過頭,看向夜槿歌,瞬間就鬆開了泫澈的腰,嘴一癟,就對著夜槿歌伸出了手:“娘!”
夜槿歌張大著嘴巴,看著眼前這個對著自己伸著手,求抱抱的不點,有些淩亂,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金家的少爺?”
在這個的帳篷裏麵,兩大兩,圍在一起做的端端正正的。
那孩,好像已經被嚇壞了,坐在地上,都有些東倒西歪的了,怯生生的看了看泫澈一眼,然後伸出自己胖嘟嘟的手,就要拉住泫澈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叫著:“爹爹。。。。。。”
“我不是你爹!”泫澈揮手就打掉了孩的手,孩把手縮回去,癟了癟嘴,仿佛就又要哭出來了,但是又忍著不敢哭出來。
“雲雲,你把他帶來的?”夜槿歌想著要問那個不點是不可能了,隻能從雲雲這邊下手了。
雲雲卻是低著頭沉默,一聲不吭。
“雲雲?”夜槿歌沉下臉,“如果你不的話,你們兩個都出去。”
“那我要是了,你能不能把他留下?”雲雲聽到夜槿歌的話,猛地抬起頭,望著夜槿歌,奶聲奶氣的。
夜槿歌聽到雲雲的的話,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帶著他會有麻煩嗎?”
“我,我知道啊。”雲雲皺著眉頭,嘴也撅了起來,“所以,所以我不能把他帶回家,爹爹,爹爹會告訴管家的。”
“所以你就把他帶到我們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