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南沙 五
三天住宿費加100押金,640就這樣沒了。當錢對你來說很重要時,它就是世上最鋒利的刀,和情並列第一。
前台看兩人是一男一女,非要讓林羅敷把學生證和戶籍本都拿出來,證明兩人是兄妹關係才準開。幸好林羅敷走時順手就把戶籍本帶上了,不然隻能倒轉回頭去找一些黑賓館……或者問問方才遇上的老大爺,看他家能不能給住幾天。
無精打采的林青葵在來到賓館後,又活力十足起來,兩人跟著服務員坐電梯到9樓,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找到1024號房。服務員拿房卡滴的刷開門,然後把房卡插到取電插卡口處,在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約15平米的房間亮著兩盞鹿角壁燈和天花板上方形的紅梅吸頂燈,帶著水墨的古風古韻。迎光麵用絳紫色的窗簾遮了大半,兩座懶人沙發中間是胡桃木的小圓桌,擺著高腳杯、紅酒與刺蝟紫檀的雲紋釣燈,景德瓷的燈具上繪著青花。
“好棒啊!”林青葵連行李箱都不要了,直接歡呼著撲到紫色的懶人沙發上,懶懶的癱著動也不想動。
林羅敷一邊心疼錢一邊氣喘籲籲的把兩個行李箱拖進來,柳蔭賓館的裝飾與擺設確實做得不錯,沾染了柳絮河的古色古香。有了這樣一個臨時的“家”,林羅敷心中也輕鬆了不少。人確實很需要一個能給自己遮風擋雨,在心裏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地方,這樣在外麵就不會迷茫害怕。
林青葵捧著手機連上了柳蔭賓館的wifi,開始玩遊戲——一個近似陰陽師的,卡牌類神將美人收集手遊。而林青葵的主力打手就是sr秦羅敷,柔弱而堅強的白衣美少年,古今四大美人之一。
雖然四大美人都是sr,但確實比ssr還難抽到。畫師把四人畫的天姿國色,聲音更是請了網絡上著名的幾大聲優來配,或甜或媚的,隻有解鎖了這個sr,或者對局中你的對手有其中之一,才能聽到。秦羅敷的退場音甜中帶恨,直擊靈魂,是最受歡迎的死亡音效。一天不知道有多少隻秦羅敷被殺害,銷魂的悲呼可繞赤道三圈,有時連主人都刻意讓秦羅敷去送死。
“別玩了,睡覺。”林羅敷一把搶走了林青葵的手機。
“才來就睡覺啊……”
“你不睡我睡了。”
“好吧。”林青葵忍氣吞聲。
林羅敷打開兩人的行李箱,把牙刷杯子牙膏毛巾和沐浴露一一擺到衛生間,然後洗了把臉。出了衛生間時,林青葵竟直接大字趴在床上睡了,白色運動鞋亂甩在床腳,兩條黑色的過膝襪丟在懶人沙發上,酒紅色百褶裙下直接露出了月半次。
“林青葵!”林羅敷勃然大怒,他這家庭主夫似的擺牙刷杯子,掛臉帕澡帕。林青葵倒好,什麽都不做,連衣服都不脫,直接趴床上呼呼大睡。
這讓林羅敷心裏很不平衡。
林青葵雪白的小腿抽了抽,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含糊不清的說:“好累啊!等醒來再說好不好嘛!”
“你走了一路都不洗臉洗腳?”林羅敷左右巡視,想找出把雞毛撣子。
林青葵滿臉不情願的爬了起來,掰著可愛的小腳丫聞了聞:“一點也不臭。”
“那也要洗!”
“哥你聞聞啊!根本不臭,還有點香。”
林羅敷氣炸了,再這樣下去他當哥哥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林青葵眼見哥哥麵無表情卻極為生動的表演著變臉絕技,從白臉的曹操變紅臉的關公再變黑臉的張飛,趕緊踩在運動鞋上,趿拉著跑向衛生間。
嘩啦的一陣衝水,前後還不到半分鍾,林青葵甩著手上的水出來了,臉上腳上也濕漉漉的沾著水露,搖搖晃晃的走向床榻。
林羅敷在她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時,直接抓住了她的馬尾,冷哼一聲,“你一秒洗完的啊?臉上手上全是水不擦?給我在這站著!”
林青葵臉一下拉的老長,但作為家庭食物鏈最底層的雜草,還是不太敢惹頂層的林羅敷。
林羅敷走進衛生間拿著一塊帕子出來,再來到妹妹麵前,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水珠,擦完臉蛋兒再是雙手。
“抬腳!”林羅敷蹲下身子。
嘴上說是嘴上說,但看到哥哥真的要幫自己擦腳時,林青葵還是害羞了,忸怩了好半晌,才抬起腳。整整齊齊的粉色的指甲和嫩嫩的指肚,小巧玲瓏,微微彎曲的雪白足弓和紅潤的腳裸,帶著一種青蔥幼嫩的致命誘惑。
“洗幹淨了,不髒的……”小丫頭聲音隱隱的發顫,有點緊張,心怦怦亂跳,不想給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羅敷蹲下時也感覺到不太對,爸媽走後,他一直想盡父母的責任,照顧好妹妹。但擦腳對已經到青春期的妹妹來說,還是太親昵了點。
氣氛旖旎而尷尬,林羅敷隻好胡亂的擦了兩下,站起來咳嗽了一聲,“去睡吧。”
“還有一隻呢?”林青葵這時膽子倒大了起來,背著雙手抬起另一隻腳。
“自己擦!”林羅敷沒好氣的說,直接把帕子甩在了她臉上,自己去衛生間洗漱了。
林青葵在原地呆站了半晌,足有一百隻發情雄鹿上下亂撞的心跳才平緩下來。她撲到床上,踢開鞋子,把臉埋到枕頭裏,像是免費的十連突然開出了十隻ssr,恨不得狂笑出聲,卻不得不忍著,抱著枕頭滾來滾去,用頭使勁錘柔軟的床單。
林青葵啊林青葵,果然苦心人,天不負。
開心過頭,林青葵直接滾出床沿,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臥槽,朕的鼻子……林青葵直接親吻地板,砸的整個人都懵了,鼻血橫流,牙齦也開始滲血。還害得林羅敷出來看了兩眼,嗬斥了一聲。
林青葵沒得到安慰還被罵,心裏苦,拿著紙插鼻孔裏,氣哼哼的睡覺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林羅敷正坐在胡桃木桌上,拉開了窗簾,托腮看著窗外的月亮,側臉真有幾分“美人如玉”的脆弱和易碎。他把玩著高腳杯,杯中酒液盛滿了詩一般的憂傷,本人更為憂傷的想著……殺千刀的旅館酒難喝還貴,真想給老板娘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