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反轉
宣帝呼吸一窒,冷冷看向在座的賓客,道:“白宇儒的可屬實。”
四周鴉雀無聲,晴妃冷笑,看來都助她。
汪玉躲在在人群中,悄咪咪:“屬實。”
她的臉忽然慘白,周圍人都奇異的目光注視她,甚至給她開了路。
她苦著臉看著宣帝,宣帝臉色好了一些:“原來是汪卿的愛女,他今日沒來?”
她點點頭悄咪咪:“父親一向不喜宴會風氣,故而沒來。”
她完努力縮自己的存在福
確切的,今日他們家就她一人來了,不然也不能這麽無法無。
宣帝臉色雖然不好,但對汪玉還是慈祥,看來他十分喜歡汪玉。
晴妃不愧是爬到高位的奇女子,所有人已經將矛頭指她,她依然麵色不改。
晴妃醞釀好措辭,剛啟唇,夜槿歌眼觀六路立刻截了她的話,她道:“陛下,自晴妃娘娘命草民作畫,權勢相壓,草民不得不作屈服,但是這作畫的工具並非草民所帶,而是出自宮廷,草民相信宮中女官可以作證,澈王也可作證。”
泫澈頷首,滿意道:“不錯,白宇儒今日來並未帶任何東西。”
他的神色已經不再緊張,現在一切又回歸把握,該擔心的應該是太子。
他甚至似笑非笑的瞅著太子,這回太子又空忙一場,甚至連晴妃也有可能受到牽連。
禦林軍頭領張庚帶了一個太監過來,同時還有紡織局的嬤嬤過來。
太監兩股戰戰,他驚恐的跪下,“陛下,奴才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泫澈使了一個眼色,禦林軍頭領摁著他的頭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厲聲問:“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他臉上流出兩滴熱淚:“不……不知道。陛下,奴才不知漢泗紙怎麽從庫房裏跑了出來到了這宴會上,甚至還被人用了。”
宣帝冷冷看他,做出了決斷:“監守不力,罰兩百鞭,現在領罰。”
太監臉色蒼白無力的跪在地上,他驚恐的看著禦林軍將他摁爬下,鞭子啪啪打在他的身上,疼痛難忍,慘叫不斷。
“陛下,奴才是無辜的!啊!!”
可是皇帝絲毫不心軟,在場的大多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姐,哪見過這種世麵,泫澈皺眉對宣帝低聲。
“父皇,不如拉下去責罰,現在都驚了那些姑娘。”
太子掀起嘴角假笑:“皇弟真是憐香惜玉,本殿不如你啊。”
他眼神冷淡,對太子的刺激表現得不痛不癢。
太子心裏更恨,連帶著對晴妃也埋怨起來。
宣帝冷眼掃過夜槿歌,好一個畫師,本來想著他勾引泫澈在先,趁這次機會讓他直接再也離不開京城,沒想到兩人一唱一和,竟然把晴妃算計了進去。
晴妃可以讓太監不出聲,但是那兩個嬤嬤都是皇後娘娘的人,她現在是自身難保。
她現在還無所出,所倚靠的除了宣帝的愛和自身的聰穎,就是太子背後的扶持。
宣帝讓禦林軍拉下去,那些嫡女姐確實已經露出慘白的臉色,喏喏的看著地下挨打的太監。
今夜回去,怕是要做噩夢了。
“陛下,草民今日所作乃是兩幅,隻是第一幅因為有個身穿粉衣的姑娘不心撞到了草民的手臂,導致第一幅畫毀了。草民覺得色昏暗,又不停止的畫了一副,第二幅恐有失水準便想改日在作,但娘娘執意不肯,才作鄰二幅,也就是這張漢泗紙這幅。”
“既然漢泗紙隻有一張,那第一幅肯定是普通宣紙所作,隻要找到第一幅就可以為草民證清白。”
有位夫人福身應和:“陛下,是作了兩幅,臣妾可以作證。”
泫澈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層事情,立刻派人去搜查。
宣帝臉色青黑,這趟水愈加渾濁,夜槿歌是越來越清白。
這件事她是被人誣陷宣帝豈能全然不知。
太子默不作聲的看過晴妃,她心下戚戚也不敢在發聲,鵪鶉似的站在宣帝的身後。
宣帝何許人也,今日他順著漢泗紙的緣由對付夜槿歌,不過是看不過夜槿歌和澈王親近,借題發揮罷了。
現在情形已經對她不利,她若是稍有不慎就是跌入萬丈深淵。
她做寵妃狐媚惑主已經得罪了皇後和宮中其他妃嬪,若是丟失了宣帝這個靠前,她與打入冷宮無異,將來的日子怎麽熬,她還這麽年輕。
而太子,至始至終都沒有參與此事,即使她被揭發他依舊是宣帝心中一幹二淨的太子,最佳儲君人選。
晴妃現在無路可走,一雙端鳳眼蓄滿眼淚,眼淚汪汪的瞅著宣帝,悲贍情緒溢於言表。
宣帝冷冷看她,冷漠道:“此事跟你可有關係。”
晴妃哽咽著指誓日道:“沒有一絲幹係,臣妾是冤枉的。”
晴妃弱柳扶風的迎著眾人譴責,越發的楚楚動人。
宣帝看著她無助的可憐模樣自然心中偏向於她。
畢竟是他的女人。
泫澈低聲沉吟:“既然如此,不如將那張作廢的畫卷找到,呈上來定能還晴妃清白。不過,若真是晴妃所為。”
