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錯誤的選擇

  公冶庭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百合花，說道：“我不要。”


  “拿著吧。”店長依然堅持到：“這代表著簡單的幸福。就當做是給今天第一個客人的禮物。”


  “你們店裏給第一個客人附贈的禮物真不少。”


  店長不以為意，“總要有點適當的精神服務，才更好留住客人呀。”


  公冶庭的目光停留在百合花潔白柔軟的花瓣上。


  店長的意思是他需要這樣潔白柔軟的幸福嗎？


  的確，他現在的生活一點也不簡單，同樣的，也一點都不幸福。


  公冶庭仍舊在思考，店家已經將剪下來的百合花，放進了他手裏。


  等他回過神，店長已經提著老式的收音機走回店裏了。


  公冶庭默了默，拿著那一支百合花，轉身往來路走去。


  過了一會兒，店裏走出來一個年邁的老奶奶，她站在店門口的台階上，往公冶庭的背影張望。


  他已經走得遠了，能看見的隻有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還有他手裏那如星光一般時隱時現的一點雪白。


  老奶奶失望的搖搖頭，“錯了，錯了。還是選錯了。”


  店長站在她身後，說道：“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老奶奶的語氣裏不知道裝了多少惋惜，“多可憐的孩子。”


  店長隨口問道：“是嗎？”


  老奶奶點點頭：“是啊，誰都至少得到過一次幸福。可是在他的靈魂裏，我看不到一點點的幸福。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憐的孩子了。”


  店長若有所思的拍拍老奶奶的肩膀，“你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人。”


  這句話似乎是對老奶奶說，又似乎是在對他自己說。


  老奶奶笑笑，“但是我在這這裏應該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店長懷疑道：“這一次也和那個孩子有關？我真的不建議你過多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萬一他們懷疑起你，就不好了。”


  老奶奶卻溫柔的笑道：“但是他們需要我的幫忙。而且，我不是有你嗎？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有你在，他們不會懷疑我。”


  她的年紀雖然很大了，但是對麵前的店長笑起來的樣子，卻如同一個羞澀的妙齡少女。


  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種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一點也不違和。


  店長無奈道：“你總是這麽任性。你要我和你一起去也可以打，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在這個孩子的腦海裏看到了什麽？”


  老奶奶的臉上再一次的露出了憐憫的神情。


  “這個孩子絕望的呐喊。”


  她似乎很受傷，往身後的店長的懷裏鑽了鑽，然後說道：“在他的呐喊之後，就是其他孩子心碎的聲音。他們太可憐了。”


  說完，她抬頭看了看店長的臉。


  “一個人傷心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我並不希望那個孩子受傷。”


  店長想了想，最後無奈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但，你說的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今天吧？”


  老奶奶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是在四天以後。”


  她頓了頓，補充道，“是一個格外明媚舒爽的晴天。”


  “很好，那我就可以給這些花除草了。”店長說完，很不滿的看著老奶奶教育道：“你說要種百合花，卻總不照顧它們。”


  “啊，你不也總是在照顧我嗎？”老奶奶美滋滋的笑道：“那就將我喜歡的東西也一起照顧好吧。”


  兩人的對話的內容普通又甜膩，但是誰也不覺得奇怪。


  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超出常人生活的年限。


  他們相攜著走進早餐店了，開始又一天平凡又有趣的忙碌。


  公冶庭回到曼徹斯特的一間毫不起眼的旅店，他壓低帽簷，從旅店的走廊走過，然後從口袋了掏出了一枚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一進門，鞋子都沒有換上，坐在房間裏的那個女人就轉過頭來。


  她雖然轉過頭來了，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緊閉著的。


  那個等在房間裏的女人，是賀蘭。


  “我起來的時候，叫你的名字，但是你不在。”賀蘭說。


  公冶庭掛衣服的手一僵，“我出去走了走。”


  “你還是不忍心這麽做嗎？”賀蘭想了想，笑了起來，“這的確很殘忍。很多人都做不到。”


  公冶庭默了默，然後走到賀蘭的身邊，蹲了下來。


  他伸手握住了賀蘭的雙手，說道：“我們隻能這麽做。隻有流血犧牲的事情，才會被人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