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宴會
她一雙端鳳眼,靜靜的看向夜槿歌,心中早已不耐,作個畫還要三請四請,真把自己當玉如公子了。
夜槿歌走到中央,眼神落在宣紙和顏料上,執起毛筆,沾上顏料試色,晴妃準備的筆墨紙硯都還不錯,不會影響她的發揮。
平視晴妃,心中構思畫作,手指握著毛筆在宣紙上許久不曾落筆,心中搖擺不定,畫完畫也不知她會如何刁難。
宴會中交頭接耳的議論生不停的鑽進她的耳畔,“白公子在那有一段時間了,怎麽還不動筆?”
晴妃端鳳眼冷冷眼睛掃過她們,她們噤若寒蟬,紛紛閉上了嘴,可不能因為一次宴會而得罪了晴妃。
她心下不穩,晴妃淡淡道:“本宮相信白公子,白公子大膽作畫便可。”
宴會中的一個穿富麗堂皇的夫人站起身,她道:“臣妾聽聞白公子乃是今年一次作畫比賽中打敗數十位畫師拔得頭籌,想來畫技是有目共睹的,隻是白公子是否有什麽隱情,為何遲遲不肯動筆。”
她渾濁的雙目慈愛地看向夜槿歌,夜槿歌放下筆道:“娘娘。”
晴妃抬手製止,站起身冷冷注視著夜槿歌,夜槿歌想要出口的話全部壓了下去,她這樣盛氣淩人,她難不成真的要如他所願。
“白公子還是等作過畫在。”她淡淡道,玉手觸摸頭上戴的紅色流蘇步搖,鄙夷的看去,冥頑不靈。
夜槿歌穩住心力,執筆時屏氣把所有的聲音摒除在外,事已至此隻能作畫,祈求泫澈快點從勤政殿回來。
夜槿歌作畫過程費時費力,剩下的那些單單看著夜槿歌實在無聊,除了交耳談論,也不知該幹什麽。
汪玉一場宴會下來吃了不少點心,她現在支著下顎百無聊賴的盯著夜槿歌。
她看著夜槿歌不停地蘸墨,對她作畫的手法十分感興趣,而且她使用的手法和玉如公子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畫並不先勾勒出來,而是打了一層又一層的底色才開始出現雛形。
等她打了瞌睡,眯眼又睡了一陣驚醒,發現夜槿歌還在畫畫,她想該不會這一晚場宴會就是看他畫畫吧。
……
勤政殿
泫澈跟著太監進去,發現太子也在,他笑盈盈的看著泫澈,口中道:“阿澈,你來了。”
泫澈點頭,並不想多搭理他。
太子現在無時無刻不帶著一張麵具,他還有什麽好呢。
他麵帶苦澀,眼梢時刻看著宣帝的表情變化,看到宣帝對泫澈冷淡的反應不喜,他才接著道:“阿澈,你可是還在生上次的氣。”
演起戲來和戲班子裏的名角不逞多讓。
泫澈臉色漆黑,心情不爽,太子故意將他從宴會上調來勤政殿就是為了看他演戲。
“並無,隻是皇弟也大了,皇兄是否可以叫皇弟的表字,而非阿澈,皇兄再叫下去,京中還以為皇弟沒有斷奶。”泫澈皺著眉頭維持著客氣。
他大笑:“阿澈,你這是真的長大了。”
現在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運用的比他還要嫻熟。
他麵色如常地看向宣帝,宣帝也笑道:“澈兒長大了,朕十分欣慰。”
太監搬了椅子過來,泫澈坐下,他目視宣帝眉頭深皺道:“父皇,可是母後出了什麽事。”
今日宴會她也沒有出席,甚至都沒有出來走過場。
宣帝眼神依舊銳利,身體也硬朗,他道:“你母後一切安好,隻是不大喜歡宴會上的氣氛,故而沒有參加。”
話鋒一轉:“隻是,你怎麽又把那個男寵帶來了,成何體統。”
泫澈掃過太子,隻見他端著茶杯噲了一口,對這茶水十分滿意。
泫澈十分生氣的:“父皇,他不是我的男寵,我和他隻是朋友。”
宣帝不怒反笑:“你看看你出來的話,連你是是什麽身份都忘記了嗎?”
泫澈啞口無言,他幼年封王,是宣國最得寵的王爺,隻是他和白宇儒現在確實清白。
泫澈幹脆閉上嘴,不和宣帝爭辯什麽。
宣帝沒完沒聊道:“你今日將他帶到皇宮是想在眾大臣麵前承認你就是喜好男色,你是王爺,你的一言一行都被文武百官看在眼裏,你到底還想被言官彈劾到幾時。”
宣帝氣急,捂唇咳嗽。
泫澈走過去,拍打著他的後背道:“父皇,我和他確實是清白的,難不成我那一後院的姬妾不能證明我的性向嗎?”
