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作孽
“公主,梓柔隻是希望你與我能友好些。”
“我們年歲相差也不大,若是無事,梓柔盼著公主能多與我走動走動。”
她這話時聲音柔和,帶著些故作的委屈和卑怯,卻隻聽得上首的女子不加掩飾的輕蔑笑聲。
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便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公主笑得張揚,眸中的冷意和輕視卻直讓她白了臉。
甚至一直看著奏折不甚在意這場鬧劇的昊都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更何談是不遠處坐著看戲的兄弟三人,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一時隻讓梓柔坐立難安,不停地攪動著手中的帕子,卻無法緩解心中半分不安。
“梓柔,本公主觀你是在樂央宮放肆久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區區守境神將之女,竟妄想讓本公主與你走動,與你結交,當真是好大的麵子!”
“滄河,本公主倒是奇了,你是如何將女兒教成這副目無尊卑的模樣?”
“還是,其實是你自始至終都未將我父帝放在眼中?”
釋昔輕輕放下支著下顎的手,緩緩坐直身子,銳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臉色驟變的滄河臉上,唇角的弧度冷的驚心。
一方神將之女,心思倒是重的很,的話也真是大言不慚。
沒來與她這公主行禮問安便罷了,竟還指著她主動去探望,可笑,可悲。
“公主言重,言重了,臣豈敢藐視威,是臣教女無方,讓她失了體統規矩。”
“梓柔,還不跪下與公主道歉。”
滄河能感受到,周圍的壓迫感驟然猛增,不僅是屬於昊以及這四位的神威,還有,一直在不遠處狀似渾不在意的紫微大帝!
他隻覺得喉間血腥上湧,連跪著都極為吃力,雙膝打顫,險些趴倒在地上。
而修為不及他的梓柔已然口吐鮮血,踉蹌著倒在地上。
這兩位大帝如此明聊釋放威壓,便明對他已是極為不滿。
滄河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錯的離譜。仗著當年誅魔有功,在西境有如霸主,備受尊崇,便將君臣之別幾乎忘了幹淨。
而有些尊卑,窮極一生都不可能逾越。
不僅是身份賦予,還有與之對應的可怕修為。
為界效力,本就是為臣之義務,昊既能賦予他寬容恩慈,亦能在瞬息之間剝奪。
“霸著本公主的樂央宮,未征得本公主同意擅用本公主的一應物品,慈強盜行徑,梓柔,你到底是哪來的委屈?”
“莫不是真想讓樂央宮易個主?”
釋昔緩緩自椅子上站起,悠然踱步到跪倒在地的神仙麵前。
鑲嵌著粉色珍珠的精致繡鞋出現在一身狼狽的梓柔視線中,她隻覺得呼吸都有瞬間的凝滯,亦沒有抬頭去仰望她的力氣。
“本公主不否認驕縱這毛病,但也並非不講道理。”
“梓柔,施舍的尊重,無甚意義。”
完,釋昔便轉過身,向上首的父帝恭敬地行了一禮,嬌美的臉還是如常的甜美乖巧笑意。
好似剛剛言辭犀利傲慢的女子,並不是她。
“父帝,釋昔自覺並無所苛待,望您秉公處理,也莫要寒了女兒脆弱的心。”
話畢,她還不忘俏皮地衝昊眨了眨眼睛,直逗的他滿眼寵溺,險些笑了出來。
脆弱這個詞,和她有什麽關係嗎?
不知羞的丫頭,定是與北辰相處過些時日,臉皮都厚了不少。
“父帝知道,你母後在瑤池備了些你愛吃的,快去吧。”
昊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家夥下去玩著,接下來的事有他善後。
末了,還不忘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安排梓柔住在樂央宮本就是一個機會和考驗。
若她不生別的心思,安分守己,衝著與公主同住這點,便能得到九重大多仙饒認可尊重。
奈何,她確然愚鈍,拎不清其間厲害。
“那兒臣告退。”
釋昔恭恭敬敬地向上首英俊慈愛的父帝行了個禮,便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外走。
心情舒暢了,連著周身氣息都變得清然動人起來,直讓看著她的幾個男子皆有些忍俊不禁。
也就梓柔蠢得可以,性子如此直率的她,都找不到相處的竅門。
直接死在起跑線上。
“母後!”
這廂釋昔一出書房,便撚了個訣,直接到了瑤池仙境,奔到湖中的亭子裏,撲進婼瑤溫暖柔軟的懷裏。
她也有幾沒見到母後了,隻聽聞她去了外公南極長生大帝那。
似乎是釋昔表兄的妻子有了身孕,但胎象不穩,因而請婼瑤去看看。
“昔昔,再過些日子你便要當姨了。”
輕輕撫了撫女兒柔軟的發,婼瑤溫柔地牽著她的手帶她坐到了桌前。
看著釋昔尚有些稚嫩的臉,她便是一陣心憐疼惜。
總想讓女兒在身邊多留些時日,奈何紫微大帝年歲實在不算,等不了那麽久。
“那我定要去物色幾件最好的禮物。”
釋昔一直是家中最的,如今即將迎來她一輩的侄子,自然開心極了。
單手托著下顎,她美滋滋地幻想著身後跟著一個半大家夥的美好情景。
畢竟她剛出生那會,便是這麽跟著哥哥他們的。
“看你樂的。”
“那和母後,自己的終身大事,有何打算?”
婼瑤戳了戳女兒的腦袋,拿了一塊侄媳婦做的點心給她,看著她笑容漸漸淡去,有些羞澀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底還是沒經過的姑娘,雖然瞧著模樣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應是不大好意思細。
“哥哥們都還沒著落呢,我是不是早了些。”
釋昔的聲音難得的弱了幾分,難掩些含糊躲閃,而後接過婼瑤手中的點心,有些食不知味地啃了起來。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幾分無辜。
“傻孩子,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情愛之事,不過緣分早晚,在母後麵前,不必害羞。”
婼瑤輕輕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柔滑白皙,肌膚分外細膩綿軟,讓人舍不得用半點力氣。
釋昔的長相算不得驚豔絕美,但卻極為耐看,越看越美,越易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