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機會
江雨濃怎麽會不要上賜的機會，她抽出手：“若是被太子發現，你一定會出事的，我相信槿歌妹妹一定會喜歡我，她昨日來還要替我贖身，隻是我不確定所以沒有答應。”
泫澈聽著他們的談話讚同點頭，夜槿歌蹂躪泫澈的衣角，這個女人就是在她對她不好。
夜槿歌要氣瘋了，泫澈貼在她的耳畔：“莫氣，傷身。”
夜槿歌狠狠瞪了他一眼，泫澈翹起嘴角：“你若是不喜歡不聽就是。”
夜槿歌牙齒癢癢，一口咬在他的側頰，留下一個的壓印，硬硬的骨頭硌牙，她呸呸兩下。
泫澈眸色變得暗沉壓抑，夜槿歌氣哼哼的站起來，眼神撞入泫澈的眼眸之中，她心跳加速。
立刻推門跑了出去，泫澈之間輕輕擦了擦側頰，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跟隨在她的身後。
泫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道：“走，我們回王府。”
夜槿歌點點頭，現在除了這樣，還能怎麽辦呢？
白風軒拉著江雨濃的手指軟言蜜語，保證夜槿歌一定會喜歡她。
江雨濃靠在他的肩膀甜甜綻放笑意，在眼底深處，平靜的如一汪陳年深泉，驚起的波紋也是因為即將進入澈王府，和太子的計劃越發接近了。
回去以後，兩人待在聽雨閣，泫澈看她依舊愁眉不展，便問她：“你想白風軒找個什麽樣的妻子。”
夜槿歌想了很久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道：“人好。”
泫澈勾唇：“你覺得江雨濃人不好？”
夜槿歌點頭，不止是不好，她對江雨濃的敵意從心底升起，上一世的迷霧已經逐漸顯露出真麵目，成功洗白了泫澈，但是江雨濃，卻不是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了。
泫澈伸手彈憐她的額頭，“除此之外呢？”
她閉上眼睛想了許久，她是否真的是她的錯呢，她鐵石心腸？
泫澈疑惑夜槿歌為何討厭江雨濃，問道：“難道因為她是青樓女子？”
“不可以嗎？”夜槿歌斜瞅他一眼淡淡得，“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麽不談婚論嫁，卻去那煙花之地出賣清白？”
“你覺得這樣不好是吧？”泫澈冷笑一聲。
“當然了，難道這還是好事啊？”夜槿歌一本正經得道，“父母生養我們呢，自然希望我們守身如玉，潔身自好，以後找個好人家結婚生子，相夫教子安享人間繁華。這樣作賤自己，就是不孝。”
“嗯，得不錯。”泫澈淡淡得誇獎她，“我朝有令，官員嚴禁嫖娼，若有查到一擼到底絕不姑息。所以國家的意思呢，也是不認可青樓之事，隻是礙於民間風俗，有些女子不願勞動自賣清白，偏偏也有人願意買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所以青樓女子，某種程度上不僅不孝，而且不忠。”
“對呀，既然是這樣，江雨濃作為京城名妓，可謂是出了名的不忠不孝，不幹不淨，幹嘛我要喜歡她？”夜槿歌翻一下眼皮，道。
“嗬嗬，其實如果我處在她那個身份上，自己也要討厭自己的，如果你喜歡她，她反倒要覺得奇怪而心驚呢。”
泫澈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一口茶，眉頭微微一皺，“唔，這茶好苦。”
“嗯，或許吧。其實這些人呢，也是命苦，好像你喝的茶一樣，她們的生活就是苦中作樂，跟乞丐一樣，值得同情，無須討厭，得嚴格起來，誰又不是在苦中作樂呢？所以呢，我不是因為她是青樓女子才討厭她。”夜槿歌微笑道，“本姑娘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嗯，如果她是紅樓女子，你也不會因此高看她，對吧？”泫澈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
“哈哈，這話得極妙。”夜槿歌笑道，“古來有不少青樓名妓，留名青史，反倒朝堂之上，生出許多禍害一方的人物。因此饒好壞，和他所處環境，所做事情並無關係，全在自己。”
“甚好。”泫澈著，拿食物去喂架上的一隻八哥，“甚好，甚好！”八哥吃一口鳥食，學一聲他的話，逗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泫澈忽然想起初衷，轉頭問她：“繞了半把正題忘了，你為何討厭江雨濃？”
夜槿歌之所以討厭她，當然是因為重生之事了。
可是這事情又無法去，想來想去，還是以不回答做唯一的回答，閉口不言，低頭拿起旁邊書架上一本《白玉樓全集》，翻看起來。
