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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想走

  泫澈頓住身體,剛毅的側臉逆著光,並沒有回頭,夜槿歌尷尬地呐呐:“這次多謝王爺相救。”


  泫澈抿唇,不容置疑地:“等你傷好以後在離開王府。”


  “可是,六還在衙門,大寶還在家裏。”夜槿歌掙紮。


  “蕭遠會去帶回來,並告知知府原委,本王想他定不會計較。至於大寶,如果本王沒有記錯,是裴娉的孩子吧,我會托人照顧好他,你安心留下養傷。”


  泫澈完離開聽雪樓,夜槿歌留在原地想要問出的話,一直留在嗓子眼。


  她坐下,自己何許人也,能讓澈王另眼相待,他不嘲諷她自不量力已經算看得起她。


  問了他也不會,明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為何還要掙紮,非要還他一個清白。


  這一住就是半月,夜槿歌不敢在王府亂轉,待在聽雪樓足不出戶。


  時間久了,和那個紮著菱角辮有著水靈靈大眼睛的丫鬟打成了一片,她她叫阿靈,來澈王府時不過八歲,現在她已經虛歲十四。


  在夜槿歌的眼裏她就是一個丫頭,什麽也掩蓋不了她臉上的快樂,澈王府為她撐起了一片,供她不諳世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夜槿歌半夜驚醒,聽見黑暗中有琴聲,她披上外衣推開窗戶,聲音是從對麵傳來的,那琴音很溫柔,像情人之間的低喃。


  夜槿歌確定不是那個美麗侍妾彈得,她的琴音帶著殺伐果斷。


  夜槿歌猜想應該是王府裏的某個侍妾,一直聽到琴聲斷斷續續地消失不見,夜槿歌可惜地關上窗,這麽好聽的琴音無人欣賞,可惜了。


  夜槿歌折回床榻睡覺。


  次日,她在聽雪樓院中支了桌子作畫,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昨夜我聽見對麵有琴聲,是王府某個侍妾彈得嗎?”


  丫頭搖搖頭,“昨我什麽也沒聽到,不過王府裏會彈琴的不少,你對麵有可能是王爺,他彈琴也很好聽呢,不過我從來沒聽過。”


  夜槿歌執筆的手頓住,一個黑點出現在紙上,毀了一副好畫:“為何?”


  “王爺彈琴是大的事,周圍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人,我這麽瘦根本擠不進去。”丫頭伸出纖瘦的胳膊,自顧自憐地。


  夜槿歌不再追問,丫頭也覺得沒趣,在院中獨自玩耍。


  瞧著陽光下肆意大笑的阿靈,夜槿歌換了一張新紙,提筆作畫。


  畫中女子逍遙自在,恣意灑脫。


  夜槿歌落筆等它晾幹,叫丫頭過來看。


  丫頭蹦跳著過來欣賞她的畫,疑惑地問:“這畫的是阿靈嗎?可真好看。”


  夜槿歌點頭,卷起畫作遞到阿靈的麵前鄭重其事道:“送給你。”


  阿靈的鼻頭一下紅了,大眼睛裏也漾起水霧,抱著畫對她:“我會珍惜的,把它掛在床頭每都要欣賞。”


  這還是她今生收到的最為貴重的禮物。


  阿靈風就是雨,抱著畫風風火火的跑了。


  夜槿歌搖頭繼續提筆作畫,隻見她輕描幾筆,勾勒出一個抱琴的男子,與泫澈三分相似,她重塗了幾筆毀了畫作,想著畫不出什麽東西,幹脆放下筆。


  她覺得自己該離開了。


  夜槿歌隔了一跟丫頭請辭,她紅著鼻子哭著跑開。


  夜槿歌歎氣,自己空無一物地來到這裏,現在要走了突然還有些舍不得,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去了聽雨閣。


  自己作為客人,這半個月受了不少照顧,去拜別澈王也是應該。


  丫頭,聽雪樓和聽雨閣兩兩相對,相隔不遠,夜槿歌出了聽雪樓便一直直走,看見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嬉笑吵鬧地圍著一個男人。


  夜槿歌蹙著眉頭擠進去,男人雙手撫在琴上,琴音不絕如縷,比上次那個美麗侍妾彈得還要入耳些,隻是這些女饒嬉鬧聲完全蓋住了美妙的琴音。

  男人奏完一曲才睜開眼睛,狹長的眼眸正視夜槿歌,雙手依舊放在琴上:“宇儒公子也是被琴音所引,才來到這聽雨閣。”


