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病人
今年的七月與往年相比更是炎熱不少，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像下了火。
慶城博愛醫院。
醫院的空氣裏飄滿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心電圖的聲音混著戳人脊背的涼意，在慘白的牆麵上無聲地奔湧。
急診科搶救室。
“好了，病人生命體征已經恢複正常，小劉，讓腦科的同事安排一下病人。”
秦飛接過護士譚麗遞過來的消毒熱毛巾，摘下口罩將毛巾捂在臉上同時有條不紊的對護士小劉吩咐。
作為一名急診科醫生，秦飛很是難得有時間休息片刻。
秦飛很是平凡，平凡的臉，平凡的身高，平凡的家世；
或許，唯一能夠稱得上不凡的是他的.……嗯，體重？
沒錯，秦飛是一個白白淨淨的胖子。
“秦醫生，剛收了個新病人，病人在掛號的時候突然暈倒，現在心跳、呼吸微弱！。”
陳醫生帶著一行人推著病床急匆匆的闖進搶救室打斷了正在走神的秦飛，病床上躺著一個神情痛苦的中年男子。
秦飛馬上跑過去一邊幫著推病床一邊觀察患者情況，同時對身旁的譚麗喊道：“知道了，譚麗準備手術器械，快！”
“好的，秦醫生！”譚麗匆忙應答。
“心電圖準備，把衣服剪開。”
看見中年男子麵色發紫，滿頭大汗的模樣，秦飛瞬間做出了判斷。
“秦醫生，病人心跳、呼吸停止，心電監護儀反饋室顫波形！”
“除顫準備。”
簡單來說正常的心跳就像一個泵一樣，每收縮一次左心室把血泵到全身。
右心室把血泵到肺，心室顫動就沒有了這個功能，搶救不及時會導致猝死。
“除顫繼續，二百焦！”
按照心肌梗塞黃金搶救時間四分鍾的說法，心髒停跳的病人留醫生的時間不多了。
“我……我不想.……死，求.……你.……”
中年人緩緩撐開眼皮，看著自己身邊距離自己最近的秦飛。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們會盡全力幫助你。”
秦飛作為醫生，在這個時候當然不是和患者分析病情，討論有幾成把握能把你救下來。
病人這個時候所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慰藉。
“不……不.……不是這樣……醫院……沒用的.……”
中年患者忽然探出上半身，一隻手死死的抓住秦飛的左手手腕。
被中年男子攥緊手腕的一瞬間，秦飛的整條手臂發麻，像是有一股電流在手臂裏麵亂竄。
手腕也猶如被針紮了一下，痛感來得快去的也快，秦飛隻以為是錯覺。
不知是沒了後力還是秦飛的安撫起了作用，中年人終於緩緩的躺回了病床。
眼見如此，秦飛也是鬆了口氣，甩了甩依舊發麻的手臂。
“通知心內科，把病人轉移過去。”
心內科的醫生很快過來了，臨走時，秦飛仿佛中聽見中年男子模糊不清的在說著什麽話：什麽世界？……文明？快來了？秦飛也沒多在意。
“秦醫生，你的手……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做個檢查？”
出了搶救室，後麵的譚麗叫住秦飛。
“不了，待會還有點事，手沒什麽大礙。”
聞言，秦飛轉身看向譚麗，答道，卻又忍不住皺眉。
秦飛並不反感譚麗。
相反，他對這姑娘挺有好感的，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下班的點。
譚麗也是摘下口罩，並不是一張多麽精致的臉，化了淡妝，眉梢眼角藏秀氣，明亮的眼睛恍如一汪秋水。
搖了搖頭，秦飛隨後與譚麗分開，直接去了更衣室那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然後坐上電梯去了醫院停車場開車離開，車是很普通的大眾代步車。
左手手臂酸麻感已經逐漸好轉，路上要是發生點意外可沒地方哭去。
家裏麵就他一個人，父母住在郊縣老家。
從小到大，父母給自己的都是最好的，疼愛有加，好像很久沒回去看望他們了，過段時間請假回家一趟吧。
三年來從一個實習醫生爬到急救科主治醫生，秦飛有時候想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來。
最近秦飛突然對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越來越恐懼，這就是他未來的生活軌跡了嗎？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通，正打算埋頭好好休息一下。
“.……嘶.……”
秦飛感受到左手手臂一陣脹痛，初時還好，且在能忍受的程度，隨著心跳加快，疼痛越發劇烈。
怎麽……回事！
秦飛驀然想起被中年人抓住手腕時的刺痛。
那個中年人。
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秦飛很後悔，為什麽之前沒有謹慎地在醫院做個檢查。
秦飛此時麵部扭曲，毫無血色，雙眼布滿血絲。
現在想來，被中年人抓住手腕時的刺痛感絕不是錯覺。
莫非是他的手裏藏了針之類的東西，且上麵被他塗抹什麽病毒？！
可他為什麽這樣做！這一刻，秦飛對那中年人起了一股滔天怨氣。
由不得秦飛這樣想，聽說很多患了艾滋病的將血液藏入針管內。
在大街上、地鐵口紮人，事實也好，輿論也罷，現在秦飛沒時間細想這個問題。
“該死.……啊.……！”
疼痛加劇，讓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後又抱住手臂慘哼起來，指甲都已經陷入肉裏麵，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床上，仿若手臂裏有一個意誌正在逐漸蘇醒！
“本世界掃描中.……掃描完成……確認為：低級科技世界”
“綁定完成.……”
“係統模塊掃描中……時間穿梭模塊……丟失……空間傳送模塊.……損壞……功勳模塊正常……”
“掃描到未知意識體.……掃描中.……掃描中.……
未知意識體為本世界本源意識碎片.……是否轉化為係統核心材料..是否轉化……”
“.……檢測到宿主目前處於無意識狀態.……已自動轉化.……”
“剩餘能量不足，無法完成初次激活.……”
“係統充能中……期間無法啟動……”
昏迷前，秦飛恍惚聽見腦海內有似有似無的電子合成音回響。
聲音漸漸遠去，毫無感情可言……
秦飛手腕處隱約浮現一個圓形圖案，圓裏麵嵌著一個緩緩順時針旋轉的等邊三角形，片刻後圖案歸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