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蘇婉喃喃地道:“真是寧逐啊……”


  方白失神:“那這頓飯豈不是寧逐請的了?”


  兩人回頭齊齊看向厲鳶。


  這幾個人中,隻有厲鳶很是平淡地道:“因為也隻有他才有這個麵子,能讓老板中午起來任勞任怨地給咱們做菜。”


  蘇婉瞬間眯著眼看向厲鳶:

  “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厲鳶瞪大眼:“怎麽了?飯菜不合口味?”


  蘇婉把手拍在桌子上:

  “以前的你別扭得很,他要是送給你一塊銅板,你能還他一錠金子。怎麽今天他幫你請了廚子,又幫你結了飯錢,你卻什麽都沒有表示?”


  厲鳶笑道:“你不是說我囊中羞澀嘛,我先借他,以後會還。”


  蘇婉啞口無言,然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蘇婉一直觀察厲鳶,看她玩玩鬧鬧,一切正常,不由得暗想,難道真是自己多心?


  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擦黑。


  幾個人玩了一天回到家,突然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蘇婉和方白腳步一頓,然後看到厲鳶深神色如常地走過去,隨著紙燈的臨近,那道身影頓時露出清雋的眉眼。


  蘇婉一驚:“寧逐?”


  兩人莫名地不敢接近。


  說好也是奇怪,雖然蘇婉和方白總是拿感情的事編排厲鳶和寧逐,但是真的麵對寧逐,兩人還真不敢說話。


  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天階滿級的原因,還是因為隨著年歲增長,寧逐的氣勢也變得愈發淩厲,讓人不敢直視。


  兩人遠遠地看著,看寧逐和厲鳶相攜站在一起,似乎說了什麽,然後幫她係好披風的帶子,再把東西交給她。


  厲鳶小小地踮了一下腳,掃去他肩上的風雪。


  隔得很遠,寧逐抬起頭,眸光晶亮,對兩人客氣地一點頭,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半晌,蘇婉和方白才靠過去。


  蘇婉問:“他怎麽又突然過來了?”


  厲鳶把懷裏的吃的亮出來:“他給我送隔壁城的燒雞。”


  “那為什麽這麽快就走了?”


  “因為要練功啊,他當然不能久留。”


  蘇婉越看越不對,這兩個人在大半夜的雖然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麵見麵,而且也沒有摟摟抱抱,還隻是送了一下食物,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和以前的客氣疏離有著天壤之別。


  她繞著厲鳶走了一圈又一圈,看這丫頭微紅的臉頰,和故作鎮定的嘴角,不由得眯起眼:


  “你們兩個……有情況吧?”


  厲鳶偏過頭,微微翹了一下嘴角。


  蘇婉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又驚又喜:


  “你個死丫頭,你怎麽不早說?”


  方白還有些回不過神:“說、說什麽?”


  厲鳶將兩人推到大門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慢慢說,今天就早點睡吧。”


  蘇婉氣悶:“厲鳶,你給我等著!”


  ————


  最終蘇婉還是沒有問出什麽來,厲鳶想,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像是這雪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蘇婉喃喃地道:“真是寧逐啊……”


  方白失神:“那這頓飯豈不是寧逐請的了?”


  兩人回頭齊齊看向厲鳶。


  這幾個人中,隻有厲鳶很是平淡地道:“因為也隻有他才有這個麵子,能讓老板中午起來任勞任怨地給咱們做菜。”


  蘇婉瞬間眯著眼看向厲鳶:

  “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厲鳶瞪大眼:“怎麽了?飯菜不合口味?”


  蘇婉把手拍在桌子上:

  “以前的你別扭得很,他要是送給你一塊銅板,你能還他一錠金子。怎麽今天他幫你請了廚子,又幫你結了飯錢,你卻什麽都沒有表示?”


  厲鳶笑道:“你不是說我囊中羞澀嘛,我先借他,以後會還。”


  蘇婉啞口無言,然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蘇婉一直觀察厲鳶,看她玩玩鬧鬧,一切正常,不由得暗想,難道真是自己多心?


  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擦黑。


  幾個人玩了一天回到家,突然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蘇婉和方白腳步一頓,然後看到厲鳶深神色如常地走過去,隨著紙燈的臨近,那道身影頓時露出清雋的眉眼。


  蘇婉一驚:“寧逐?”


