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福不是禍
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溫潤文雅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夜槿歌的耳畔:“白宇儒,原來是你。”
三分讚歎一份欽佩。
夜槿歌驚訝地望著太子,他認識我。
太子的聲音進一步傳來:“南家鎮的慘案,我早已聽,但是沒想到宇儒公子貌似潘安,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太子一雙桃花眼灼灼生輝地瞅著夜槿歌,嘴角噙著笑意,外表溫爾儒雅,臉部線條雖不如泫澈來的有力,但是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備,新生濡慕。
“敝姓章,字遠之。”太子拱手,一把山水扇交疊在兩手之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乎,這件事便算了。”
身後的侍從漲紅了臉頰:“公子,怎麽能就這麽算了,這件衣服是太……是老太太特意送的。”侍從憤恨不平,巴掌臉漲成了包子,聲音略帶青澀,年紀不大脾氣不。
夜槿歌睜大雙眼,裏麵有著詫異,驚奇,後悔,不安,最後忍痛割愛道:“竟不知這件衣服對章公子這麽重要,不如我們去附近的成衣店,必定找個一模一樣的送與公子。”
太子推脫,侍從橫著嬌嫩的臉頰,“哼,看了也買不起。”
太子尷尬地看著夜槿歌,“冬然被在下寵溺慣了,還望公子不必介懷。”
太子無奈地瞅了一眼冬然,冬然粉白的臉頰刷的變得慘白,太子生氣了。
冬然閉緊嘴巴,一雙玲瓏眼惶恐不安地盯著地麵,夜槿歌發現他的耳尖都是慘白的。
夜槿歌心想,他們主仆的也跟我沒什麽幹係,不如趁現在……
“你這侍,一件衣服我還是買得起的。”
話雖如此,夜槿歌依舊輕吸了一口氣,泫澈源身上穿的果然是她買不起的,暗黃色的錦衣繡著花團錦簇的紋路,不仔細看去不會注意到,繁花盛開的地方有一隻丹頂鶴高揚著頭顱,一抹殷紅在夜槿歌的眼底若隱若現,也不知用了什麽針法才能製出這種效果。
夜槿歌心底暗罵,麵上不動聲色,太子穿的怎麽會粗製濫造,定然是宮裏的秀女精心創作出來的,自己身上隻有早晨蕭遠給自己的十五兩銀子。
糟糕透頂。
太子自然也知道自己這身衣服在這市井之中自然是找不到一件一模一樣的,但他對夜槿歌十分感興趣,不僅是他破解了南家鎮滅門案,還有泫澈。
夜槿歌帶著太子往對麵的錦繡樓走,這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店,如果這裏都沒有別的地方自然也不會櫻
泫澈恰好在錦繡樓的對麵鴛鴦樓裏,他喝酒的動作停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從正彈著琵琶的鴛鴦樓頭牌轉到錦繡樓,他今日剛懷疑白宇儒與太子有勾結,不過兩個時辰就親自送上把柄,一切都太過巧合。
柔懷停下,一雙眼含著秋水柔情注視泫澈,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想讓人連著溫柔一攬在懷。
泫澈一口飲下口中的清酒,玩世不恭地看向柔懷,風流倜儻的外貌,看的柔懷腹一陣溫熱,琵琶聲又響起,泫澈閉上雙目指節跟著節拍敲打桌麵。
錦繡樓的老板見太子親臨,自然躬身迎接,太子跟在夜槿歌的後麵抬腳進去,冬然停在老板身旁,對著老板叮囑了幾句,劉老板深諳其道地點頭。
夜槿歌進去,裏麵金碧輝煌,客人不多,但來這裏的大多是丫鬟管事,不是給自家主子來買東西的,不然就是給家中的奴才準備夏衣。
衣服花團錦簇的排成一排,迷了夜槿歌的雙眼,夜槿歌幹脆做個睜眼瞎,叫來裏麵的管事:“你看這裏有和這位公子一模一樣的成衣嗎?”夜槿歌指著太子的錦衣,希翼的瞅著管事。
她是蠻糾結的,既不想這裏有也不想放過太子這個大腿。
窮,是原罪。
劉老板越過管事,站到夜槿歌的麵前,臉上堆著笑容:“公子想要什麽樣式的衣服,我是這裏的老板。”管事自然也認出那是太子,默默地退向一邊。
夜槿歌又對著老板重新複述一遍,劉老板仔細觀察太子身上穿的錦衣,確認花紋這裏是沒有的,不過一模一樣的布匹倒是有一件。
叫來這裏監察倉庫的管事,他確認過後,拿來一匹布料。暗黃色的布料,即使在大廳中散發著金錢的腐臭味和不能阻擋的貴氣,劉老板和藹地看著夜槿歌:“公子,你看這個布料是嗎?”
