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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瞬殺強敵

  上官媚雖出身官宦之家,實打實的大家閨秀,因其父之關係,以及從小的耳濡目染,對戰場之事了然,故知曉關鍵時刻該怎麽做。周彤則出身貧苦,那些年討飯的經曆,見過太多人凍斃荒野,見過太多的餓殍,心腸也在顛沛流離中鍛煉得硬了。


  所以,如果這四人軍陣有什麽破綻,那就著落在風池身上。按照趙衝早年沙場領兵的經曆而論,目前的風池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兵”,讓他作為尖刀頂在前方是不合適的,因為他宅心過於仁厚,明明有喋血暴兵的本領可他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且還將渾身爪牙藏了起了,在強敵環視中這種所謂的“善”是對自己的殘忍。可是,這份難得的“善”在濁世中又是最難得的,趙衝見過太多鮮血淋漓的屠刀,馬踏過太多累累白骨,甚至一度迷失在欲望編織的虛假榮光裏,若非滿腔赤誠的風池出現,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沉淪多久。因此,趙衝又非常珍視風池的品質,亦洞悉其內心,他之所以跑得不暢快,沒有發揮幾分神行訣的妙用,是害怕遇到他人阻攔,擔心被迫傷人。


  是故,趙衝不願再多言,讓風池自己去體會去適應,一個人要變得冷漠太容易了,這個過程很快,一場真正的戰鬥結束之後就能實現。他反而希望風池在經曆鮮血洗滌之後,還能再保持一份初心。


  “籲——”


  驀然響起的口哨似響箭穿雲,發聲地就在他們所處山脊的另一側,但見積雪中躍出兩個人來,並急速向風池這隊人趕來。


  兩座山頭之間直線距離相隔兩百丈,但若以上下山的實際距離計算,則足有五百餘丈,這兩人要想一時片刻趕到風池他們近前卻不容易。


  “快!攔住他們,我們隨後便到!”另一側山頭亦有人在喊。


  從情勢判斷,風池正向行進的山脊前方必有人阻截,而左右兩側山頭同樣有人策應,總人數至少在六人以上。


  “哪裏有人?在哪呢?”山脊前方有人同樣在扯著喉嚨喊,因山脊起伏的關係,視線受阻,他們反而沒有看到風池這一隊人馬。


  “他們有六個人,三個還是娘們,有一個受了傷,拖住那倆男修就行了,哈哈!”對麵山頭有人將看到的大致情形與同伴串聯。


  “娘們嗎?那感情好啊,哥哥來啦!”前方山脊上還沒見到人,欣喜的尖利嗓門兀自咋呼起來。


  趙衝見這些人毫無顧忌的樣子,唇角露出一絲冷笑。若前方山脊上實施堵截的修士一聲不吭,蟄伏於暗處伺機而動,他還有所顧忌,這種明麵上的對仗,可謂正中他下懷。但聞他壓低嗓門說道:“三弟,遇人阻攔,不得停步,不可規避,一鼓作氣,勇往直前,你可聽清楚了!”


  風池沒有說話,手一拍腰間儲物袋,飛舟被他擎在了手中,寬大的船體是極佳的防禦護盾,與此同時,他的身形突然加快,朝山脊前端的突出部位猛衝。


  “媚娘!”趙衝再度低聲發出一聲喝。


  迅速移動中的上官媚袖子一抖,兩隻圓球漂浮在身側,但無聲無息的,顯然被刻意抑製了鈴聲。


  山脊前端的突出部位就像一道屏障,兩隊人馬各處一側,卻像兩匹脫韁野馬,以急速在此碰撞。


  十丈,五丈,三丈……


  當風池頂著飛舟堪堪冒出一角,阻截的兩名修士發出的技能與法器盡數砸在橫著的飛舟上,發出叮叮咚咚的亂響,但連對方的人影都沒見到,因為飛舟的體積太大了,將風池整個人都遮蔽在後麵。


  “這是什麽鬼?”一名修士驟然響起驚呼。


  “是他們……”另一人馬上辨識出了飛舟的來曆。


  幾乎是同時,兩隻拳頭大的小球無聲無息的飛到了他們頭頂,“鈴鈴”一響。阻截的兩名修士隻覺腦子一沉,有那麽眨眼間的眩暈,但生死相搏,眨眼便可定生死!但見一杆骨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狂飆而至,一名修士連護體真氣都未來得及喚出,胸腹之間被毫無阻擋的洞穿,巨大的衝擊之力將他整個人掀起,落葉般向後淩空飛去,其身體上赫然出現一個透明窟窿,鮮血噴射而出,如驟然下起了漫天血雨。


  另一名修士大概是認出了飛舟來曆的緣故,知曉自己倒了血黴,碰到的是敢向西州吳青山叫板的那一夥人,有了防備,第一時間以法力凝聚出了一道氣盾。一柄邊緣鋒利如刀的折扇迎麵而至時,氣盾終究遮擋了那麽一下,使得折扇的飛切速度略微延緩了幾分,當他從眩暈中恢複過來時,折扇已經到了眼前,堪堪一側頭,躲過了此致命一擊。他為了逃命也是豁出去了,竟不顧山勢陡峭,發力朝山脊下方一側翻滾而去,顛簸之下,隻幾個呼吸間便滾到了半山腰。


