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好大一個魚餌
任森和溫賢雙雙笑了起來,
??漠北退兵後,靖北候和謝中渟就分別以雷霆之勢殺向西海和南越,
??將南越總督元伯卿、西海總督容信摁在了自己的封地,讓元太後和傅禹這對塑料母子求助無門,
??天玄與西楚邦交友好幾十年,西海那十萬大軍早就養廢了,一打就跑,
??南越也沒好到哪裏去,自三年前海盜事件後能打仗的老將全被元伯卿推出去做了替罪羊,
??如今根本就沒幾個能打的,
??謝淵渟這樣說,分明就是要皆靖北候父子拖延時間,至於戰事何時結束,還不是他說了算?
??任森和溫賢了然的提出告辭,溫婉忙道:“二叔,眼下京都也算是安穩了,我打算讓人把二嬸他們都接回來,你給二嬸通個氣,我盡快安排人去接她。”
??秋韻和溫璿、溫擎都入了伍,溫離在東籬書院,如今偌大的溫府隻剩下陳氏和溫陽母子,著實孤單的很,
??若非擔心京都人多眼雜,溫婉早就想把人接過來了。
??溫賢當然也想早早把妻兒接過來,隻是想到最近這麽忙,便問了一句,“最近事務繁忙,你手下的人能騰出空來嗎?”
??“沒問題的。”溫婉笑著道:“您忘了,如錦也還在靖北呢,她總要回京的,
??對了娘,我讓如錦順便把大嫂和綰綰也接過來把,
??爹和大哥都忙,兩個大男人也照顧不好她們,如錦心細,有她一路跟隨,大嫂也安全一些。”
??長公主不出意外的點了頭,還道:“這段時間奪魁溫夫人和如錦照顧她們了,帶話的時候幫我和她們道聲謝。”
??因為溫婉懷有身孕,幾人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
??謝淵渟將人送到寢宮外再回頭,就見溫婉一臉憂色,看著寢宮裏的某處在發呆,
??腳步不停的走過去,憂心道:“在想什麽?”
??溫婉撫著肚子挪了挪位置,道:“方才我提起大嫂,母親欲言又止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你留意了嗎?”
??謝淵渟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那麽回事,不過她既然沒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母親不是吞吞吐吐的性子,真若是有事,她會直說的。”
??他說的沒錯,長公主的確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不過,這回溫婉卻不敢苟同,
??她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謝淵渟,問道:“侯府遇襲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謝淵渟對上她如此嚴肅的眼神,不解道:“不是說白藏那傻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被引到溫府去,是如錦帶人救了場嗎?
??對了我還聽說你都已經進入父侯書房了,又去冒險救了大嫂和綰綰,
??怎麽,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溫婉見他一臉茫然,不像是聽到了什麽風聲的樣子,一時遲疑起來,
??一旁的元英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從旁道:“對了夫人,長公主身邊的練秋姑姑拐著彎兒的與屬下打探過侯府遇襲當晚的情況,
??聽銀燭說,她和流螢幾個人也被練秋姑姑私下裏搭訕過。”
??溫婉立刻變了臉色,“事發時長公主遠在次北關,我也曾下令任何人不許把屋裏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居然還敢給我鬧到如此地步,定是有人亂嚼舌根誤導了她,
??立刻給我去查究竟是誰做的這等齷齪事,還有世子那邊也盯著,若是出現誰亂嚼舌根的,先斬後奏,世子那邊我去解釋。”
??話說完,溫婉的肚子猛的挺了一下,痛的她驚呼出聲,
??謝淵渟不明所以,忙扶著她給她順氣,“別氣別氣,有什麽事慢慢說。”
??說著一邊給溫婉順氣,一邊訓斥肚子裏的孩子,“臭小子安分一點,別讓你娘再遭罪了……”
??溫婉本被蘇氏的事情外泄之事氣的不行,看到他如此一本正經訓一個胎兒的樣子卻又忍俊不禁。
??謝淵渟見她笑了,故意誇張的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隨即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值得你如此動氣?
??有什麽事情非得要瞞著母親還要瞞著大哥?”
??溫婉閉了閉眼,有些無奈,即便她再神通廣大, 發生在侯府的事情總是瞞不住的。
??再睜開眼,她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斟酌著字句將侯府遇襲當天的所有事情說了出來,
??看著謝淵渟眉目進擰, 她忙道:“我用我的性命和人格發誓,大嫂真的是清白的,
??那些人得了徐娘子的指示,想故意嚇唬折辱大嫂,反倒給了我救人的時間,
??那些人根本沒能碰到大嫂,事發後大嫂割腕自殺,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救回來的……”
??相比前朝,這個時代對女人已經寬容很多了,
??但女子的貞潔,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這些侯門世家更是眼裏揉不得沙子,
??溫婉無法想象靖北候府的人知道蘇氏的遭遇後會發生什麽,
??她試圖瞞天過海將這件事徹底瞞過去,可長公主和親衛練秋的反應告訴她這事瞞不過去,
??而謝淵渟是最有可能和她一起保護蘇氏的人,溫婉說著語氣就不由得有些急切。
??謝淵渟也任她說著,直到她都說完了,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婉急了,
??“不是,你給點反應啊!”