  夜槿歌搖頭,張口了幾句話,男人疑惑地瞅著她。


  一定是這裏的女人太吵鬧了,他才聽不見。


  夜槿歌特意放大了聲音:“我!我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來請辭的。”


  聽雨閣的五,撲棱著彩色翅膀落在夜槿歌的肩膀上,一群胭脂俗粉伸長了玉臂去摸五彩色的腦袋。


  五尖叫著“殺鳥啦、殺鳥啦!”又撲棱到夜槿歌的頭頂,驚恐地看著這群妖魔鬼怪。


  泫澈點頭,對夜槿歌的窘境視而不見,嘴角的那一點點上揚證明他對夜槿歌的窘境十分滿意。雙手又撫琴彈奏起來。


  夜槿歌抓著五的兩隻爪子抱進壞裏,五腦袋埋在夜槿歌的胳肢窩,裝死。


  夜槿歌出去,拿出鳥遞給站在外麵的侍女,侍女不慌不忙地抱住,她正打算離開,一隻豐盈油膩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夜槿歌蹙著眉盯著她的手,泫澈的侍妾都如此不知羞恥,都不知男女有別。


  順著手往上看,這位侍妾長得白皙豐盈,夜槿歌別過臉遠離她白花花的胸脯:“不知這位夫人有何事?”


  “我聽你給阿靈那丫頭片子畫了一幅畫,栩栩如生,我也想求得白公子一副佳作。”侍妾眨著一雙眼睛,自以為純真可愛,夜槿歌隻從裏麵看到了精明算計。,還有胸前的軟肉隨著話音一起一伏,如波濤駭浪。


  “我看是蘇姐姐想讓宇儒公子給您作畫。”一個嘴快的侍妾。


  這位蘇姐姐剜了一眼快嘴,猩紅的嘴唇張合:“難不成白公子有什麽難言之隱,不能給我作畫,卻給阿靈作畫。”


  “並無,隻是我趕著去衙門。”夜槿歌忍著惡心答話。


  泫澈彈奏了一半,停下雙手:“並不急於一時。”


  夜槿歌對著泫澈點頭,對啊,下次畫也一樣。泫澈收手悠然道:“畫了畫再走也無妨。”


  夜槿歌宛如晴霹靂,不可思議地瞪視泫澈。


  丫鬟立刻準備了筆墨紙硯,侍衛抬來了一張桌子,泫澈垂頭撫琴,出的話:“東西簡陋,希望宇儒公子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夜槿歌微笑。


  夜槿歌坐下執筆蘸墨,示意蘇夫人站到自己麵前。她搖曳著臀部,還嫌不過癮,夾在泫澈和夜槿歌麵前風姿卓越的轉了一個圈,泫澈麵無表情低頭撫琴。


  蘇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對著夜槿歌嗬斥:“如果不能令我滿意,我就像世人告知,白宇儒的畫不過爾爾。”


  琴音戛然而止,泫澈抬頭冷睨了一眼蘇夫人,他的琴音溫柔,眼神卻殺氣凜凜。


  蘇夫人臉頰一陣紅一陣白,拍了拍波濤洶湧的胸脯,手指撩過耳畔的發絲,命丫鬟搬了椅子,拿著手中的扇尋了一個姿勢坐下。


  夜槿歌屏氣作畫,心中想著還不如不來拜別直接離開,不定他早就忘了王府裏還有一個白宇儒,不然也輪不到這些糟心事。


  蘇夫人安靜下來,旁人見泫澈生氣,嬉笑吵鬧換成交頭接耳的議論。


  不敢再造次。


  琴音繼續響起,這回琴聲沒了笑聲和距離的掩蓋更加清晰的傳入夜槿歌的耳畔,煩亂的心也慢慢安靜下來,畫作一氣嗬成,夜槿歌滿意地欣賞,對著矯揉做作的蘇夫人對比,果然不錯。


  衣著暴露而不失分寸,矯揉做作也成了真爛漫,蘇夫人起身走過來看她的作品。


  現在她不敢再挑刺,讚賞地品鑒:“不錯,正是我心中的模樣,宇儒公子難怪可以和如玉公子比肩,我看你啊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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