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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寞的背影

  夜槿歌心中奇怪,皇後的事情,把自己召進宮,是為何?自己跟皇後,能有什麽交集呢?


  “我們這是去哪?”走了很久,轎輦都沒有停下,夜槿歌忍不住開口。


  “回席姑娘,我們是去大華宮。”宮人恭敬的回答。


  大華宮?那不是皇帝的地方,不知道皇帝召集自己到他的地方做什麽?夜槿歌正在思索的時候,遠處一聲慘叫驚亂了思緒。


  一個宮人被慘叫嚇得重心不穩,突然間就崴了腳,轎輦也隨之摔到霖上。


  宮人連忙過來扶起夜槿歌:“席姑娘,您沒事兒吧?”


  夜槿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看了看那個努力爬起來,但是又摔倒的宮人:“我沒事,你們看看他是不是腳崴了?”


  果真是崴了腳,宮人們有些著急,現在少了一個人抬轎輦,可怎麽辦啊。


  夜槿歌笑著:“要不,你們先送他去太醫令,留一個人陪著我走過去就行了。”


  宮人連連道謝,最後一個人送那個宮人去太醫令,兩個宮人留下來陪著夜槿歌走。


  遠遠的夜槿歌就看見了一個人,在宮饒簇擁下遠遠的過來,夜槿歌帶著兩個宮人就躲在了宮道的拐角處,貼著牆站好。


  那個人夜槿歌識得,是上次在宮宴上見過的敖貴妃,聽不是個省油的燈,怎麽在這裏碰上了,但是這裏是去大華宮的必經之路,繞也繞不過去,看來隻有等敖貴妃走了以後再出去了。


  敖貴妃身旁的宮人撿起地上的白鴿,鴿子身上還插著一隻箭矢,鴿子腿上綁著一張紙條,敖貴妃將紙條取下來,拿在手中,微微的笑著,徑直走進了一個庭院,剛好就是夜槿歌她們背靠著的這個庭院。


  敖貴妃柔柔的聲音,越過高高的圍牆傳了出來。


  “姐姐這是做什麽呢?”


  “私相傳遞是什麽罪,姐姐執掌後宮多年,應該比妹妹更清楚,況且,姐姐毒害皇上的罪名還沒有澄清,姐姐就這麽著急嗎?”


  皇後一身華服,隻是明顯首飾就少了許多,沒有敖貴妃光彩逼人,但卻多了幾分威嚴,隻是淡淡的看了敖貴妃一眼,轉身就要走。


  “站住!”


  皇後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向前走著,幾個宮人頓時圍上前來,擋住皇後的去路:“皇後留步,貴妃娘娘有話。”


  “啪”的一聲清響,皇後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攔在身前的宮人臉上,皇後鳳目一瞪,眉頭一挑:“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住本宮的路?”


  宮人頓時跪在地上,微微的顫抖,皇後為後多年,雖然已經落魄,但是威嚴仍在。


  敖貴妃拍著手,鼓掌:“不愧是皇後,姐姐威嚴依舊,可喜可賀。”


  皇後一臉的冰冷,冷聲道:“你我似乎並未熟悉到可以互稱姐妹的份上,況且本宮從不知本宮有這般的妹妹,還請貴妃自重。”


  敖貴妃微微一笑:“姐姐伶牙俐齒,妹妹佩服。”


  “若是無事,本宮就告辭了。”


  “姐姐不打算解釋一下,這是什麽嗎?”敖貴妃舉著手裏的紙條,笑著看著皇後。


  皇後冷哼一聲:“本宮憑什麽給你解釋,若是你喜歡,你大可以拿去交給皇上,本宮相信,皇上聖明。”


  敖貴妃往前走了幾步,逼近皇後,皇後站在原地,不曾有半步退縮。


  “可是,妹妹想聽的,是姐姐的解釋。”

  沉默了半晌,冷冷的聲音從皇後的口中傳出:“我若是你,絕不會做出今日這種事情,愚蠢!”


  敖貴妃突然愣住了,從沒有想過皇後會這樣的話。


  “在這後宮,一看身家,二看得寵與否,三則是子嗣,敖貴妃,你跟本宮是同一年入宮的吧,本宮承認,你各個方麵都不比本宮差,可是為何本宮十三年前就是皇後,你至今都隻是一個貴妃,為什麽?你想過嗎?”


  敖貴妃臉上一驚,後退了半步,皇後向前跨步,步步緊逼:“因為你蠢,因為你鼠目寸光,因為你難成大器,若不是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連貴妃都做不了!”


  “放肆!”敖貴妃身邊的宮女頓時跳出來,指著皇後的鼻子,大喊道。


  皇後身後的宮女厲聲喝道:“你才放肆,皇後和你家主子話,怎輪得到你一個奴才插嘴。”


  “你不也是個奴才!”


  “可惜我是皇後娘娘的奴才!”


  “夠了!”敖貴妃製止住自己的奴仆,“皇後,你背後的家族就要到了,你對我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


  皇後突然笑了,放聲大笑:“所以,你蠢呢?你以為皇上會放任敖家成長嗎?本宮就算沒有家族了,這個皇後也非我莫屬!本宮是牽製你們,牽製朝堂,不二的人選,不管你敖家有多風光,你也隻是個貴妃,你也成不了皇後!”


  “我慕雲娜曾經是赤罹的皇後,現在是,未來也會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一陣風過,吹起慕雲娜的衣角和青絲,顯得氣勢昂然,高貴傲然。


  慕雲娜沒有再理會敖貴妃,轉身離開,敖貴妃看見皇後離開的背影,狠狠的踢了一腳還跪在地上的宮人:“廢物!”


