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迎春宴
夜槿歌坐在房中,燒一壺熱水,泡一壺熱茶。
得虧她之前為了偷懶,做了個簡易的水管,不然還指不定能不能喝上熱茶呢。
門鎖被打開,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夜槿歌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逆光站在房門的人,起身,彎腰,行禮,一氣嗬成。
“四皇子。”
泫澈穿著一襲明豔的金黃錦繡袍,用金銀兩線,在袍上細致的繡上五爪金龍,額間一條金線額帶,讓泫澈更多了幾分英氣。
春荷和香冬,身後跟著幾個自己沒見過的丫鬟,手裏捧著東西,魚貫而入。
泫澈隻留下一句:“好生打扮。”便拂袖而去,夜槿歌隻能由得春荷她們折騰。
春荷讓人打開熱水,想讓夜槿歌先好生洗個熱水澡,被泫澈關了那麽些日子,身上的血汙雖然是洗幹淨了,但是總會還是有些不舒適的。
衣衫褪盡,夜槿歌身上的傷痕盡數呈現在春荷的眼前,春荷捂住自己的嘴,馬上夜槿歌回來的時候,自己沒得細看,竟不知夜槿歌身上有那麽多的傷口。
“槿歌姐姐,疼嗎?”春荷那些帕子的手在輕輕的顫抖,沾了熱水,動作輕柔的給夜槿歌擦拭。
夜槿歌笑了笑:“沒事,你看都結痂了。”
春荷雖然是個膽的,也愛哭,到對自己是真真的好的。
豔娘的房間裏,一對人影在床幃內顛鸞倒鳳,豔娘額頭上冒著細汗,一張清麗的臉上竟無半點粉黛。
身上的男人用力的耕耘,低吼一聲,癱軟下來。
“豔娘,知道本宮喜歡你什麽嗎?”泫懷瑾翻身,撫摸著豔娘的臉。
豔娘忍著雙腿間的疼痛,轉身環繞著泫懷瑾的腰,貼在泫懷瑾的耳垂上,輕聲道:“太子喜歡奴家的風騷。”
泫懷瑾笑了一聲,挑起豔娘的下巴,犀利的目光在豔娘的眉間左右打量:“你對了一半,本宮喜歡你這張清麗的臉,在我身下的風騷。”
豔娘麵色一紅,捂著嘴,嬌笑著。
春荷用木梳輕輕的梳著夜槿歌的頭發:“槿歌姐姐,你別再惹公子生氣了,公子其實對你挺好的。”
夜槿歌從銅鏡裏看到身後的春荷,語重心長的樣子,活像個老太婆。
“知道了。”夜槿歌對著鏡子笑了笑。
“我那拿著信去找公子,我還從未見過公子那樣著急的樣子,公子心裏定是有你的。”
夜槿歌微微的點頭,心裏卻有些愕然,泫澈會擔心自己?大概隻是擔心自己給他丟人了吧,想起泫澈對自己的那句話,心裏就不是滋味,自己還是打心底裏麵不能接受這種救你一命,你的命就是自己的這種觀念。
晃神間,春荷已經幫夜槿歌綰好了發髻,一綹頭發被春荷盤成水滴的形狀,貼在額間,頭頂的頭發被盤起,用珠花點綴,後頸的頭發披散著。
夜槿歌看了看,這半盤半散的頭發:“丫頭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
春荷被這樣誇了一句,心中頓時歡喜:“我也是一時興起,槿歌姐姐現在雖已經是欽定的皇子妃了,但是終歸沒有出嫁,春荷也不知該給姐姐梳個什麽樣的發式,就這樣了。”完還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香冬拿了衣服過來:“你就聽她吹吧,春荷昨個兒可是一宿沒睡,都在想怎麽把你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進宮呢。”
春荷笑著跟香冬打鬧。
“好了,好了,快幫著我把這衣服穿好,待會公子生氣了,我可保不住你倆。”
香冬對著春荷做了個鬼臉,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理開。
夜槿歌還從未穿過如此正式而隆重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繁複的穿法,沒有春荷和香冬幫忙,夜槿歌自己還真的穿不好。
衣服穿好以後,有丫鬟捧了妝盒過來,夜槿歌看了看,盒中那白的異常的妝粉,看了看捧妝盒給自己的丫鬟。
“這是公子讓你送來的?”夜槿歌伸手撚起盒中的妝粉在指尖摩擦,光滑,沒有顆粒感,“這妝粉磨得真好,連一點點顆粒都沒櫻”
丫鬟低著頭,低眉順眼的樣子:“公子挑選的東西,必是頂好的。”
“那賜給你吧。”夜槿歌把妝盒拿起來,轉過身,遞給這個丫鬟。
那丫鬟急忙就跪下:“姑娘,奴婢不敢,這是公子給姑娘您的,奴婢不敢要。”
“既然是公子給我的,那自然是我的了,春荷香冬你們,對嗎?”夜槿歌問著春荷香冬。
夜槿歌看著跪在地上,肩膀微微抖動的丫鬟:“既然是我的東西了,我想怎麽處理都行,你對吧。”
丫鬟跪伏在地上,不半句話。
夜槿歌轉過身,自顧自的給自己覆著妝粉:“真沒意思,瞧你嚇得的,不過一盒妝粉,又不會毀容,下去吧。”
丫鬟重重的給夜槿歌磕了一個頭,慌忙的就退了下去。
夜槿歌從窗子看了一眼,夜槿歌急急的走到桌子邊,倒出茶水,就將臉上覆上的妝粉擦去。
春荷一臉的茫然,倒是香冬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槿歌,這妝粉有問題?”