??對於這位可能是唯一一個的盟友她有點著急聽到他的態度。
??謝淵渟大手蓋在溫婉腦袋上,身在寢宮,溫婉就把頭發梳個簡單的發髻,也不戴發誓,正好方便他大手扣頭,
??手指微微用力,捏的溫婉兩隻眼睛都瞪的圓溜溜的,
??謝淵渟語氣晦暗不明道:“所以,就為了這件事,你讓闔府上下的侍衛都瞞著我你真正的遭遇,
??既不告訴我當初你經曆了多大的危險,也不肯告訴我們大嫂手腕上的傷是從何而來的,
??連綰綰都被留在溫家,美其名曰她喜歡與溫陽玩兒,
??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溫婉委屈巴巴的看著謝淵渟,總覺得他這個模樣有點反常,
??生氣是不至於的,謝淵渟早就被溫婉嚇習慣了,生氣什麽的不存在的,
??總感覺好像要陰她一把似的,
??不等溫婉再去探究謝淵渟到底要做什麽,就聽他語氣莫名道:“在你眼裏 ,靖北候府的人就這般狹隘嗎?”
??“誒?”
??溫婉眨眼,“怎麽個意思?”
??“保家衛國是靖北候府每個人刻在骨子裏的使命,而且我們都堅信,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小家都保護不好的話,那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說要保家衛國。”
??謝淵渟撤回手,極其認真的望著溫婉的瞳孔道:“所以,我可以毫不心虛的告訴你,
??別說那天大嫂並未發生什麽事,就算真的發生了,父親母親和大哥也隻會自責沒有保護好大嫂,
??而不會因為什麽貞潔清白的問題去詰問,苛待她,
??阿婉,這一次你得承認,你低估了我們的大哥。”
??溫婉呆呆的看著謝淵渟,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元英暗戳戳站了出來,對溫婉道:“夫人大概不知,在過去的二十年裏,靖北的婦人被漠北狼兵和土匪糟蹋其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
??一開始,那些女人的家人的確會嫌棄,甚至將那些女人浸豬籠,極盡折磨,
??直到有一次一群被敵人糟蹋的女人又被自己人處以極刑時,咱們一個將士跑來向侯爺求情,
??他情願用自己的性命換妻子一命,並自責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妻子才讓妻子有此遭遇,
??許多將士都感同身受,一同為那些女子求情,
??後來是侯爺和長公主親自救了那些女子,並且立法,靖國軍的將士不得已任何方式欺辱在戰爭中失貞的女子,違者,軍法從事。”
??溫婉被震撼到了,從來以為靖北候隻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
??長公主也不過是一個比普通女子大膽一些的女人罷了,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可是,“我沒有仔細了解過靖國軍的軍法,不知道也就罷了,
??大嫂不會不知道,她怎麽還……?”
??話未說完,溫婉便禁了聲,靖北候府的人不介意,不代表蘇氏自己不介意,
??這個時代對女子貞潔的看重是刻在骨子裏的,
??也許蘇氏割腕自殺的那一刻根本就沒想過別人會怎樣,她隻是接受不了“不幹淨”了的自己。
??謝淵渟看她悵然的表情,有些憐惜又有些心疼的捏她的臉蛋,
??“大嫂那是自愛,也是一時衝動,如果她當時理智尚存,就算覺得再屈辱也會顧忌腹中的孩子,
??不會輕易去尋短見的,她可是我們靖北侯府的世子妃,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他說著歎氣道:“這件事一開始你就應該告訴母親的,她既可以安撫大嫂也可以開導大哥,
??關乎靖北候府世子妃清白的大事,你覺得你瞞得住嗎?”
??溫婉鼓了鼓臉,有些自責,又有些委屈,“我哪兒知道這許多彎彎繞啊,這不是怕讓大哥和大嫂生了嫌隙嗎?”
??“知道你是為了大哥和大嫂好,沒怪你。”
??謝淵渟擼狗似的摸摸溫婉的腦袋,寵溺道:“是咱們府裏情況特殊,
??不過練秋既然想著法兒的來套你身邊丫鬟的話,說明母親多少聽到了些風聲,
??找個機會與母親聊聊,將那天的事情不折不扣的說給母親聽,她會妥善處理的。”
??溫婉乖乖點頭,唯有答應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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