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高調歸來
不隻是秦挽裳,養心殿內眾人都呆住了,
??要知道秦挽裳是一隻支持傅禹的,甚至就在片刻前,秦挽裳還說要立傅禹為新皇,乃是大勢所趨的,傅禹這是要自斷臂膀?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身後的禁軍已經衝向秦挽裳,後者並不善拳腳,
??無力掙紮,被兩個禁軍押住,她又是憤怒,又是驚恐,“禹王你瘋了嗎?
??本宮曆來支持你,站在你身後的多少文臣武將都是本宮替你招攬的,
??如今想過河拆橋,你以為殺了本宮,太後一黨會放過你?”
??傅禹就站在門口,和秦挽裳相對而立,
??小小少年稚氣未脫,卻是神態自若道:“我從出生至今,身處之地皆是天玄國土,
??何處是河,何處是橋,與你秦氏有何幹係?
??皇兄身死,前朝諸事自有群臣來定,就算宮中弟妹非皇兄親自,
??傅氏宗族亦不是無人可用,牝雞司晨,你真以為我傅氏皇族無人能奈你如何了嗎?”
??一句“牝雞司晨”可謂是說到了大臣們的心坎裏,
??先前的太皇太後,如今的元太後和秦挽裳無一是等閑之物,
??在後宮耀武揚威不說,還把手伸到了前朝,
??這些大臣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出人頭地,被幾個女人輪流擺布,豈能甘心,
??隻是這幾個女人都有所持,讓他們也無可奈何,傅禹這話,可謂是大快人心了。
??秦挽裳怔了怔,然後瘋狂笑了起來,
??“好一個禹王,好一個牝雞司晨,倒是我秦挽裳小看你了,
??成王敗寇,這次我認輸!
??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了,別忘了遠在靖北,還有個謝淵渟和溫婉對這京都虎視眈眈呢,我且看你這搖搖欲墜的傅氏江山還能屹立多久?”
??她說著,忽然掙開那兩個禁軍的束縛,拔腿向外麵衝出去,
??一隻腳跨過門檻,迎麵而來的一支利箭射入心髒,秦挽裳奔跑的身形倏地僵住,
??隨即緩緩倒下,汨汨流出的血液迅速在身下聚集,
??秦挽裳衝高懸於天空中的晨陽伸出手,有些恍惚,自己自異世而來,
??滿腔抱負,怎就變成了這樣?
??一幀幀畫麵浮現在腦海,似乎就是遇到溫婉後,她身負兩世記憶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武安侯府滿門抄斬,自己也淪為通緝犯,好不容易回來,卻被傅恒母子利用,
??像個影子一樣存活至今,直到閉上眼睛,她都無法接受,
??自己惶惶一生,居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徐元柏放下手中弓箭,闊步走到傅禹麵前,噗通一聲跪在台階下,
??朗聲道:“城中亂黨已經悉數拿下,請王爺登基,主持大局!”
??外麵一群禁軍舉著弓箭虎視眈眈,好像不尊傅禹為新皇,他們就會立刻放箭一般,
??養心殿內有些大臣本就是牆頭草,看見如此陣仗,
??當即跪地道:“參見新皇陛下,懇請新皇主持大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相繼拜倒在傅禹麵前,傅禹一直沒開口,
??直到元太後舉著卷軸前來,看到此情此景後,麵露不悅的道:“陛下遺詔在此,群臣接旨!”
??他才轉身對著太後跪下去。
??太後誌得意滿的打開遺詔,瞬間臉色鐵青,竟是半晌未曾言語。
??鎮國侯是在場眾人中最不希望傅禹繼位的,見狀,忙催促道:“太後娘娘,陛下遺詔中都說了什麽,快公布呀,群臣都等著呢,您還在猶豫什麽呢?”
??“是啊太後娘娘,陛下遺詔中都說了什麽呀?”
??膽大心急的大臣們都著急的催促,元太後氣的隻想破口大罵,
??正猶豫間,手中的遺詔卻被人奪了過去,卻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葉瀾安,
??太後怒極,斥責道:“葉瀾安,你幹什麽?
??搶奪陛下遺詔,你瘋了不成?”
??葉瀾安涼涼瞥了太後一眼,悠悠然道:“太後娘娘莫惱,
??臣隻是見太後娘娘似乎有些為難,想替太後娘娘分擔一下罷了。”
??他說著,重新將視線落在遺詔上,看到上麵內容,調了下眉,朗聲念了起來,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嚐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朕今龍體抱恙,久治不愈,雖心有不甘,奈何天道難違,念皇長子年幼,無力承擔江山重任,朕決意另選新皇,
??禹王傅禹,人品貴重,身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尊輿製,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天下,鹹使聞知,欽此!”
??葉瀾安念完遺詔,大殿內外眾人心思各異,
??早先拜服傅禹的大臣們慶幸自己早早表了忠心,想來能得新皇重用,
??而那些猶猶豫豫,拖延至今的大臣則慌了神,
??要知道,今日之拜服其實就是站隊,這下新皇肯定要記恨他們了。
??最難受的還是太後黨,傅禹已經十一歲了,不是年幼無知的小孩子,
??他定能記得誰曾擁護他,誰又曾與他為難,想想日後的前途,
??眾人心裏悲傷逆流成河,隻想問一句,他們現在跪下還來得及嗎?
