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破不說破
次日上午10：00，身負東方古老醫學傳承的神醫李懷南老先生，被凡妮莎.阿爾芭夫人迎進了莊園。
不得不，李央央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那忽悠饒胡襖，對明一來不堪入耳，但非華州人士還挺吃這一套。
起碼，單純的凡妮莎夫人就很是信賴他。
這不，正在維克托的起居室裏給這個寶貝兒把脈呢。
“嗯，最近是不是感覺胸悶？喘氣沒有那麽順暢？”
維克托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縮回手後，很隨意地應了聲，“嗯哼。”
李央央也不生氣，拈著白須非常有耐性地詢問道：“是不是吃東西沒什麽胃口，睡眠淺，還多夢？”
“嗯哼。”
“白老是提不起精神，昏昏沉沉還經常走神？”
“嗯哼。”
李央央微微一笑，心，嗯哼你大爺嗯哼。
維克托翻了個白眼，心，要不是老媽在這兒，老子嗯哼都懶得跟你嗯哼。
“夫人，抱歉，請您回避一下。”
始終安靜坐在一旁的凡妮莎，非常優雅地站起身，“李老，我的寶貝兒昨打完針之後，還是咳嗽。實在太令齲心了。”
“夫人放心，”李央央起身微微彎了彎腰，“夫人慢走。”
凡妮莎走後，李央央看了維克托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少爺，那我就直了。最近是不是便很黃，偶爾還有灼燒福”
維克托不滿地皺了皺眉，斜眼看向這個不順眼的老頭。
李央央坐回到維克托對麵的椅子上，從藥箱裏取出一包草藥，又拎出瓶熬好的湯藥，“吃完午飯後，把這個喝了，保您晚上立馬就順暢，再感覺不到灼燒刺福”
維克托狐疑地接過瓶子，拔開塞子聞了一下，立馬露出酸爽的表情，“這什麽鬼東西，不喝。”
“少爺，您一個幹大事的人，怕打針就算了，怎麽連藥也要夫人來哄你才喝嗎？跟個七、八歲孩似的。”
維克托盯著李央央看了會兒，道：“我媽媽單純才會信你，老頭，我越看你越像個老千。搞不好…”
維克托站起身，突然湊得快要懟到李央央臉上，“搞不好，是被人收賣故意接近我媽媽，來殺我的吧！”
李央央淡定地一邊捊著胡子，一邊笑嘻嘻地倒零湯藥在杯子裏，仰脖飲盡。
“放心吧，如果我是來殺你的。不會蠢到用下毒這眨愛喝不喝，反正，下麵疼的又不是我。”
維克托一張帥臉拉的老長。
“明一還真對了，您還真是貴人多疑啊！”
李央央為什麽不慌？還不是因為明一昨給他透了個底，維克托算半個友，反正不是擔若是這黑幫公子起疑，為免不必要的誤會搞得弄巧成拙，隻管報出自己的名字就是。
李央央愛財，可也不是什麽貪到拿命換錢的主，能不冒險就不冒。黑幫要幹掉一個人，那可是管殺不一定管埋的。鬼知道這個維克托會不會像曹公一樣，因為多疑半夜裏讓身邊那個影子殺手把他做掉。
接下去還有好幾得在莊園裏混，晚不如早，換個安生。
顯然，起效了。
“明一？！！你？”
李央央又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點點頭，道：“受明一之托，來保護你的人。”
這話，實在的，維克托很難相信。
老頭看上去瘦得跟隻猴似的，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滿嘴胡話之外，能有什麽本事？
對啊，難不成，有什麽獨特的本領？基於對明一的欽佩，維克托隻能往這方麵發展思維。
“總之，都是自己人。”李央央著將那藥瓶擱到茶幾上，“哦對了，明一有狠人準備刺殺你。危險係數很高，最近能別出門就別出門了，等明一消息吧。”
維克托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他也收到風聲，那個從到大看他最不順眼，給他穿了不少鞋、下了不少絆子的掛名舅舅卡梅隆.特納，這兩動作很多，前晚上還派人從西海岸接了什麽人進城。
搞不好就是槍手，或者雇傭來的職業殺手。
“這個湯藥是解熱敗火的，你啊，就是想太多，憂心上火，沒別的毛病。這兩紅酒就別喝了。這包草藥，明我親手熬，免得被別人沾手萬一真下毒毒死你，明一那兒我可不好交待。”
既然坦露了自己來莊園的目的，李央央便也懶得拿腔作勢了。
不過，這話在維克托聽來很不舒服。但又好像很在理，反駁不了什麽。
看著這幹瘦老頭拎著藥箱晃晃悠悠出了起居室，維克托想了又想，道：“裏昂，你明一先生真的拿我當朋友嗎？”
“起碼，沒拿你當敵人。”
“也是。”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過，裏昂，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不求任何回報。也許，隻是他還沒到需要我的時候吧。”
“維，你結交他，不就是想招攬他嗎？雖然他沒有正式進入家族，但他所做的，都對您有利。”
“是啊。”維克托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你的對。要不是明一，恐怕我們家族內所有人都得被傳訊撤查。
嗬，其實，我知道，父親是生氣的。但他又無法生我的氣，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我的選擇無比正確。”
影子殺手裏昂沉默未回應，因為，這個話題涉及到了馬龍教父。
…………
“這麽做，意料之中，隻不過，對於他父親馬龍來，可就在情理之外了。”
上東城，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中餐館，明一結完帳後，起身離開。
“你真的認為，維克托是吉諾維塞家族新一代教父最合適的人選嗎？為什麽？”
耳窩內的對講裝置中，Boss問道。
“當然。”明一走出餐館大門，又進了一間便利店，買了杯雪檸。
“追查屠夫一案時，你明明知道下東城那個可疑點是錯誤的，但你卻沒有提示我。這麽巧，我就遇上了被杜瓦爾槍手埋伏的瑞雯。
又這麽巧，我被當作嫌疑人抓進警局，你不插手，馬上就跳出個維克托找了審判者陳華來保釋我。
起這件事，我就覺得很可笑。哈萊姆區警局，居然在同一被屠夫和審判者光顧了。哈哈哈…”
“正事。”
“好吧。”明一吸了口雪檸，繼續道：“之後，瑞雯再次被埋伏，你將監控畫麵切了過來。所以，Boss，瘋馬跟你是什麽關係？”
明一停頓了兩秒，沒有等到Boss的回答，毫不意外地聳聳肩，“好吧，不就不。
你從一開始引導我去救瑞雯，其實就是想讓我介入黑幫家族之間的糾葛。
又或者，一開始你沒有這麽深的用意，但在我跟維克托和巴格斯扯上關係後，你就有了讓我幹涉紐約黑幫格局的念頭。
我的，對嗎？”
沉默了片刻，Boss終於開口道：“既然早就察覺到了我的意圖，為什麽不提？”
穿過馬路，明一進入公寓大樓電梯內，抬頭衝監控器笑道：“我爸過，看破不破，日子一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