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特監局
晚風習習,月光幽幽。
美人魚是座死火山,上麵植被稀少,為了防止被發現,景玠躲的地方離這二人稍遠。
即使稍遠,景玠還是認了出來:
那個臥在地上的人是陳子漁。
站著的人一步一步逼近陳子漁,突然笑道:“你叫的幫手還沒到嗎?”
陳子漁沒有應答,雙眸緊緊盯著站著的那個人的一舉一動。
離他不遠處便是他甩出的手機,屏幕已經被摔壞。
景玠遠遠地縮在一旁,身邊蹲著安薇。
這個人挑的地方很開闊,周圍根本藏不了人,景玠很難無聲無息地靠近。
陳子漁眼睛緊緊地盯著身前不遠處的這個人。
他看上去約摸三十多歲,微微發福,穿著一身悠閑裝。若他垂下握拳的左手拳縫中沒有逸散出幾縷淡不可見的乳白色氣流,他便與夜跑上山鍛煉的普通中年人沒有任何區別。
鄭時毓,魚峰觀的客堂知事。
雖然魚峰觀名氣都沒出省,但作為一個二線城市唯一的道觀,已經證明了它在超凡力量上的實力。
這也是景玠不敢輕舉妄動的重要原因之一。
即使不知道鄭時毓是誰,但是看著陳子漁完全劣勢的狀況,景玠用腳想也知道鄭時毓不好對付。
當然,因為景玠對陳子漁的實力不了解,所以他也不敢確定自己對上鄭時毓會如何。
鄭時毓在等,他也不敢再等。
他在等陳子漁的幫手來。
但之前陳子漁用一道符篆逼退了他的必殺之技,甚至還反傷了他,他不敢過分靠近陳子漁——他不知道陳子漁還有沒有第二張殺手鐧。
所以他在等,也不敢再等。怕自己與幫手纏鬥的時候,陳子漁從背後給自己一下。
他抿緊唇線,又一步靠近了陳子漁。
陳子漁已經脫力,躺在地上勉強支撐起自己。手心攥緊,麵上雲淡風輕地讓鄭時毓摸不清他是否還有殺手鐧,但內心早已一團亂麻。
之前他跟蹤鄭時毓來到魚峰山的後山,結果卻被發現。
自知不敵的他瞬間逃跑,一邊跑一邊給景玠打了個電話求救。
但他到底學藝不精,說是道家傳承,其實也不過學了些粗淺的江湖本事。
所以他很快就被鄭時毓追了上來——鄭時毓年少時是真綁過沙袋走路的。
現在大多數的高人都是如此:懂得些許武術,知曉不少忌諱,會畫一些時靈時不靈的粗淺符篆。要是傳承豐厚的也許還有幾張壓箱底的厲害符篆。
之前他的掌心雷符篆便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已經沒人能畫得出。父母給他防身以預不虞,之前若不是那道雷光將鄭時毓傷的不輕,他也不會現在對失去行動能力的陳子漁如此投鼠忌器。
“你的幫手應該已經不會來了吧?”鄭時毓給陳子漁施加壓力。
陳子漁攥緊拳頭,抬眸笑道:“來不來,你都可以來試試?”
鄭時毓咬牙:“我不信掌心雷你還能有第二張?”
“有沒有你猜呀?”陳子漁笑得挑釁。
鄭時毓躊躇不敢進。
他不知道陳子漁是故意挑釁虛張聲勢,還是引他上前好絕地翻盤。
畢竟掌心雷威力雖大,但卻隻能近距離使用。
陳子漁身上滿是灰塵,身體脫力,眼神警惕,笑容挑釁,心裏卻急得如同火上螞蟻:
從最開始被發現他就給景玠打電話,到現在戰鬥結束,他完全落入下風,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鍾了,還沒看到景玠的一點影子。
陳子漁心急如焚:不行,他得拖時間!拖到景玠來!
