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樊爾與米托的初遇
“牛尾哲，不要再給我丟臉了。”聲音雄渾的中等身材男子緩緩走來，牛尾哲扭頭看了他一眼，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古德局長。”
??“我已經說過，去參加這場決鬥大會的人關係著人類的未來，所有的過去都可以先不予追究。”古德莊嚴地看著牛尾哲。“退下。”
??“我……”牛尾哲想要發作，但還是猶豫了一會，不甘地退後，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樊爾和大蟲，越走越遠。
??“汽車上的花漫女士，請出來吧？”古德也看著大蟲和樊爾，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大蟲皺眉：“花漫是誰？我不認識。”
??“你們所駕駛的汽車是從天空層設計，流通向地麵層的特殊限量版售賣的汽車，在整個地麵層都不超過一百輛。我們從你們出現地展開範圍調查，那一棟居民區裏隻有一名叫做花漫的女士擁有。”
??“排除你們流竄到這裏偷竊汽車的可能，我相信，你們憑空消失了這麽久，一定是有人為你們提供庇護所。果不其然，我們的同事上門造訪時，得知花漫已經不在家中，而花漫也是擁有參加決鬥大會資格的灰色職業決鬥者，聯係一切，我認為花漫一定和你們的聯係非比尋常。”
??樊爾道：“什麽奇怪邏輯？既然花漫有參加決鬥大會的資格，你們今天去找她，當然見不到人，這怎麽能說明花漫和我們的關係？”
??“本來我是不很確定的。樊爾，你現在那麽急於撇清自己和花漫，恰恰說明，也許她就是在這些天裏包庇你們的同夥。”
??樊爾的臉色劇變，卻一時啞口。
??“你！什麽同夥不同夥的？你們調查我們行蹤的時候那麽上心，為什麽不去好好梳理一下伊錐案的細節線索？”大蟲質問道。“用腳後跟思考問題，也可以知道我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吧？”
??“抱歉，我不喜歡用腳後跟思考問題。我隻知道，你們第一時間逃離案發現場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你們是凶手，還是這個案件的知情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夠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既已發出不對我們參加決鬥大會的行程進行幹擾的通告，現在我們忙著去交通站，沒時間和你磨嘴皮子。”樊爾突然道。
??古德點點頭：“希望你們一帆風順。”
??樊爾和大蟲沉默不語地上了汽車，後座的花漫馬上湊過頭來：“甩掉那個瘋子了？”
??“甩掉了。”大蟲點點頭。“但是漫姐，他們好像知道了你和我們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花漫的臉色瞬間冰冷下來，靠在座椅上不發一語。
??“花花。”
??“對不起，漫姐，是我拖累你了。”大蟲愧疚地說道。
??“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你的座駕呀，漫姐，你的座駕雖然舒服，但是在地麵層太稀有了，他們順藤摸瓜就查到你頭上去了。我說漫姐，下次我們出門的時候，先去買輛普通一些的車，就不會被發現了。”
??“我有病啊！”
??“那現在該怎麽辦呢？漫姐。”
??“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漫姐，我給你添麻煩了。”說著說著，大蟲忽然來了興致。“不過漫姐，你們剛才沒有下車，沒看到樊爾和那個瘋子的決鬥，太緊張了。樊爾的卡組沒有一張卡，生命值隻有100的時候，我都以為他輸了。樊爾，在那種情況下你有害怕過輸掉決鬥嗎？”
??樊爾的臉上沒有多少動容：“害怕啊，我連逃跑路線都在心裏預演了好幾條。”
??“噗——你這家夥，能不能像我一樣穩重一點？不過那瘋子還真有點聰明，居然看穿了你特意不召喚怪獸，封鎖直接攻擊的意圖，反而在你的場上特殊召喚怪獸來強製戰鬥，真是狡猾。”
??“嚴格來說，其實我並沒有那樣的意圖，我的卡組裏隻有一張光之護封靈劍。”
??大蟲嚇得雙拳緊握：“什麽？也就是說，那個瘋子當時完全可以對你直接攻擊？你沒有任何應對方法？”
??“那有什麽辦法？橫豎都是死，我也隻能照這麽做了。”樊爾淡定而無奈地攤手道。
??“行了樊爾你不要再說了，我的腿要是再抖兩下，我們今天就交代在去的路上了……”
??憑心而論，如果是大蟲用命運之抽卡抽到銀牙狼之後，也許會將銀牙狼覆蓋在自己的場上，畢竟那時墓地裏已經沒有了光之護封靈劍，如果那個瘋子發動直接攻擊，僅剩下100生命值是必死無疑的。
??但是，就算蓋伏銀牙狼也是無濟於事，那個瘋子的場上除了鏈·鎖環龍之外，還有一隻守備表示的鏈·修理工，修理工的攻擊力超過銀牙狼的守備力，當修理工戰鬥破壞怪獸送去墓地時，還會給與對方基本分300分傷害。
??如果瘋子把修理工從守備表示扭轉為攻擊表示，去攻擊銀牙狼，僅僅是修理工的效果傷害，就足以擊敗自己了。
??因此，讓大蟲站在樊爾的位置上，或許大蟲會當場認輸，聽天由命了。大蟲也相信絕大多數決鬥者都會如此。
??能夠有想象力、有魄力做出不召喚怪獸這種迷惑對手的決策的人，必定是少之又少。
??別看樊爾看上去像一灘死水一樣，怎麽也掀不起波紋，他總是在麵無表情的偽裝下做出非常瘋狂的決定，上次與林格的決鬥是如此，這次與瘋子的決鬥，更是如此。
??扭轉失敗為勝利，實現不可能為可能。
??……
??隨後，樊爾一行人終於沒有意外地來到了交通站，雖然此時距離天空列車啟程還很早，卻早已經聚集了很多決鬥者，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論著屬於他們的故事，熱鬧的氛圍洋溢在整個交通站之內。
??直到樊爾和大蟲抵達了這裏。
??“快看！是大蟲和樊爾，竟然大搖大擺地來參加決鬥大會了，流竄一個多月我還以為他們早就被秘密抓住了。”
??“哪裏有那麽簡單被抓住？你們聽說了嗎？他們背後的勢力在地麵層的各行各業都有滲透，連治安局都不例外。”
