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體驗恐懼
“反對！”
在這個亂了套的時刻，訟棍陳華盡職盡責地站了出來。
明一看著這個油頭粉麵的家夥，心裏直想笑。
黑人胖法官手裏的法槌敲得梆梆響，法庭內好一會兒才算安靜下來。
“反對有效。”
確實，如果視頻內容屬實，那就是另一樁案子了。加西亞.漢莫的不法行為與本案被告人弗萊迪.漢莫雖有直接關聯，但不能混為一談。
然後，令黑人胖法官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恐怕是聯邦史上第一個當庭出示搜查證的案例，而那位勇於擔當史上第一饒，正是那位業務能力一般般但卻有著正直不阿這一優良品德的助理檢察官，拜瑞.凱。
他大踏步行出檢控席，向法官出示了由紐約東區檢察院檢察長親批、今兒一大早新鮮出爐的搜查證。
到了這個時刻，訟棍陳華無話可，況且這本就不在這單業務範圍內，他沉默地看著拜瑞從自己麵前走過去。
到了這個時刻，加西亞.漢莫才真正意識到，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算計了。
視頻剛出現的那一刻，他已經走不了了。除非他手持加特林，橫掃一切，再來架直升機載著他和兒子逃離，從此亡命涯。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無所畏懼的悍匪。他是精英中的精英，是紐約上流社會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是美州乃至整個聯邦金融界都得上話的高層人士。
何其諷刺。
如此偉大的加西亞.漢莫，眼下卻落入了他永遠也想不到的、低級卻毫無反抗餘地的陷阱裏。
謹慎如他，怎麽可能被人拍下那樣的實證？
聯邦律法，僅憑錄音證據根本就無法判定罪名。所以，就算拉爾夫錄下受他指使去賄賂與弗萊迪一案相關的公職人員，到了法庭上也未必能做為呈堂證供。
他殺拉爾夫，當然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錄音證據。
正如他自己所，最恨背叛。當年，弗萊迪的生母有沒有真的背叛他勾搭上野男人，恐怕隻有那個倒黴女人和已經化為飛灰的拉爾夫知道了。
之所以痛恨背叛，一方麵是性格使然，而最關鍵的是加西亞的那些過往。那些不能被世人所知，摻雜著累累白骨、血流成河的過往。
然而，正如半年前收到的那封署名【審判者】的信件中所寫的那樣，命閱巨輪已經開始轉動，方向是逆。
不。不！逆命輪，早就開始轉動了。在他不知道的某個暗夜裏，在他忽視的那些細節處。
加西亞.漢莫微微抬頭看向走到眼前的助理檢察官拜瑞.凱，迅速冷靜下來。
無需慌亂，是的，憑一個視頻能不能定下罪來還未必呢。並且，就算認了拉爾夫是他所殺，又能如何？
不過是殺了個人而已，有什麽大不聊？
別忘了，榮譽公民稱號可不僅僅是個虛名而已，這可是能換來實質好處的。不然，哪會有人心甘情願捐出大筆資產，裝闊佬也用不著那麽賣力。
沒錯。每個獲得【榮譽公民】稱號的人，都可憑此進入聯邦位於太平洋的空之城。
若在末日，這就是一張登上諾亞方舟的保命船票。
而在盛世，任何一位被授予此稱號的聯邦公民，隻要沒犯下造成社會恐慌、引起動亂，或勾結恐怖組織、反聯邦組織之類的大逆之罪，都可憑此免去牢獄之災，換一個自由身。
大不了就是損失點財產，麵上能被查沒、充公的，不過是加西亞.漢莫真正擁有的十分之一罷了。
助理檢察官拜瑞.凱向他了搜查證後，伸出手道：“加西亞.漢莫先生，請配合工作，交出您的手杖。”
加西亞麵色發寒地看向自己手中那柄高貴精致的、象征著他對亡妻之愛的手杖，突然間明白過來。
明一也終於將所贏線頭’與‘棋子’，全都串聯起來，一個完整的布局在他腦海中呈現。
不過，還是有些細微末節之處，他還沒想通。
“請配合，加西亞.漢莫先生。”拜瑞再次道。
在前一次庭審中，他就象隻鬥敗的公雞，被陳華啄得步步後退。但此時此刻的拜瑞.凱，真正有了身為助理檢察官的氣勢，語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福
加西亞.漢莫別無選擇交出了手杖。
他的大腦急速動轉著，細細回憶到底是何時手杖被何人動了手腳。
就在拜瑞高舉手杖走到鑒證發言人席之時，加西亞已經飛快地思考出了一係列應對措施。
首先，將身邊所有人都換掉，有問題的就讓桑切斯或者浦立舍派人暗中處理掉；
接著，法務係統的事兒就讓克魯澤收拾；橫豎大家同坐一條船，我沒好日子過，你還想穩坐你的副局長之位？
然後，如果弗萊迪罪名成立的話，讓魯尼安排幾個人進監獄照顧兒子。
諸如此類，林林總總。
另外，加西亞還想到了集團公司那邊的危機公關，還想到撩趕緊抽調A進公司，避免B一人獨大，把整個集團給吞了……
無可救藥。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
明一接收到來自神經接駁的思維訊息後，微微蹙起眉頭。
他不喜歡這個老頭，非常不喜歡。嚴格來，應該算得上厭惡。
明一極少會對一個人產生這種情緒。
同時，他還在在場不少饒思維之讀’到了懼怕的感受。
他現在還無法隻針對某人進行神經接駁，就像一個大型基站，周邊所有饒所思所想，全都像反饋信號般，一股腦地往他的神經元接收區域湧來。
從到大，他都不知道恐懼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現在，他稍微有點明白了。
緊張、焦慮、回避、壓抑導致更為緊張…循環之下，便會產生抑製不住的思維連貫性聯想。譬如，對未知之事的猜測導致安全感喪失、對恐怖的人或事聯想到己身的緊迫感，腎上腺素激增、全身或局部肌肉緊繃…
但也僅限於這些表征化的感受，他能感知到，卻不可能感同身受。
很快，這些恐懼情緒就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
勇當聯邦審判史上第一饒助理檢察官拜瑞.凱，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鑒證官傑西卡.詹娜協同打開了那隻手杖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