  敖貴妃帶著宮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夜槿歌才帶著宮人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夜槿歌轉過身,對著跟著自己的兩個宮人:“今你們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不能出去,知道嗎?不然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兩個宮確蒜一樣的點頭。


  夜槿歌走到大華宮門前,一陣寒風襲來,夜槿歌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宮門裏麵走去,諸位皇子和季舒玄都已經在前殿站好了,還有一些夜槿歌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


  “雲雲!”季舒玄看見了夜槿歌,使勁的朝著夜槿歌揮手,夜槿歌目不斜視,隻當沒有看見。


  “璫!”一聲巨大的鍾鳴,在皇宮內回蕩,夜槿歌停下步子,抬頭向著發出鍾聲的方向望去,那是,鳳鸞殿?


  太監尖銳的聲音從宮門外遠遠的傳來:“皇後薨了!”


  大華宮裏的人都驚恐萬分,望向鳳鸞殿的方向,穿著軍服的侍衛穿梭而過,潮水一般的湧向鳳鸞殿,廣場上寂靜半晌,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哭泣,隨即哭聲此起彼伏,回繞在皇宮的上空,驚奇一片烏鴉。


  至此,夜槿歌才知道,皇後出身慕雲家,慕雲家低調避世,但是實力不容覷,若是觸及底線,完全可以傾覆一個王朝。


  皇後慕雲娜,十二歲入宮,二十三歲封後,執掌鳳印十三年,享年三十六。


  喪鍾連綿不絕,一聲更比一聲沉悶,士卒,宮女,太監,文武百官,王公大臣,甚至是挨著皇宮近的百姓,都朝著鍾聲響起的地方,轟然跪下,參拜。


  皇宮一片寂靜,就連剛剛哭聲一片的大華宮前殿,也沒有了聲音。

  夜槿歌的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心裏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腦海中回旋的都是關於皇後的回憶,皇後曾經對自己的慈愛,還有皇後剛剛的那席話:我慕雲娜曾經是赤罹的皇後,現在是,未來也會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才在不久之前,自己才親眼見過皇後,親耳聽到皇後話,怎麽這麽短的時間,人就沒了。


  夜槿歌抬起頭,看著金碧輝煌,光鮮豔麗的大華宮,眼中竟是冷漠,這看起來一片祥和的皇宮,到底有多少明槍暗箭。


  皇帝的動作很快,快到夜槿歌沒有任何反應,所有的事情,非常迅速的就了解了。


  “皇後慕雲娜,下毒謀害皇帝未遂,畏罪自殺於鳳鸞宮,按照赤罹律法,不得葬入皇陵,然陛下仁德,念及舊情,準慕雲娜入皇陵。”


  “太子泫懷瑾,高情遠致,厚德載物,然其母有罪,暫削去太子名號,按製服孝一年。”


  “慕雲氏,膽大包,膽大妄為,縱其女毒害皇上,意圖造反,現誅九族!”


  三道旨意基本是同時下達,十萬精兵,在一個晚上,抄了慕雲數十處家宅,無一漏網,盡數斬於森羅台。


  那一,森羅台外十裏都能聽見哭喊聲,哀求聲,禿鷲在森羅台上空盤旋,等待著大餐時間。


  慕雲氏就此徹底退出赤罹的舞台。


  夜槿歌站在皇宮的鍾樓上,看著皇後出殯的隊伍,漫的白綾,錢紙,看起來那般的夢幻。


  皇帝啊,你害死了這個女人,又給了這個女人一場如夢一樣的葬禮,你心裏是否也曾有半分的不安?


  夜槿歌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在回教義坊的時候,夜槿歌看見了泫懷瑾,一身素白,頭上一條素白的額帶,素白的長袍,素白的腰帶,就連露出的靴麵,也是素白的。


  泫懷瑾站在雨裏,看不清眉目,夜槿歌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得遠遠的。


  夜槿歌站了半晌,轉身離開,在轉角處留下素白的裙角。


  慕雲氏的所有勢力被皇帝清除一空,唯獨留下了泫懷瑾一人,隻因泫懷瑾並不是皇後帶大的。


  夜槿歌的腦海裏麵揮之不去的是慕雲娜的那番話,和泫懷瑾落寞的背影。


  在這個深宮裏麵,每個人都有故事,也都有不出的悲哀,夜槿歌已經看過了太多的滄桑風塵,這個落寞的背影也就隻是滄海一粟。


  夜槿歌回到教義坊,看見嵐姑姑坐在屋簷下,手邊一盞清酒。


  這還是夜槿歌第一次見嵐姑姑喝酒,嵐姑姑朝著夜槿歌招了招手,夜槿歌走到嵐姑姑的身邊。


  “席雲,你知道雨水又叫什麽嗎?”


  “知道,無根水。”


  一陣微風吹過,雨絲微斜:“你看,它沒有根,風一吹,就斜了。”


  “要有根呐。”


  嵐姑姑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夜槿歌看著風中傾斜的雨絲,喃喃自語:“有根?”


  慕雲娜逝世,風頭正旺的敖貴妃卻出人意料的,沒能接手慕雲娜的位置。


  夜槿歌的生活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改變。


  赤罹的邊境又開始戰不斷,白耳的書信不停的送到京城,看起來白耳應該是找了師傅,學著識字了,寫過來的書信再也不是鬼畫桃符的樣子,管家也看得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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