“嗯,被人下了藥,塗上會毀容的,你要不要試試的。”著就作勢要給香冬的臉上拂去。
香冬笑著就擋開了夜槿歌的手:“好啦,別鬧了,再不出去,公子生氣了。”
夜槿歌坐回梳妝台,從抽屜裏麵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以後一股幽香飄出,春荷湊過頭:“什麽呀,怎麽那麽好聞。”
夜槿歌笑笑不話,照著鏡子給自己化起妝來。
春荷和香冬好奇的看著夜槿歌化妝的手法,夜槿歌給自己化了一個桃花妝。
“槿歌真漂亮。”
夜槿歌從櫃子裏拿出兩個盒子,放在袖中,隨著春荷出門了。
泫澈和宋柯站在院門口,著什麽,宋柯哈哈大笑,泫澈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夜槿歌按著嬤嬤教的,的邁著步子,朝著泫澈走去。
宋柯正跟泫澈的開心,突然看見遠遠的走來的夜槿歌。
明黃色的宮裝,用金線縫了邊,用各色的絲線,在裙邊繡了幾簇牡丹,富貴卻不庸俗,陽光照在夜槿歌的身上,遠遠的,看著像是被金光圍繞。
泫澈看見宋柯呆愣著,轉頭一看,便看見微笑著,踏著陽光而來的夜槿歌。
泫澈有一點微微愣神,直到夜槿歌走到麵前行了一個禮,才回過神。
“走吧。”便率先邁出了腳步。
夜槿歌對著宋柯點點頭,跟上了泫澈的腳步。
泫澈這一次沒有騎馬,而是和夜槿歌一起坐了馬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泫澈靠在馬車內壁坐的筆直。
夜槿歌似笑非笑:“四皇子的護院似乎應該換人了。”
泫澈突然睜開眼睛,眼中冷光乍現。
夜槿歌從袖子裏摸出一個東西:“亦或是,這本就是四皇子默認的?”夜槿歌的眼中滿滿的都是笑意,看不出絲毫其他的意思。
夜槿歌手裏拿著妝粉盒,直盯盯的對著泫澈的眼睛,泫澈接過妝粉盒,看了看,隨手丟出了車窗外。
夜槿歌有半刻的愣神,隨即笑了笑,自己真是被春荷的話動搖了,竟會相信泫澈會幫自己。
在這個時代,容和貞操是女人最重要的兩樣東西,這個人跟自己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竟是想讓自己毀容,罷了,罷了,一切還隻能靠自己了。
夜槿歌笑著搖了搖頭,坐直了身體,靠著馬車內壁,閉目養神。
泫澈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的人,臉上掛著淺笑,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好看的弧度。
馬車搖搖晃晃,馬車簷角的鈴鐺,叮叮當當發出悅耳的清響,夜槿歌從袖中拿出一根絲帕,遮住了自己的臉。
宮門有人備了轎輦,夜槿歌低聲對抬轎輦的宮人了聲:“勞煩了。”宮人回頭看了看這個半掩著臉麵的女子,輕聲細語的跟自己這些個下等的宮人謝謝,宮人覺得這個女子,必是一個極美麗的女子。
宮人抬著轎輦走了很久,來到一處院子。
轎輦在院門停了下來,泫澈先下了轎輦,伸出手,示意夜槿歌搭上自己的手,夜槿歌看了看泫澈,伸手搭在泫澈的手上,下了轎輦,回過頭,對宮人微微點頭。
院裏鶯鶯燕燕,紅肥綠瘦,個個精心粉黛,真是副賞心悅目的春景啊。
藍攸一襲豔紅的宮裝,在人群中十分的顯眼。
夜槿歌和泫澈並肩走入院中,九皇子見泫澈便迎了上來,卻在半路看到了夜槿歌,九皇子的眼中閃過驚豔的眼光:“丫頭哦,你今兒個怎的穿得如茨好看?”
泫澈將夜槿歌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九弟,莫要胡鬧。”
“四哥,還沒過門兒就護著了,也不知道丫頭過了門,你還不得把她寵成什麽樣?”九皇子打趣著泫澈,泫澈卻隻是微微一笑。
夜槿歌心中冷笑,寵我,怕是分分鍾想滅了自己吧。
皇後坐在石凳上,看著從遠處走來的一對璧人,臉上有著慈祥的微笑,藍攸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站在皇後的身邊,冷眼看著夜槿歌和泫澈向自己走來,但她竟然該死的覺得這兩個人該死的相配。
藍攸將手中的絲帕絞作一團,麵上卻依然是笑顏如花的模樣。
夜槿歌謹記著嬤嬤的教誨,看到皇後臉上的笑容,就知道自己沒有做錯,踩著碎步慢慢的走到皇後的麵前,規規矩矩的行禮,皇後笑著把夜槿歌拉起來:“來,到本宮身邊來。”
“槿歌怎麽好像瘦了些,四是不是對你不好啊?”皇後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夜槿歌,仿佛真的在確認夜槿歌是不是瘦了。
夜槿歌輕笑:“皇後娘娘笑了,四皇子對槿歌是極好的。”
藍攸聽著皇後和夜槿歌著話,仿若她們本就是一家人。
皇後拍了拍夜槿歌的手:“還叫什麽皇後娘娘,該改口了,下個月你和四就成親了。”
夜槿歌微微的愣神,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怎麽這麽快?
四周竊竊私語,泫澈上前笑著對皇後:“母後,您別拿槿歌開玩笑了,她臉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