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結局上篇（4）
歐陽凱近乎貪婪的盯著畫麵中的女孩，一顆心狠狠地悸動起來。
畫麵裏的場景是從歐陽臨城開始的。
他看到了姬沐蝶小心翼翼的撿那枚胸針，然後視若珍寶的捧在手心，小臉上掛著開心又滿足的笑容。
他看到了姬沐蝶在掉下山妖峽穀林之前，被千憐惜狠狠地踩在腳下，無論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都不肯鬆開手裏的胸針。
他看到了姬沐蝶為了保護姬芷嫣。被他親手推向了南宮元老，她哭的痛苦又絕望，在他離開後還不停的叫他的名字，期盼著自己將她救出深淵，她布滿淚痕的小臉上慘白一片，害怕的神色清晰可見，盡顯無助。
他看到了姬沐蝶服用化泉丹潛入妖界，被風傲影揭穿了密探的身份，被墨天穹一眼看出她身具詛咒之源，以及……姬沐蝶是他歐陽凱的克星。
他看到了姬芷嫣找人玷汙姬沐蝶，被胖嘟跟墳王駒及時趕到，僥幸逃脫，避免了一場淩辱，卻迎來了千憐惜跟風傲影的有備而來。
他看到了胖嘟被抓，姬沐蝶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她痛苦不堪，深感無助，卻在絕望之際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她拚死一搏，破釜沉舟的跑到楓溪殿去向他求救。
而那個時候他卻在……
看到這裏，歐陽凱渾身一震，手中的封魔劍掉落在地……
畫麵裏，他清晰的看到了他跟慕思凝是如何抵死纏綿，而那個女孩正站在門外無聲落淚，傷心欲絕。
痛……鑽心刺骨的痛席卷全身，歐陽凱感覺身體在不可抑製的發顫，他甚至有種滅頂的窒息感，痛到他喘不過氣，痛的他無法呼吸！
姬沐蝶去找過他……
她去向他求救……
畫麵裏，姬沐蝶正在承受抽靈裂骨之痛……
歐陽凱的眼裏漸漸布滿血絲，他將頸間的衣領提起，咬在了嘴裏，雙眸猩紅無比，額際暴起的青筋十分明顯。
他看到了姬沐蝶被打入獄牢後，遭受的種種折磨。
他看到了慕夫人跟南宮小詩對她使用殘忍的手段，讓她經曆著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看到了姬沐蝶淪為臨城女奴，在那裏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他看到了姬沐蝶為了撿他的胸針，奮不顧身的跑進了食人花叢，被撕咬的遍體鱗傷。
他看到了姬沐蝶被星蠍入體，一邊吃承受著鑽心刺骨的痛，一邊握著胸針口口聲聲叫他的名字。
他還看到了姬芷嫣跟墨天穹的談話，踏出臨城一步，姬沐蝶必死無疑。
他看到了胖嘟苦苦哀求著姬沐蝶，求她不要踏出臨城。
哪怕歐陽凱料到了結果，但他心裏卻不停的在默念，不要去……不要去……
他的夜兒還是去了。
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跑到浮生園等他。
最後……
他看到了在鎮壓毒蠍泣魂的鏈妖川，墳王駒為了替姬沐蝶重拾胸針，隻身潛進強化版千麵觸手的深淵巢穴。
歐陽凱眼睛裏血紅一片，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怪不得……怪不得姬沐蝶看見那枚胸針會情緒大變，臨近瘋狂。
畫麵裏正在發生血淋淋的一幕，墳王駒是如何死在姬沐蝶的麵前，在此時展示的清清楚楚。
讓歐陽凱瀕臨崩潰的是，姬沐蝶在那個時候，都還在叫他的名字……
但凡遇到什麽危險，她都會叫他的名字……而他，卻沒有一次出現在她身邊。
畫麵的姬沐蝶先後目睹了墳王駒跟胖嘟的死，她在笑。
她笑的詭異，笑的絕望，笑的淚流滿麵。
整層塔頂都在回蕩她的笑聲，淒厲又痛苦。
歐陽凱終於明白了，姬沐蝶的聲音為什麽會帶著破碎的嘶啞，也知道為什麽她在看見那枚胸針後，會變得崩潰又瘋狂。
以前的姬沐蝶，終究是被他毀了。
不管有沒有人格咒的存在，正如她臨走前說的那句話，他們既回不到過去，也走不到未來……
畫麵裏，姬沐蝶在得到了妖力傳承後，頸間的反噬裂痕向臉部蔓延，一道一道勢不可擋，發出“滋滋”的碎裂聲，最後“哢嚓”一聲，整個人應聲而碎。
猶如他的心，哢嚓一聲碎成粉末。
半年前的真相，在畫麵裏展示的徹徹底底，無論是姬沐蝶經曆的種種傷害，還是墨天穹的一手策劃，亦或是旁人的協助手段……都無所遁形。
……
歐陽凱已經痛到麻木了，他甚至有種雙腿發軟，想跪下去的無力感。
塔內的畫麵，在此時凝聚成一道幽暗的綠光，隨著光芒閃爍之間，一個陰狠幽厲的女子站在他對麵。
她一襲詭魅妖裝，神情冷豔冰霜，手持九曲妖神鞭，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歐陽凱死死的盯著她，臉色異常蒼白。
他不為所動，凝血的瞳孔裏隻能看到，他深愛的女孩，向他揮鞭而來……
原來如此啊……
絕龍塔，他歐陽凱的百層塔頂，他永遠都無法讓這層亮起紅光了……
他永遠……都闖不過去了。
……
……
塔外，夜幕降臨。
“怎麽回事啊。”韓星瞳略顯焦急：“一點動靜都沒有！”
“……。”
淩少傑神情凝重，一瞬不瞬的盯著絕龍塔的塔頂。
“都這麽久了，裏麵到底什麽情況？”藍凝樂滿心困惑。
林音嚴肅道：“說不定塔頂有著不為人知的存在。”
韓星瞳看向她：“難道真的出現了比泣魂更厲害的妖獸？”
林音點頭：“有這個可能。”
“可是不應該啊。”韓星瞳分析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凱少就避免不了要跟它交手，塔頂不可能到現在都沒動靜啊。”
“……。”
這點，林音也解釋不了，不禁轉首望著淩少傑：“淩少，有什麽辦法一探究竟嗎？”
淩少傑劍眉微蹙，沉吟了片刻，說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我們無從得知，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強行把凱召離出絕龍塔。”
“幹脆別等了，強行召離吧。”韓星瞳一本正經的說：“要不然他死在裏麵我們都不知道。”
林音：“……。”
藍凝樂：“……。”
淩少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正預備著強行召離，突然——
塔頂在此時迸射出一股血色暗光，這道暗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撞向了周圍的群山之巔，造成“轟轟”的震動。
“——！”
眾人愕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