  兩人莫名地不敢接近。


  說好也是奇怪,雖然蘇婉和方白總是拿感情的事編排厲鳶和寧逐,但是真的麵對寧逐,兩人還真不敢說話。


  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天階滿級的原因,還是因為隨著年歲增長,寧逐的氣勢也變得愈發淩厲,讓人不敢直視。


  兩人遠遠地看著,看寧逐和厲鳶相攜站在一起,似乎說了什麽,然後幫她係好披風的帶子,再把東西交給她。


  厲鳶小小地踮了一下腳,掃去他肩上的風雪。


  隔得很遠,寧逐抬起頭,眸光晶亮,對兩人客氣地一點頭,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半晌,蘇婉和方白才靠過去。


  蘇婉問:“他怎麽又突然過來了?”


  厲鳶把懷裏的吃的亮出來:“他給我送隔壁城的燒雞。”


  “那為什麽這麽快就走了?”


  “因為要練功啊,他當然不能久留。”


  蘇婉越看越不對,這兩個人在大半夜的雖然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麵見麵,而且也沒有摟摟抱抱,還隻是送了一下食物,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和以前的客氣疏離有著天壤之別。


  她繞著厲鳶走了一圈又一圈,看這丫頭微紅的臉頰,和故作鎮定的嘴角,不由得眯起眼:


  “你們兩個……有情況吧?”


  厲鳶偏過頭,微微翹了一下嘴角。


  蘇婉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又驚又喜:


  “你個死丫頭,你怎麽不早說?”


  方白還有些回不過神:“說、說什麽?”


  厲鳶將兩人推到大門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慢慢說,今天就早點睡吧。”

  蘇婉氣悶:“厲鳶,你給我等著!”


  ————


  最終蘇婉還是沒有問出什麽來,厲鳶想,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像是這雪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她不知道寧逐什麽時候會到達天階滿級,於是也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離開他、離開這個世界。


  她和寧逐的美好,像是建立在虛幻上的高樓,一碰即碎。


  不過寧逐說過,即使時間再短暫,抓住這一刻就好。


  晚上,兩人坐在厲家的屋頂喝酒。


  落雪不停,遠處燈火通明,厲家的院子裏隻留下幾個小小的、昏黃的燈。一層薄薄的雪,似乎在所有的建築上蓋了一層棉絮。


  兩人碰了一杯,誰都沒有說話。


  厲鳶拎著酒杯,第一次沒有喝,而是緩緩地向右側傾斜身體。


  寧逐一怔,然後自動放低了肩膀。


  厲鳶靠在他身上,吸了吸鼻子:

  “厲府好安靜。被白色的雪一裹,讓我有些認不出來是自己的家了。”


  寧逐偏過頭,用身上的披風攏住她:


  “下雪天就是這樣的。明日你就能在門口堆你那個‘雪人’了。”


  厲鳶往他身上一縮,她閉上眼,勾了一下嘴角:

  “在家裏我可不敢。我可是厲家大小姐,怎麽可能做出那麽幼稚的事。”


  寧逐想起自己屋子前那一圈的雪人,搖頭一笑。


  厲鳶有些困頓,她甕聲甕氣地道:“這幾天的風雪太大了,你還是從山上下來吧,我有些擔心。”


  寧逐點頭。


  他以前是為了躲清靜,如今天涼之後很少有人找上門來,也為了能多靠近厲鳶一點,他必須得搬下來住了。


  厲鳶的長睫抖了抖:“明天師姐他們就要回去了……因為快到年底,他們就直接回家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寧逐道:“我會跟你一起送他們。”


  厲鳶勾了一下嘴角,卻不知想到了什麽,這唯一的一點笑意也緩緩消散了:

  “回家可真好……”


  本來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寧逐的眸光一動。


  他的喉結動了動,輕聲問:

  “厲鳶,你的家是何種模樣?”


  厲鳶迷迷糊糊地開口:

  “我的家……”她勾了一下嘴角:“我的家裏有不用玄力就能飛馳的車,還有不用仙術就能上天的鐵鳥,甚至有比龍還要高的建築……”


  她迷迷糊糊的,越說越低,但卻把一幅瑰麗神奇的畫卷展現在寧逐的麵前。


  寧逐的胸膛緩緩起伏,他偏過頭,緩緩抱緊她:

  “那一定是很好的地方……”


  厲鳶的胸膛平緩起伏,她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厲鳶和寧逐送蘇婉二人去城郊。


  寧逐遠遠地在後麵,讓厲鳶與蘇婉單獨說話。


  厲鳶牽著蘇婉的手低頭,蘇婉摸了一手冰涼的眼淚,她的眼眶也紅了,笑著道:


  “死丫頭,以前一見到我就嘰嘰喳喳,恨不得把半輩子的話都說完,怎麽今天不說了?”