  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此人他踉蹌著站起,遠遠望著山脊上的趙衝等人,萬分慶幸自己從鬼門關逃出生天時,忽感覺左臉及肩胛有些麻木且黏糊糊的,他用手一摸,才發覺自己滿手是血,那柄折扇終究傷到了他,且傷得極重,半塊臉皮被削去,連同脖頸處同時被剮出一道血肉模糊的血槽,綻開的傷口足有一指之寬。撕心裂肺的慘叫從他喉嚨裏發出,他捂住脖頸,如受傷的獨狼,選了個方向狼狽逃竄,居然連同伴都不等了。


  隻一個照麵,一死一傷,這可怎麽打?兩側山脊上原本興致勃勃趕來阻攔的兩撥人馬,此刻才剛剛抵達山腳下,見了此幕被嚇破了膽,急急忙忙朝原路退去。其中一位年長者還唯恐趙衝等人追擊,邊跑邊回頭抱拳為禮,並客氣的說道:“幾位道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們總共還剩下五人,又是分立山脊兩側的位置,一時之間無法聚攏,如果風池等人不肯善罷甘休,依照剛才的方式分而擊之,等於是以多擊寡,且戰力又這麽恐怖,他們的下場比那一死一重傷的兩個同伴好不到哪兒去,也難怪他們跑得這麽惶急了。


  “窮寇莫追。”趙衝見目的已經達到,一抖手中骨篙,其上居然半絲血跡未沾,隨之快速縮小,沒入腰間儲物袋。


  在他們身後,依娜整個人都呆住了,之前兩撥人馬短暫相碰的情形盡數落在她眼中,按理阻截的兩修士一個天選上階一個中階,不是弱者了,竟不是他們四人一合之將!

  “三哥,你看看那人身上有炎火晶沒。”周彤提醒。


  風池應了一聲,慢吞吞走到已經死去的修士身前,這是一個年約三十左右、普通農民打扮的壯年人,穿著布衣,頭上捆紮著頭巾,一把烏黑鐵尺落在腳邊。


  風池麵色難看,隨便在屍體身上翻了翻,找到一個袋子,其內隻有三塊靈石及裝炎火晶的匣子。大概此人一早就是做的劫道打算,匣子內連一塊晶石都沒有,當然也不排除他辛苦挖掘的晶石被強者搶了,所以才合夥在此劫掠其他人,但無論是何緣故,此人已死,原因已經不重要了,也沒人會在乎。


  “你們要麽?”風池半蹲在地,首先拿起鐵尺詢問趙衝等人。


  四人搖頭。


  風池正欲將鐵尺塞回死者手中,後方的依娜突然開口說道:“風師兄,能給我麽?”


  “你……你要啊?”風池問。


  依娜見風池麵色不好,急忙補充道:“師兄勿怪,我用的彎刀是凡器……”


  “那你拿著吧。”風池將鐵尺拋到了依娜手中,又將三塊靈石分別遞給趙衝、上官媚和周彤,他自己卻一塊不留。


  “你自己不要麽?”周彤問。


  “我不需要。”風池說完,拿起挖礦的鐵鎬三下五除二掘出一個淺坑,將死去的修士草草埋葬了,飛雪很快就沾滿了墳頭。


  風池立在墳前,掃視陰沉天幕下無盡的群山,忽張開雙臂麵向蒼天,敞開嗓門喊道:“魂歸故裏去吧,若有父母,佑他們身體安康;若有妻兒,佑他們豐衣足食……”


  末了,當風池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夥伴們時,隻見他們同樣一個個呆呆的看著自己,神情嚴肅。本來打跑了強敵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風池這一套流程走下來,熱血而原始,有股說不出的悲涼之意,以致情緒被他感染了,好像臉色都不太好的樣子。


  “你們怎麽了?”風池問。


  “三弟,你……你是否覺得為兄出手太狠了?”趙衝不確定的問。


  “沒有啊,若出手不狠,就該輪到我們倒黴了。”風池眯著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是不能不拜入喚靈宗,但他可以有其它選擇的,我隻是為他不值……”


  “那若再有人阻截,我們要不要留手啊?”趙衝還有些不放心。


  “為什麽要留手?我還盼著有朝一日神通大成榮歸故裏呢,我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風池說完,率先朝山脊前端走去。


  風池神神道道的搞了這麽一出戲,結果他們完全會錯了意,趙衝隻能苦笑一聲,和其餘人等趕緊跟了上去。


  雪未停,風凜冽,山無盡。前方無路,腳下是路。風池一馬當先領著眾人在赤紅山巔慨然而行,空廓蒼茫,仿佛行走在血色荒原。漸漸地,一行人衣袂飄飄,於疾風暴雪中一往向前的樣子,在炎火之地勾勒出一幅鐵與血交織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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