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播種月界 驚擾猛人
風池專注於練功的這幾個月,關於他的英勇事跡已經完全傳遍了眾多內外門弟子的耳朵,先是還未入宗就幹翻了一名攜帶陰獸的陰獸門核心弟子,並將對方的陰獸馴服成了自己的坐騎。此後,又憑借一己之力,將妙境等七子的七星陣一舉擊破,差點連同七人一並屠戮了。如果前一個傳聞隻是在眾弟子心中留下這是一個“猛人”的印象,而後一個傳聞,則在眾弟子心底埋下了深深的畏懼。七星陣在內門弟子中可是大名鼎鼎的陣法,發動起來,神通直逼靈台境修士而不落下風,被一個外門弟子一舉擊潰這是有多變態才能做的?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夥自然是不信的,少不了好事者去求證,雖過程不像大家說的那麽容易,但答案是肯定的。
於是,關於風池的種種傳聞在宗內流傳開了。比如其辯論天之道驚動了老祖,又是進去過刑律堂後完完整整走出來的,一天還拿到過八百師門貢獻等等,簡直就不是個人。按照常理,這樣的妖孽應該早收入內門甚至成為核心弟子的,大概是其過於突出,剛入宗門就招惹上了天人台的瘋子,把他功法給廢了,算是遭了天譴。
當然,大家最津津樂道的還是風池在天人台差點被瘋修強拉入洞房的往事,經過一番添油加醋之後,把過程描繪得繪聲繪色,有人說他的褲衩都被扯爛了,還有人說他是被高階修士從洞房中搶出來的,可謂是桃花燦爛、杏花出牆,最後事情的真實性已經無人考究了,談起這件事就是圖個樂。無論好壞,如此一來,風池在弟子中的名聲水漲船高,把某些老怪物座下的核心弟子都給驚動了,暗地裏已經把風池當成了進階之路上的競爭對手,隻是風池自己不知道而已。
風池這般急火火的趕到百草園門口時,李木不在,已經換成了其它輪值的內門弟子,不過他名聲已經在外,並不妨礙他找人,對方還特意將他來了的消息用紙鳶通知了張豪。
張豪這一回再見風池,態度明顯不同了,就跟老熟人一般,說之前有眼無珠之類的恭維話,又問他去哪了這般久不來,肉蓉月界母株的最後一個種莢都打開了,再遲得一日種子發散到地裏,就得等到明年。
風池聽聞還有希望,這才算長舒了一口氣。
張豪讓風池在百草園中避開有人處坐著或者索性接一個師門任務打發時間,他找機會下手。
風池哪還有心情做師門任務,讓張豪趕緊回去盯著,他自有主張。但他沒有想到,他在一顆長勢茂盛的槐樹下一坐就從上午坐到了下午,他明白這種事情急不來,張豪也不可能明目張膽跑到園中去摘種莢,隻有等種子飛散到地上時偷偷摸摸撿個兩三粒。於是,他開始盡力放鬆心情,進入了“半睡”狀態,魂魄分離,以一種機械的方式,重複且固定的引真氣入丹田的同時對著腳邊一顆小石子施展吞納術。如果風池功法沒有被廢,當他全力吸納石子時,石子或多或少會有些輕微的晃動,而如今他丹田中無法積蓄法力,僅靠每次吸納所獲得的真氣來牽引石子,難度可想而知。這種周而複始的練功極其無聊且枯燥,還看不到希望,可魂魄分離的狀態讓風池感覺不到疲勞,也沒了焦躁,腦子裏別無他念,一如其橫渡雲夢澤時撐船一般,若無外力或異常打擾,他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朗月高懸,張豪才鬼鬼祟祟的返回來找風池,他立刻驚醒,滿懷期望的向著對方跑去。
鼎鼎大名的肉蓉月界,其種子果然也長得別具一格,前頭略大,後麵拖著一個細長的尾巴,長達三寸,就像一個小蝌蚪一般。正如張豪描述的那樣,種子從脫離種莢開始,就開始緩慢變黑,初始時隻是一個針眼大小的黑點,隨後慢慢擴散。兩日之內,若種子無法生根發芽,將徹底黑腐,了卻生機。
張豪這一次帶來四粒種子,隻收了風池三百師門貢獻,算是給了他一個人情。或許在張豪看來,喚靈宗上下這麽多年來,就沒有誰人工繁殖成功過肉蓉月界,也不差這一粒兩粒,還能賺個人情,何樂而不為?畢竟,要是風池不死心,明年還來找他換種子呢,又是三百師門貢獻到手,他上哪碰這樣的大買家去?
回去的路上,風池又是騎著四足怪一通狂飆,其偌大的身體在月光下如一堵黑色的牆在移動,鳥歸夜寂,四足怪四條腿踏在堅硬地麵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轟轟隆隆,如同打雷。
待離開百草園有一段距離了,風池快速從儲物袋中拿出紫金缽,其內盛滿了土,土壤微潮,然後手一張,四粒種子一股腦全扔到了缽中。
按照《仙草集》的描述,肉蓉月界的種子在微潮的土壤中更適合生根發芽,所以泥土是風池在來的路上就打濕了的。
種子沾上泥土,大概是有水汽的緣故,種子黑腐的速度加快了,其中兩顆種子細長的尾部出現了一個細小的黑點。
風池心裏急啊,兩隻眼睛盯著四顆種子一動不動,他也想過是不是要在種子表麵蓋上一層土,可《百草集》上是明確寫明了的,蓋上了土的種子無一例外在一日內徹底死亡,甚至種子連根都不生。
老實講,這本書上所描述的諸多肉蓉月界生根發芽時的情況,讓他避免了踩坑,可也僅此而已,並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種植之法。
好像,至現在為止,他也隻能遵循自然,苦苦等待,別無他法。
不過,紫金缽作為一個專門種植仙植的法器,終究還是有一點用處的,種子黑化的速度似乎要慢上那麽一點。
可這慢一點有時其實未必是好事,反而很磨人,風池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黑色小點一絲絲的擴大,就跟木板上蘸了一滴墨水一般,緩緩浸潤開去。
刀哥能感受到主人的焦灼,其細小的眼珠子也跟風池一般瞪著紫金缽內躺著一動不動的種子,當黑斑出現的刹那,它用爪子不停的撓主人的胳膊,表現得同樣很心急。
如果風池不是過於專注紫金缽中的四顆種子,大晚上的他會避開盡量避開有附近有建築的地方,選擇相對偏僻的路徑走,以免驚擾了他人。
種子已經到手原也不必像來的時候一般橫衝直撞,畢竟四足怪奔跑起來的聲勢太大了一些。
四足怪是變聰明了,但遠遠達不到刀哥的那種靈動,當其從兩儀台下方的岔道跑過時,咚咚的踏地聲,終於驚醒了一個躺在閣樓瓦簷上睡覺的豐腴身影。她甩了甩滿頭發的枯枝敗葉,淩亂不堪的發絲縫隙裏露出一隻睡眼朦朧的眼睛,隨後嘟噥了一句:“誰啊,這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