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纏

  顏歡欣喜地瞧著夜槿歌，狡黠道：“你若是不出個一二三來，就如此杯。”


  顏歡瞅了瞅泫澈然手中的白玉杯，伸手奪了來一把摔在地下。


  泫澈臉色黑沉，這顏歡越發膽大妄為了。六豎起耳朵坐直身子，用充滿戾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顏歡。


  “看什麽看，臭狗。你還真以為他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在這呢！”顏歡雙手叉腰指著泫澈的鼻子。


  泫澈黑著臉，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顏歡不許無理。”


  “表哥。”顏歡扯著泫澈的衣袖衝他撒嬌。


  六突然對著顏歡狂吠不止，顏歡一張巴掌臉充滿溫怒，抬起起腿威脅它。


  顏歡是不敢真踢的，泫澈最寶貝它，萬一真傷了它，泫澈定要許久不原諒她。


  泫澈止住鬧劇命蕭遠看護著六。


  夜槿歌更是對這對表兄妹厭煩，但她又受製於二人，夜槿歌歎了口氣：“人無意間摻入南家鎮分屍案，仵作檢查屍體時我曾在旁邊詢問，他告訴我：‘南阿才及其妻兒的屍體被切割成了多塊，屍快數量多而又十分的不規則有許多的碎骨碴，且擺布方法十分詭異。’初始我沒有注意碎骨碴多，隻琢磨他的擺布方法。”


  顏歡瞪大了眼睛，真的如坊間傳聞一般：“聽凶手把屍塊分別堆在東西南北四個角落，當真如此。”


  夜槿歌點點頭，每次起這件事來，她的心情格外沉重，甚至提不起氣來，像是套上了枷鎖，憋悶而無奈。


  一家四口全部殺死，最者不過四歲，她還不懂人世間的善惡，就已經結束了正在成長的生命。


  夜槿歌無視顏歡的目光接著道：“人回衙門以後，衙役告訴我凶手已經抓到，知府也讓我一起去審問犯人。凶手乃是一個屠夫，麵目醜陋常年殺豬一身戾氣。”


  “在審問的過程中人漸漸發覺凶手並非朱大，但他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連知府大人也認同了他的詞，所以我才會在離開監牢之後又去朱大的店鋪查看。”


  顏歡眼睛裏充滿了看戲入迷的目光，全然忘記了起初的討厭。


  “有人告訴我，朱大有妻兒，且朱大的妻子患有瘋病，我和另兩個衙役尤景同尤偉宸去了朱家。朱大的妻子裴娉皓齒蛾眉朱唇玉麵，不似凡人，起話來頭頭是道，更是一口咬定南家的事和她沒有一絲幹係，有事請找朱大。”


  泫澈身後的詩又添了一杯茶給他，他輕噲了一口茶，顏歡瞪圓眼睛一雙玉手拍著石桌：“朱大一個屠夫怎麽會有如此貌美的女人嫁給他，這很奇怪。”


  泫澈的茶杯差點驚落，臉色又沉下去，不爽地看著顏歡。


  顏歡所有的神思都被夜槿歌口中的故事所吸引，自然無瑕顧及旁人。


  旁便泫澈臉色黑了又黑，沉了又沉，麵無表情地放下茶杯。


  夜槿歌的口幹舌燥，摸了摸刺痛的喉嚨，顏歡察言觀色，狗腿地順手取了泫澈放下的茶杯遞過去，熱切道：“宇儒公子坐下。”


  夜槿歌坐下也沒注意是泫澈的茶杯，順手接了茶杯一飲而盡。


  泫澈眼神怪異地在茶杯和夜槿歌身上來回徘徊。


  夜槿歌清清嗓子，道：“但是裴娉的滴水不漏，不好抓到把柄，我們無奈返回。回去時，人恰巧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了，遂回去尋找，一路返回到朱家，想著一路都不見不定就落在朱家了呢。”


  “再開門時，裴娉的臉色語氣都不大好，想著來都來了順便再問幾個問題。誰知她突然癲狂起來，摔了桌子上的茶杯，屋中孩童聽見響聲哭鬧著過來。裴娉發起瘋來誰都不認，人恐她傷了孩子，抱著孩子逃竄院鄭”


