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她死了?

  與此同時,天鵝假日酒店內。


  宴會已經散場了,可是陸沉舟派人找遍了酒店,都沒找到薄織霧的身影,天色已經快黑了起來。陸沉舟心底不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最終,他選擇了報警。


  回到西山林語,相宜和斯年哭個不停,陸沉舟安撫好他們,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走回書房,他正打算聯係齊警官,手機響了,是警局那邊來的電話。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而接下來的一通電話,徹底證實了他的想法。


  “是陸先生嗎?城郊發生了一起車輛自燃的現象,初步證實,車輛是陸太太的。”


  電話那頭,男人的每一個字,都砸的陸沉舟頭腦發脹,名為緊張與心痛的兩種感覺,瞬間占據了他的心。


  他的眼神裏寫滿了震驚,薄唇因為緊張的,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


  陸沉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顧臨羨黯然的站在一邊,他的身後,是剛推出來的病床。


  陸沉舟看著病床上蓋著的薄布,心底猛然一疼,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生命裏一點點逝去,他用盡全力,想抓住,卻怎麽都抓不住。


  他艱難的挪動著步子,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手微微垂下,準備伸手,去掀開白布。


  可是,卻怎麽都沒了勇氣。


  陸沉舟的眉心緊緊擰成了一團,眼眶裏微微發紅,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襲來,叫他無法喘過氣來。


  顧臨羨低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們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燒到隻剩下外殼了,織織她……”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渾身的肌肉緊緊地崩在了一起,他忽然輕笑出聲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陸沉舟的喉嚨裏哽著一句話,將全部的悲傷強行壓了下去。可是著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心底的酸澀,最終化為了溫熱的液體,不斷的往下滑落,滴落在了那一層白布上,他望著那一層白布,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


  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第一次陪著薄織霧,去往殯儀館的場景,那時候,他為了讓薄織霧情緒穩定,故意警告她,允許哭,但是不允許哭天喊地。


  薄織霧也的確做到了,沒有哭天喊地,隻是安靜地,哽咽著。語不成調的試圖跟沈碧清交流說話。


  直到今天,他這才明白過來,薄織霧為什麽可以做到那麽冷靜。因為人真的難過到了極點的時候,是無法哭出來的,更不知道要怎麽去表達自己的難過。


  說得出口的委屈與難過,根本就算不上委屈與難過。


  “不可能是織織,這不可能是她!”陸沉舟不信。他篤定的說出來這句話。


  她才二十三,她才剛剛生下他們的孩子,一切才剛剛開始,怎麽會是她呢!?

  陸沉舟這幅樣子,落在顧臨羨的眼裏,隻讓他覺得難過,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傷,在整個醫院的走道裏蔓延開來。


  顧臨羨最怕看見這個樣子的他,他最終,慢慢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鏈,“這是,織織的手鏈。我們在現場發現的。”


  陸沉舟慢慢的伸手,從顧臨羨的手心裏接過那條手鏈,手鏈下的那一顆紅色的心,狠狠的刺痛了陸沉舟的心。


  這條手鏈,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度過的一個春節時,她找自己討要的生日禮物。


  陸沉舟並不懂得怎麽去挑選送給女孩子的禮物,可是這一條手鏈,卻是他站在專櫃麵前,千挑萬選,最終決定買回來送給她的。在送出去前,他也很忐忑,怕她會不喜歡,所以,隻使用一種極其隨便的語氣,告訴她,“隨便買的。”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緊張忐忑,怕她不喜歡這個禮物。


  那時候的她,臉上帶著些嬌羞的紅暈,眼神裏寫滿了歡喜。


  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開始為這個名為薄織霧的女孩子心動了。


  是薄織霧,不是喬知夏,更不是軟軟啊,隻是薄織霧。


  他以為,相宜和斯年出生後,一切都會有所改變。他還有很多的機會,去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可是,逝者不可追。時光也是。


  陸沉舟哀慟的俯下了身子,眼底的熱淚一顆顆砸在白布上,再慢慢的染成一團白色的花。他的喉頭宛如有一把小刀正在割著,無法開口,他沉默了很久,最終用沉痛的語氣說道:“織織,你回來,好不好?”


  那一瞬間,陸沉舟的腦海中閃過無數薄織霧的音容笑貌,從初見,到最後,從彩色,到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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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林語的大廳裏,薄織霧黑白的照片十分顯眼刺目。


  白色的蠟燭正在燃燒著,整個屋子,鋪天蓋地被黑白色覆蓋著。薄織霧的屍體還沒火化,安靜的放在冰棺裏。


  葉景琛沉默的望著她的相片,想來吊唁的人很多,可是陸千帆卻全都攔了下來。


  他知道,這種時候,陸沉舟更希望一個人呆著。葉景琛來的時候,大廳裏除了仆人,再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吳媽看見他來了,上前喊了一句,“葉先生。”


  葉景琛應了一句,“沉舟呢?”


  聽見葉景琛問陸沉舟,吳媽歎息了一聲,“先生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誰都不見。”


  陸沉舟這個消沉的反應,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又問道:“相宜和斯年呢?”


  吳媽說道:“小少爺和小小姐還好。隻是,一直哭。或許也是知道,再也見不到織織的緣故。”


  葉景琛聽了這話,他說:“這話,你在我麵前說就算了,千萬千萬,不要在沉舟麵前說。”


  吳媽點了點頭,“葉先生,您去勸勸先生吧。我看著……是在是不忍心。”


  葉景琛沉默著點了下頭,他今天來的本意,就是勸陸沉舟的。這段時間,華娛和陸氏所有的事情積壓起來,全都沒人處理。


  有些瑣碎的事情,季秘書可以做主,但是大事,除了陸沉舟,誰還敢做主。


  葉景琛上了樓,剛推開書房的門,一股刺鼻的酒味就蔓延開來,屋子裏拉著厚重的窗簾,陸沉舟頹靡的靠在書桌邊,書桌邊,是七倒八歪的酒瓶。


  他拉開了窗簾,刺目的光一下照的陸沉舟有些睜不開眼睛。他沉聲說道:“出去。”


  葉景琛沒說話,垂眸看了一眼陸沉舟,他的下巴上,已經生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不已。渾身的酒氣更是讓人覺得不想靠近。


  葉景琛理解,他現在的情緒。所以廢話他也懶得說,三兩句話就直戳中了陸沉舟的內心,“你可以繼續消沉下去,但你最好想想相宜和斯年。他們才剛出生,才隻有一個月大!還有,織織的死,你就不覺得蹊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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