夜槿歌換了一個位置讓太子去看,太子金手拂過布料,春風和煦地點頭,“不錯,正是。”
夜槿歌內心毫無波動。
是啊,一模一樣的成衣沒有,諾大的錦繡樓,一樣的布匹還是找的到的,嗬嗬。
夜槿歌抽了抽嘴角:“不知這件布料多少錢。”
要是超過十五兩,她可否扭頭就走。
劉老板笑容越發出色,伸出一根指頭:“不多,不多。”
夜槿歌目光熾熱,迸射出精光,十兩。
劉老板悠悠道:“剛好一百兩。”
夜槿歌瞬間如墜冰窟,透心涼,幽怨的盯著布匹。
劉老板拿不準太子的注意,糾結地對夜槿歌:“要不五十兩,給你打個五折。”
夜槿歌眼睛中剛燃燒出的火苗瞬間熄滅,她隻有十五兩。
十五兩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富足的生活一年,但在錦繡樓,還不夠買一個布料。
夜槿歌眼神又幽怨了,看向太子的目光也是歉意。
太子噙著的笑意不曾消失,溫潤儒雅地:“冬然,付賬。”
夜槿歌心靈巨顫,看向太子的目光也從欣喜變成濡慕。
冬然癟著嘴從腰包裏掏出銀票給劉老板,一百兩的銀票正正好。
冬然抱著布匹在太子轉頭和老板話的檔口瞪視夜槿歌,甚至大張著碎米牙要吃了夜槿歌。
夜槿歌摸了摸鼻子,扭頭不去看他。奴才長得挺白淨,又唇紅齒白的,怎麽總是得理不饒人。
夜槿歌和冬然等太子完話,一起離開錦繡樓。
那方,蕭遠又突然出現在鴛鴦樓,貼在泫澈的耳畔了幾句,泫澈起身站起走到柔懷的身邊,柔懷停下愛慕的仰視他,折扇輕佻的挑起柔懷的下顎,笑盈盈的注視著她羞紅的臉頰:“美人,王府有事,本王先走一步,下次再來看你。”
柔懷定定地目送泫澈離開,歎氣坐下,也不知何時才能離開這鴛鴦樓,原本把希望寄托於澈王,但他絲毫不逾矩,行為沒有傳中的乖張。
難不成是自己不夠好,柔懷走到鏡子跟前,裏麵女子美妙絕倫,一身米白色裹胸石榴裙,眉間淡淡的柔情,更是讓男人傾心。
但跟江南名妓江雨濃比差零。
如今年齡見長,媽媽已經催著她接客了。
唉,何時才是個頭。
一手琵琶,一首相思曲。
出了錦繡樓的門,夜槿歌也沒了借口再和太子接觸,但是這種刷好感的事情以粗不宜細,萬一引得他懷疑功虧一簣,那就得不償失了。
夜槿歌拱手道:“衙門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章兄後會有期。”
冬然抱著布匹臉一扭看向別處,他可是討厭這個白宇儒,看著就讓人心生厭煩。
太子輕輕敲打冬然的脖頸,冬然抽出一隻手揉自己的後頸,鼻尖通紅,敲打過得地方透著一抹殷紅。
太子拱手送別夜槿歌,他心想,這個白宇儒真的如傳言一般好看,行為舉止也是不俗,就是不知道真如傳言一般是否和澈王有一腿。
有沒有試試不就知道了。
太子眼神玩味,刻意壓低聲線:“去澈王府。”
冬然抱緊布匹,臉嚴肅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