??天玄朝廷波濤洶湧,而作為造成這一切的推手,溫婉從始至終都未曾被人發現過,
??等她再度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卻已經是幾個月後了。
??又是一年中秋,這是溫國公的三周年祭日,溫府門前不似之前的周年祭那般門庭若市的,
??反倒多了許多尋常見不著的商販行人。
??陸嘯坐在車轅上,遙遙望著溫府門口,不解道:“主子,他們這是在看什麽呢?”
??靖北候府和溫府都在軍營附近,平日裏除了軍中將士,幾乎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突然多了這麽多商販,陸嘯都替他們覺得尷尬。
??馬車裏響起溫婉微涼的聲音,“他們在看今年祖父的祭日都有什麽人會來,溫府還值不值得他們去巴結。”
??陸嘯了然的點點頭,想起什麽來,嫌棄道:“主子您是不知道,您剛離開那年,
??外麵都說您和謝將軍的婚約不做數了 ,國公爺和世子的祭日,
??除了您從京都帶來的那幾個朋友,還有遼東那些大人,幾乎無人前往祭奠,
??還說什麽溫國公府果然落魄了,
??可是靖北候府一家子一來,那些人的嘴臉馬上就變了,轉臉就拿了禮金上門祭奠,
??他們哪兒是祭奠國公爺和世子,分明就是想巴結侯爺和長公主,
??隻可惜,侯爺和長公主瞧都不瞧他們一眼!”
??陸翊為人沉穩幹練,膽大心細,集合了文人武士的雙重優點,
??他帶出來的人卻是個急公好義的,吐槽起來沒完沒了的。
??溫婉覺得有些吵,卻也沒有阻止陸嘯繼續吐槽,就靠在車廂裏看著。
??最早上門祭奠的是潘雲霄和任公、林昭元三人,
??緊接著是忠義侯府一家,白萱茹進門的時候已經哭了,
??馮家、溫國公的幾個老下屬,溫賢的同僚……
??快到午時,靖北候府的馬車姍姍來遲,卻是一家老小全都到了。
??遠遠看著謝淵渟,溫婉覺得他有些瘦了,也壯了,氣質更為內斂,
??若說之前的謝淵渟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而如今的他,卻像是一把沉寂在劍鞘中的利刃,
??時刻蟄伏,卻隨時準備殺敵於無形。
??他忽然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沒看太久,被身旁的綰綰拽了衣擺,又轉過去說話了。
??隻是一眼,溫婉卻嚇得連呼吸都放輕了,反應過來不免自嘲太沒出息,
??一直忐忑的那顆心卻越發的緊張起來,她有些不安。
??“主子,應該沒有人再來了,我們現在就進去嗎?”
??陸嘯的聲音將溫婉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溫婉搖搖頭,“再等等。”
??府裏正忙著,她這個失蹤了一年半的人突然出現,隻會忙中生亂,
??祭奠祖父和父親,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再說,
??她也得讓自己適應一下,畢竟,近鄉情怯。
??然而,天不遂人願,溫婉在馬車裏做了沒多久,陸嘯便道:“主子您看,府裏好像出事了。”
??溫婉掀開簾子一看,赫然就見溫府上空青煙彌漫,仿若著火了一般。
??顧不得讓陸嘯駕車,溫婉衝下馬車,運起輕功飛身朝府裏衝去。
??溫府大堂內,一個中年婦人被謝淵渟踩在腳下,肥胖的身體像隻被翻過身的烏龜一樣掙紮著,
??“我兒在京都日日受苦,你居然還為了溫婉那個小賤蹄子屈身下跪,
??謝淵渟你這負心漢,你不得好死……”
??秋韻和陳氏妯娌二人布置了一大早的祭堂被燒的亂七八糟,險些殃及了前來祭奠的客人。
??然而,聽到這婦人的話,客人們哪兒還顧得上自己被殃及的衣服啊,
??全都八卦兮兮的看著謝淵渟,忍不住竊竊私語,“這不是江夫人嗎?
??她說的是江小姐吧,不是說嫁給朝廷洛閣老的孫子了嗎,怎麽又扯到二公子身上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江小姐對二公子一往情深,前年春節的時候不是還警告過溫大小姐一次,被世子妃趕出去了嗎?
??不過看江夫人這樣子,江小姐在京都的日子恐怕不算好啊?”
??……
??耳邊的竊竊私語越來越放肆,謝淵渟正欲出手讓這個老女人閉嘴,
??就聽一道清冷的聲音帶著怒意道:“是誰在我祖父和父親的祭堂上撒野?”
??猛然回頭,就見一身素衣的少女疾步而來,步履匆匆,儀態萬方,
??就連那眉宇間藏不住的戾氣都讓謝淵渟熟悉的想衝過去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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