??“你們是說，殺掉雷我然後也消失不見的那個警察……叫做米托的人嗎？”
??“對啊，就是這件事，接連殺了伊錐和雷我，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決鬥聯盟界的某位大佬遭受毒手。”
??“我們還是少談論點他們吧，被他們聽見惹火上身就不好嘍！”
??“唉，地麵層這幾年是越來越亂了。”
??“你們看，那個是不是米托？”
??自從走進交通站之後，樊爾總覺得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殺意，但環顧四周卻什麽異樣都沒有看見。大蟲依然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花漫嬉鬧，樊爾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忽然，大蟲警覺地停下腳步，碰了樊爾兩下：“樊爾，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盯著你。”
??“我？”樊爾順著大蟲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右前方蹲著一個看上去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這名少年不像樊爾大蟲兩個一樣收拾得幹淨帥氣，整個人灰蓬蓬的，蹲在候車座椅上的氣質活像一個真正的乞丐，要不是他手臂上的決鬥盤和樊爾大蟲一樣鋥光瓦亮，說不定沒有進來交通站的資格。
??當樊爾看向他時，他早已經默默起身，站直之後有著與樊爾相差無幾的身高，一樣中等偏瘦的身材。
??樊爾總覺得眼前的人讓自己莫名的心煩意亂，說不上來原因。
??那人緩緩地走向樊爾，兩人之間相隔十幾米，樊爾卻覺得他像瞬移一樣來到了自己身前，上下反複仔細打量自己，仿佛恨不得看穿自己的骨頭。
??“你是什麽人？是樊爾的朋友嗎？”大蟲總覺得這張臉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樊爾，上次見麵時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米托。”男子幹枯的聲音略微顯得低沉。
??“米托……”大蟲臉色劇變，米托，不就是警方公布的殺害雷我的頭號嫌疑人嗎？
??大蟲起初還在心裏調侃，治安局半夜發出的那則通告差不多是為自己和樊爾量身定做的通告，卻沒想到，因為通告而受益的，竟然還有眼前這名叫做米托的少年。
??更讓大蟲吃驚的是，這個殺死雷我的凶手，竟然聲稱自己見過樊爾？怎麽回事？
??“你認錯人了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樊爾也一臉困惑地說道。
??“怎麽，這裏人多你需要偽裝一下嗎？明明上次差點幹掉我，我還活著一定讓你很失望吧？”米托冷笑道。“要借一步說話嗎？”
??“你最好少胡言亂語，我根本不認識你！”樊爾的眉頭緊蹙。“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有什麽話堂堂正正地一次說完就行了！”
??“一次說完是嗎？樊爾，殺死雷我的真正凶手是你！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讓治安局放過了你，但我會一直在大庭廣眾之下監視著你，我會找到你的狐狸尾巴證明我的清白！”
??“你真的弄錯了吧？雷我遇害那幾天，樊爾一直和我待在一起，難道這世界上有另一個樊爾不成？”大蟲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
??米托瞪著大蟲，咄咄逼人地說道：“是嗎？你說你和樊爾待在一起，那好，請拿出你不是殺害雷我的凶手的證據！”
??“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大蟲幾步衝上前揪住米托的衣襟。“神經病吧你！”
??“怎麽？想殺我是嗎？當著在場的所有人之麵除掉我吧，然後告訴所有人我是殺死雷我的殺人凶手。”米托在氣勢上也絲毫不弱。
??“你！”大蟲正要揮拳，被樊爾從一旁拉住了手腕，這才發現，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遠遠圍觀的人們看在眼裏。
??“殺人組織起內訌了麽？”
??“那個警察說他是無辜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覺得可以相信他，要不然樊爾和大蟲怎麽會理虧，隻知道動手？”
??“隻怕是出現利益衝突，開始黑吃黑了，這種戲碼最好看了……”
??諸如此類的議論從四麵八方壓向大蟲的耳朵，大蟲咬牙切齒地放開米托，兩眼之中隱隱可以看見燃燒的怒火。
??“你說你叫米托是吧？”樊爾也極力克製著自己。“殺死伊錐的真正凶手，我會用我的雙手，親手將他揪到烈陽之下。至於雷我的死，稍微擁有一點判斷力的人都可以知道，我不可能在伊錐案發後，於光天化日之下潛入天痕，而你，卻可以利用職務之便輕鬆接近雷我。
??現在，你還想坐順風車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我的頭上，你和你背後的組織所策劃的陰謀，我會全部粉碎殆盡！”
??米托鼓掌道：“裝得真像。”
??樊爾和米托同時冷哼一聲，錯肩而過，他們都在內心深處驚歎於對方的演技，驚歎這世上真有能把謊話說得義正言辭的惡人。
??人總是這樣的，在明白自己立於是非之地的製高點時，很難忍住不去抨擊那些反駁自己的人，因為，自己總是對的。
??“他為什麽可以把胡說八道說得這麽理所當然？”大蟲疑惑道。
??樊爾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大概這個世界上，沒有烏鴉會覺得自己不白吧，畢竟他們總是很擅長找到原諒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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