陳子漁開口道:“鄭時毓,你居然想豢養妖物,不怕特監局找上門來嗎!”
景玠精神一振,特監局?
魚峰觀果然上了國家特殊部門在泩城的白名單。
鄭時毓冷笑道:“沒有人會知道的。”
陳子漁抿緊嘴唇,他就應該給自己父母打電話,而不是逞強!
要不是一直想在父母麵前證明自己,他也不會如此不經考慮地就來調查這件事,更不會在發現危險後選擇給景玠打電話。
陳子漁餘光一掃,看到了自己腳上灰頭土臉的aj,內心更加難過:
我的寶貝aj啊,我還沒穿幾天,今晚就要和我一起死在這裏了嗎?
旁邊景玠摸了摸安薇的頭,他們不能再等了。
同時,景玠心中也有些膽戰心驚:他居然真的敢殺人滅口?
這可是現代社會!雖然大城市流動人口很多,失蹤個外來人口的話,沒有熟人報警,失蹤也就失蹤了。
但陳子漁可是父母家族都在本地的!
看著鄭時毓離陳子漁越來越近,景玠知道不敢再等,他距離鄭時毓的距離有點遠,並不能釋放魔法。
看鄭時毓沒有遠程對陳子漁下手的樣子,景玠推測他應該是沒有遠攻的手段的。
想到這裏,景玠走了出去,安薇在叢林裏繞了一圈,繞到了另外一邊。
“景玠!”陳子漁眼睛一亮。
鄭時毓慢慢地與陳子漁拉開距離,然後眼睛死死盯著景玠道:“這就是幫手?”
景玠笑著往前走:“是呀,說實話,我挺好奇,豢養妖物是個什麽說法?”
“難道現代社會還有妖怪?建國後還成精了?”
鄭時毓警惕地看著景玠,慢慢開口道:“與你無關……還是你想摻和進來?”
景玠慢慢走進鄭時毓,他隻需要十五米。
十五米內,就是法師之手和失重之環的施法範圍了。
十五米說上來很近,但放在現實生活中,可是四五層樓的高度。
鄭時毓很警惕,但也沒有過激反應,在他看來,這還是安全距離。
但景玠並不這麽認為:
“密斯拉在上!失重之環!”
一個失重之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丟到了鄭時毓腳底下,鄭時毓猝不及防,身體失去掌控,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安薇飛速從後麵撲出,一起一落,便靠近了鄭時毓。
一團刻耳之焰狠狠地砸向鄭時毓。
雖然進入失重之環範圍內後,刻耳之焰受到幹擾,但還是砸到了鄭時毓的身上。
此時,第一秒過去了。
甫一見麵,敵人重傷!
陳子漁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反轉,他知道景玠很強,但不知道景玠居然可以這麽強!
有這樣的本事,他都可以在特監局當一個地方分局長了!
“密斯拉在上!法師之手!”
陳子漁眼睛一亮,對!就是這個!
上次在湯之嚴家裏,景玠就施展了這個。之後景玠還給他普及了下魔法體係。
隻見景玠操縱法師之手搬起一塊大石頭,飄到了鄭時毓上空,停了下來。
陳子漁立馬大喊:“丟!人死了我負責!”
景玠看了陳子漁一眼,說實話,他真的還沒做好殺人的準備。
他的前進路上,肯定不止有朋友,對有的敵人,肯定也要殺之而後快。
但是,起碼現在,他還沒做好殺人準備。
陳子漁看見景玠猶豫,連忙喊道:“你放心!他犯下的事早就違反了特監條例,被特監局的人抓住也是槍斃的結局。你現在殺了他,回頭填個報告就沒事了!我有證據!”
鄭時毓自然不肯坐以待斃,他咬咬牙,臉上浮現出一抹肉痛之色,抬手一揮,一道符篆憑空燃燒,竟然化為一團火焰,掙脫了失重之環的束縛,直奔景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