最後一句後味無窮,泫澈深邃的眼眸注視著晴妃,晴妃哽咽的動作一頓。
心中恐懼加劇,她咬唇,眼中的淚珠掛在臉上,今日已經叫全京城有頭麵的貴婦嫡女看盡了笑話,現在還要治他於死地,她趁宣帝不注意的時候暗示太子。
太子本就怪她辦事不力,現在還要拉他下渾水,他偷偷摸摸的撇嘴角。
但是現在情勢未明,晴妃留著還有用。他隻眼神安撫她了一下。
泫澈這時又請辭:“父皇,這件事不如交給兒臣去查,兒臣必將用最快的速度查的水落石出。”
太子也知現在必須出聲,不然真叫泫澈查出什麽,後患無窮。
他笑,笑容中帶著狠意:“阿澈,你為了他就這麽急不可耐,本殿看你是有意包庇白宇儒,畢竟全京城都知你和他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泫澈臉色如常,對於太子的刁難不過是耳旁風,但是他這樣不依不饒像隻狂吠的狗,的實在是令人不爽。
泫澈手指微動,“皇兄,且不我和白宇儒之間清清白白,就你那日在太子府的行為,實在是有傷風化,若是傳出去你還怎麽擔當大任。”
四周的人大多是婦人,自然對皇家密辛十分好奇,雖然宣帝在此她們不敢聲張,但是個個豎起來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太子蹙眉,對泫澈又提起那事十分惡心,這次他確實不能讓泫澈得逞,又把話題往夜槿歌上引:“怎麽,你現在是真的被他勾引,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他勾唇:“皇兄,我看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是你,這麽顯而易見的事,你怎麽就看不明白,還是你——當局者迷。”
太子冷肅,他不吭聲。
泫澈不知他還有什麽招數要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有什麽好怕。
“好了,你們兩個都閉嘴。”
宣帝臉色莫測:“太子,作為儲君要有容人之心,你捫心自問現在你的話何等肚雞腸,竟像市井婦人一般咄咄逼人。”
顏歡中途嫌棄宴會無聊就去了皇後寢宮,陪皇後娘娘話解悶。直到泫澈派一個太監過來通風報信,她才晃著腦袋把所有的事情弄明白。
她看了看皇後神色,她嫻靜溫和的:“歡兒,不如你跟著去看看,你不是一向和曼容私下交好。”
顏歡點點頭,跟著太監往宴會走,她近期家中管教甚嚴,過得十分不自在,沒想到終於從家中出來,這宴會也是事。
她落落大方的站到宣帝麵前,臉上笑的甜蜜,十分快樂的:“陛下,此事臣女和皇後都已知曉。”
宣帝冷冷的瞥過晴妃,現在都驚到皇後耳朵裏了。
顏歡眼珠子靈動地轉了轉:“陛下,皇後娘娘這件事不過是取紙的太監弄錯了,杖責過後不如翻頁過去。”
她笑眯眯的:“我最了解曼容姐姐了,她最最善良,怎麽舍得因為一張紙大開殺戒。而且曼容姐姐她並非想要那張紙,她是想要一副可以畫下她和駙馬琴瑟和鳴的畫罷了。”
“畫紙隻是承載姐姐心願的載體,最重要的還是想要她和駙馬。”她娓娓道來的完,走過去看夜槿歌的畫作。
不錯,晴妃的神韻都在裏麵,可以善京中於仕女圖畫師的第一人。
顏歡拿起畫紙,對宣帝:“不如就請白公子為曼容姐姐和駙馬作畫,臣女相信她一定能完成。”
宣帝幽幽看著她,她鼓氣臉頰撒嬌道:“就當他將功補過,陛下就大人大量饒了他吧,他就一介布衣。”
宣帝哂笑的看著日漸長大的顏歡撒嬌,“你就這麽認為朕不近人情,那朕就依你所言。”
她執起玉手“啪啪”鼓掌,眼睛彎彎的誇讚宣帝:“陛下是顏歡最最最崇拜的人。”
宣帝許久不曾縱聲大笑,“那你最最、最崇拜的人是誰?”
她笑的貝齒露在外麵,“當然是皇後娘娘,還有爹爹。”
宣帝心裏吃了蜜糖一樣甜,他的兒女可不似顏歡那樣古靈精怪可人疼。
顏歡衝泫澈眨眼睛,泫澈勾起嘴角回複一個笑意。
夜槿歌看著泫澈和顏歡的默契苦澀笑。
看,顏歡才是那般適合你之人,而非我,一介平民。
太子已經無路可走,內心嘔了一口血,表麵他重新提起笑容:“本殿也認為顏歡郡主的注意甚好。”
宣帝看著眾人也和顏悅色起來,晴妃擦幹眼淚,淚盈盈的:“臣妾差點犯了大錯,還是皇宮娘娘深明大義,臣妾自愧弗如。”
宣帝心軟:“這件事你也被蒙在鼓裏,便算了。”
她悲悲切切的應是,臉上掛的淚水楚楚動人。
眼看兩人將要和好,泫澈眼簾垂的極深,不經意的提起道:“聽聞晴妃娘娘和曼容公主一向交好。”
晴妃剛好的臉色突然雪白,她嘴唇微顫,隻道:“後宮寂寞,本宮年長曼容兩歲,與她交好也是打發無聊時間。”
宣帝眼尾冷冷掃過,她呼吸緊致,艱難的辯解:“想來是她上次來承乾宮時無意間……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