宣帝冷哼,卻也沒有打掉正拍打他後背上的手,他隻憤憤道:“逆子,一個兩個不讓朕省心。”
太子放下茶杯,替泫澈好話:“父皇,兒臣也不認為白宇儒和阿澈是那種關係,相必是謠言猛於虎,引發的誤解。”
宣帝也不能抓著這件事不放,自然是認可他的詞。
不過,他從未將那個勾引他兒子的男人看在眼裏,他兒子將來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非一個男人。
這次隻是敲打泫澈給他警醒,以免他真的陷進去,現在看他頭腦清醒口中油條不絮並非傳言中的那樣荒淫無度,心中放心大半。
隻是那個男人還是要修理一二,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做逾矩之事。
泫澈在勤政殿浪費了不少時間,心中也隱約猜到晴妃是打算趁他不在再動手。
現在他一時走不開,隻能在勤政殿幹耗著,他也看出來宣帝現在和太子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個兩個都不想他回去。
宣帝在勤政殿看奏章,太子喝茶,他麽隻能隨意在勤政殿找了本書看,心裏著急竟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宣帝手中持著奏折,神色如常。
太子手指摩挲著杯壁,心中計算著時間,晴妃那邊應該正在動手。
夜槿歌將晴妃的風姿神采一點一點展現在宣紙上,其中費了不少力,總算不算白費力。
汪玉瞧著夜槿歌畫紙上已經出現了人形,離開座位走到夜槿歌的旁邊,走進了果然比坐那看的清楚。
她盯著夜槿歌的側臉,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做起事來也不俗於人。
眾人看見汪玉走過去,紛紛效仿也走下湊過去,這夜槿歌果然神乎其神,作畫技巧不是吹出來的。
夜槿歌將晴妃的風姿神采一點一點展現在宣紙上,其中費了不少力,總算不算白費力。
汪玉瞧著夜槿歌畫紙上已經出現了人形,離開座位走到夜槿歌的旁邊,走進了果然比坐那看的清楚。
她盯著夜槿歌的側臉,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做起事來也不俗於人。
眾人看見汪玉走過去,紛紛效仿也走下湊過去,這夜槿歌果然神乎其神,作畫技巧不是吹出來的。
夜槿歌手指已經酸痛,手腕也是脹痛,但是筆下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止。
她不理會周圍人,心都集中在畫上。
鹹玉朱唇輕啟,對她的妹妹道:“白公子作畫技巧高超,我們都可以學著點。”
她妹妹盯著她的手指,眼暈的搖搖頭:“姐姐,你可別折磨我了。”
鹹玉輕笑,外圍的公子哥欣賞地看向她,美人一笑盼顧生輝,傾城傾國。
夜槿歌心中微鬆,快成了。
台上晴妃,對著人群中的一個粉衣女子使了一個眼色,她怯怯的看了一眼晴妃。
然後擠著人群往裏湊,夜槿歌正在關鍵時刻,汪玉離夜槿歌最近,她不善的問:“你想做什麽。”
她睜著琉璃眼,裏麵瑩光閃閃,人畜無害的回看汪玉。
她道:“我……我想看白公子畫畫,娘親總是嫌我不會畫畫。”
汪玉見她這樣,挪了一個角給她,她欣喜的謝過汪玉,隻是腳下不穩,她竄過去直接撞到了夜槿歌的胳膊上。
畫,毀了。
夜槿歌看著畫中晴妃從前胸到下顎一道長長的磨印,心下想補救,也是有心無力。
眾人吃驚的看著粉衣女子,之見女子臉色慘白,顯然也是嚇個半死。
人群中立刻散出一條路,晴妃也從高台上下來,走近淡淡問:“這是怎麽了?”
盯著畫紙,轉到粉衣女子身上,道:“這是怎麽了?如此心急,竟然毀壞了一副極好的作品。”
粉衣女子突然跪下,眼中淚花閃爍:“晴妃娘娘,珍兒不是有意的,您饒了我吧。”
她臉上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但周圍人沒有一個心疼她的。
甚至沒有一個人上前扶起她,隻有她的娘親,也跪下眼淚縱橫道:“娘娘,珍兒不是有意的,您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
晴妃淡淡道:“你們應該求白公子,你們可知他畫了許久。”
粉衣女子眼淚汪汪的祈求才槿歌:“白公子,您大人不記人過,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
夜槿歌哪能受她的禮,汪玉迅速扶起她,道:“你哭什麽,白公子又沒有怪罪你,況且要論怪罪,我是第一個走過來的人,應該怪罪我才是。”
粉衣女子哭成淚人,怯怯的看著她:“謝謝,汪玉姐姐。”
晴妃鐵麵無私,眼神冷冷看向她,道:“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受罰,笨手笨腳的,罰你在三內抄佛經一百遍。”
粉衣女子跪下喜極而泣道:“臣女遵旨,定會完成。”
她的母親將她扶起,默默退出了人群,手中撫著她的柔夷,安慰道:“嚇壞了吧,現在沒事了。”
她搖頭,酥手捏了捏娘親的掌心,聲道:“娘親,我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她們二人默默離開,走的悄無聲息。
在這場宴會中驚起一點波折又迅速平息。
夜槿歌以為這件事過去,她也不需要重新作畫,隻是沒想到有不長眼的插嘴道:“娘娘,畫都毀了,這可怎麽辦?”
晴妃蹙著眉頭,看著一片狼藉的畫紙,“重畫一副便可。”
夜槿歌自然不能答應,第二幅精力大不如前,畫出的成品不定還不如第一幅。
夜槿歌低垂眼簾,道:“娘娘,今日恐怕不妥。”
她冷笑:“什麽妥不妥,都是借口。本宮是看你根本不想給本宮作畫。”
夜槿歌福身:“娘娘,草民並無此意,今日波折甚多,不如改日。”
晴妃走回高台,冷冷注視著她。
那個著嫩綠色衣衫的加了把火,道:“臣妾娘娘的是,事已至此隻能重畫。”
四周的人附和:“白公子,不如重畫,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她隱隱覺得有什麽事,已經脫離了她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