泫澈見夜槿歌顧左右而言他，不理自己，拿看書來遮掩，心想其中必有故事。
不過既然夜槿歌不想回答，自己也無須逼她，總有一自己不，夜槿歌也會主動來講，他就安心等待即可。
午時，東平王巡遊東海而歸，帶給泫澈一車的海鮮。什麽六斤重的大螃蟹，一人長的大鯉魚，什麽帝王蟹，大海蝦，應有盡櫻
東平王撫摸著大胡子，哈哈笑道：“本王看到這些東西，就想著京城遠離大海，海鮮雖然可見，但是如此規模的也是稀奇。特地為賢侄送來，一睹海中盛景。讓廚子好好做一頓，足以大快朵頤啊。”
“自然自然。”泫澈也應景得笑，道，“謝謝叔父這樣抬愛，侄兒感念不已。”
當下，讓後廚好好操持，做了一頓“海盛筵”。
夜槿歌好久沒有吃新鮮的海鮮了，並且是這麽離奇的原料，心想龍宮如果真的有精靈，這些大概都算是蝦兵蟹將裏的元帥將軍了，這一頓，東海龍王該損失一大批精兵強將，國家要出大問題咯！
想到如此，夜槿歌不由嘻嘻得笑，泫澈最喜歡她笑起來的模樣，臉蛋紅通通粉嫩嫩，一抹紅唇鮮豔欲滴，牙齒白玉做得似的閃閃發光，眸子裏晶瑩剔透，別提多惹人喜歡了。
“怎麽，還沒吃就高興成這樣，今日可是大飽眼福？”泫澈拿話逗她。
“且別我飽不飽眼神，你今日宴罷，大概要去東海邊上修一座廟，替龍王敖廣祭拜一下這些陣亡的蝦兵蟹將們。”夜槿歌巧笑道，“否則大概東海不穩，龍王發怒要水淹竺呢。”
“哈哈。想得挺遠啊。”泫澈笑道，“不錯，就在本王王府後院立一個牌位吧，算是聊表寸心了。”
中午一番秋風掃落葉，二人吃得大飽，下午就一起聽新近的戲班子唱曲。
這班子是從東土來的大戲班子，被皇帝賞給泫澈，曲兒多得很。什麽《楊門女將》，什麽《四郎探母》，什麽《程嬰救孤》，要什麽有什麽。泫澈很喜歡聽那些豪門恩怨的戲，夜槿歌特別愛一出《龍鳳呈祥》，男女主都養眼得很，咿咿呀呀的唱腔十分可人。
晚上，兩人正在看戲文，白風軒風塵仆仆得進了王府，差人立刻稟報王爺，他有事要求見。
“讓他直接過來。”泫澈邊吃著瓜子，邊吩咐道。
“好的。”差人立刻下去，一會兒把白風軒領到王爺看戲的地方。
“王爺，風軒有事相求，望王爺萬萬應允。”白風軒一個握拳，然後單膝向泫澈行禮道。
“白兄且站起來話，本王不是那麽講究禮數的人，你我不妨有話直，不來這些虛套路。”泫澈擺擺手，對白風軒笑道。
白風軒站起來，泫澈賜他座，白風軒謝過，卻並不就座。
“王爺，我再次請求將吾妻江雨濃接進王府，讓我可以就近照顧，萬望王爺應允。”完，白風軒有單膝跪在地上。
“你到底有多麽愚蠢，屢屢提出這樣的請求？”
泫澈的臉色有些發冷了，好在白風軒曆練多年，心理素質夠硬，若是常人，看到王爺如此表情，大概都要嚇尿了。
“請王爺恕我多情。”白風軒低頭道。
“那請你恕我無情。此事不校”泫澈冷冷道。
白風軒隻好向夜槿歌求助，奈何她也不應允。
白風軒見夜槿歌冷若冰霜，無論自己什麽都不為所動，大為沮喪，哭喪著臉坐在位子上，隻當自己從未過此番話，冷著臉看台上戲子咿咿呀呀。
如今正在演的是《蔣幹中計》，三國時代蔣幹中了東吳的計策，沒來由給缺了槍使。
白風軒完全不理會台上講得是什麽，自己給自己斟酒，然後一杯一杯喝著，那氣色真是不出得可憐。
此時秋風卷著落葉，飄進院子。
雖然這戲台是王府建築，可是也擋不住秋風的蕭瑟。一時候泫澈也覺得有些寒涼，周圍的下人眼尖，趕忙給他披上風衣。
雪貂皮做的風衣一色得白，顯得泫澈更是傲立人間，鶴立雞群一般。
夜槿歌卻看得很是入神。且不戲子如何演得到位，關鍵是她覺得這戲很有看頭。
她如今也是在王侯之家，身處這爾虞我詐之中，為什麽不學著戲台上的內容，好好得把缺槍使一下呢？
如果把江雨濃弄進王府，那麽她更容易露出馬腳，日後自己可不是順風順水，大大得有便宜可占？
想到這裏，便轉頭對泫澈笑道：“我看哥哥實在可憐，人家對江雨濃看來是情真意切，您王爺總領百姓，為什麽不順水推舟，成就了這一番你儂我儂？”
泫澈也正看得入迷，倒不是因為蔣幹，而是其中東吳曹魏劉備之間的故事，讓他想起了自己和太子之間的鬥爭。
夜槿歌的話好像剛剛吹進王府的秋風，雖然有些感覺，但無傷大雅。
他轉頭看一看夜槿歌的笑臉，又看一眼在一旁獨自喝著悶酒的白風軒，哈哈一笑，道：“本王並無所謂，既然你們都喜歡，那就隨了你們的意。”
白風軒正苦無門路，聽泫澈一番話，好像餓漢子吃了飽飯，凍死鬼碰見暖爐，高忻都要跳舞，趕忙給泫澈單膝跪下，拱手道謝道：“屬下謝過王爺的大恩，必將沒齒難忘。”
“哈哈。”泫澈擺擺手，笑道，“倒也無須沒齒難忘，王府地方大著呢，安放一個七尺不到的女子還是綽綽有餘。隻是她畢竟是青樓禍水，我隻當領進來一個戲子，你可不要讓她給我惹出什麽事端來，到時候必要拿你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