  顏歡欣慰地點頭，沒想到如茨千鈞一發九轉曲折，而且看不出他十分的善良，即使是殺人凶手的孩子也要保護。

  夜槿歌停頓下來，善意地對泫澈笑笑。


  那笑容溫暖而詩意，泫澈不自然地轉頭看向別處，夜槿歌吃了閉門羹也不在意，她隻是想表達對他的感謝。


  夜槿歌拿起茶杯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泫澈餘光掃到，眸色暗了幾分。


  顏歡著急地看著他，等他喝完水，眼巴巴地讓他繼續。


  夜槿歌頓了頓，繼續道：“發瘋的裴娉力氣極大，我萬萬不是對手，而她手中又握著一把捕，我隻能抱著孩子在院中四處躲藏。時間飛逝，我的力氣也用盡，可裴娉依舊精力旺盛。”


  顏歡捂住嘴巴，驚訝地看著他，這不是要死了嗎？

  夜槿歌笑了笑，“幸好在千鈞一發之際王爺突然出現，一招製敵，救了我和孩子。”


  顏歡順著夜槿歌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泫澈的臉上，顏歡不爽地埋怨：“好啊，表哥，有這等好事怎麽可以不叫我，所有的威風都被你一人出盡了。”


  泫澈幽深目光幽幽地盯著夜槿歌，出的話充滿狹味：“若是叫你，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顏歡冷哼，別過臉不去看泫澈。


  夜槿歌隨手用衣袖遮擋泫澈的目光，暗想他可真是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夜槿歌接著道：“裴娉若是犯瘋病，極有可能殺人。這可比朱大的辭，口角之爭而殺人分屍站得住腳。我又聯想到仵作‘南阿才及其妻兒的屍體被切割成了多塊，屍快數量多而又十分的不規則有許多的碎骨碴，且擺布方法十分詭異。’這屍體分成多塊有許多的碎骨碴，是因為裴娉是個女人，生力氣，即使發瘋也是比不上朱大的。況且朱大常年殺豬，對經絡有一定的了解，肯定是知道順著經絡比蠻橫的砍要方便的。”


  夜槿歌停下，總覺得豔陽裏透著幾股森冷之氣，吹得脊背發涼，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的成片地長。


  顏歡巴掌一拍，興奮道：“所以你就猜想凶手是裴娉。”


  顏歡倒是毫不在意，一臉興奮。


  夜槿歌笑著回道：“郡主聰慧。”


  顏歡突然停下，認真道：“不對，這件事依舊疑點重重，裴娉一個女子怎可一次殺死人，她肯定還有幫凶。不如你我聯手，定能將漏網之魚抓住。”


  “顏歡，不許胡鬧。”泫澈突然正經。


  顏歡嘴一憋，準備再次拉著他的衣袖撒嬌。


  泫澈眼刀掃向她不規矩的手，顏歡承受不了壓力，呐呐地收回去，嘴裏喃喃自語，“不查就不查，有什麽好凶的嗎？”


  泫澈看向顏歡的丫鬟，對自己的侍衛：“郡主累了，送她回去。”


  顏歡陡然精神，憤憤不平地盯著泫澈，泫澈一個眼神，顏歡偃了氣息，跟在侍衛的後麵離開王府。


  待人走光，泫澈才悠悠然地：“還希望宇儒公子莫要當真，舍妹胡鬧慣了。我定不會讓她卷入危險境地。”


  夜槿歌素手拂過桌麵，清冷的聲音悅耳動聽：“從未當真。”


  獎品也是，這次也是。


  “不過，我也要順便提醒宇儒公子一句，這件事透著古怪，還希望不要再追查，否則命不保。”


  泫澈聲音陡然一轉，擔心他倒是真的。夜槿歌對於他就是個新鮮玩意，他的好奇還在，自然不希望他出事，但為了他去跟太子爭鬥，是不值得的。


  夜槿歌站起抱手作揖：“謝過王爺，不過衙門還有事，人先走一步。”


  泫澈頭疼地看著他，這人竟然沒將他的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