  厲鳶搖了搖頭,眼淚落在手背上,生涼:

  “師姐……我舍不得你。”


  “傻丫頭。”蘇婉抹去她的眼淚:“又不是永別了,流這麽多的淚幹嘛。”


  一聽到“永別”這兩個字,厲鳶的瞳孔就是一縮。


  但她還是硬生生地擠出一個微笑:

  “你說得對,又不是永別……”


  蘇婉拍拍她的肩:“雖然不是永別,但下一次見麵不知道是幾個月後了。厲鳶,你和寧逐要好好的。如果他要是欺負你的話……我估計這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欺負你,你也要告訴師姐。師姐即使打不過他,也不會放過他,知道了嗎?”


  厲鳶破涕為笑。


  她與蘇婉和方白揮手作別,眼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她忍不住捂住眼眶。然而即使隱忍,也有鹹澀的液體順著指尖流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本不該這麽傷心,但此時此刻她與師姐二人的分別,似乎預見了,某種未來。


  悲哀與絕望席卷著她,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寧逐走到她的身後,輕輕地撥開她的手,看著她通紅的眼眶:

  “想哭就哭吧。”


  厲鳶的眼淚頓時決堤。寧逐背起她,任她地眼淚流到了他的肩頸處,也流到了他的心口。


  少年的體型已經愈發強大,已經能將她整個身體都承起來,且穩穩地走向前方。


  “寧逐……”


  她含混不清地說:

  “為什麽分別是這麽難過的情緒。”


  寧逐沒說話。


  因為分別是恐懼。是即將麵對失去的恐懼。


  就像他現在,即使背負著世上最珍貴的美好,但他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失去。


  臨近年關,厲鳶雖然是個千金大小姐,但是柳盼扶以她未來遲早要掌家為由,帶著她四處置辦年貨,走親送禮。


  厲鳶的腳差點被磨出了泡,很是驚訝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水桶都不能提的母親,到底是如何堅持下來,走了那麽多家的。


  柳盼扶掐她的臉頰,罵她沒用,還是習武之人呢,怎麽才走了這麽幾家就累得不行。


  厲鳶暗道她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從進門到出門,臉上一直掛著笑,還要挺直腰板裝淑女,別說一個時辰了,半盞茶的時間她都堅持不下來。


  許是看她挎著臉噘著嘴太過可憐又礙眼,柳盼扶把她打發走,讓她自己回家。


  厲鳶按捺住雀躍,邁著端正優雅的步伐走出王員外家的大門,一抬眼,就看到一個勁瘦的身影等在門外。


  她瞬間衝了過去,來到他麵前矜持地勾了勾嘴角:

  “我出趟門你也跟著,就那麽離不開我嗎?”


  她說得得意洋洋、理直氣壯,完全不記得自己今天早上暗示他陪著她一起出門的事實。


  寧逐當做聽不見,問她:

  “伯母怎麽突然讓你出來了?”


  厲鳶道:“她覺得我太可憐,於是就把我放出來了。”


  不,是因為看她總是抱怨,覺得礙眼。

  兩個人相攜走了兩步,厲鳶的眉頭不由得一皺,她“嘶”了一聲,就抬了抬腳:

  “我不會真走出個泡吧……”


  寧逐一聽,頓時蹲下.身。


  隻是他看向她的腳,頓時覺得不妥。


  且不說這是在大街上,就算是在房間裏,他也不適合看她的腳……


  厲鳶看他的臉糾結成這個樣子,不由得好笑:

  “你個小古板。”


  她輕輕地靠近他:“我走不了了,你背我。”


  溫軟一瞬間貝合了上來,不知為何,明明上次已經背過厲鳶,這一次寧逐的耳廓卻紅得厲害。


  巷子外的眾人已經在垂足觀看,寧逐耳垂的紅色已經暈到了脖頸,但還是穩穩地把她背起來。


  兩人穿過鬧市,享受無數眾人驚訝的目光。


  寧逐麵色自然,絲毫沒有剛才的羞窘。


  似乎麵對別人,和麵對厲鳶,他永遠都是兩副麵孔。


  厲鳶道: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寧逐寧大公子背了厲府的那個刁蠻大小姐,還當眾招搖過市。你也算是跟我離經叛道一回了……”


  寧逐道:


  “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怕你承受流言,回去懊惱。”


  “我有什麽可懊惱的。”厲鳶碰了碰他發紅的耳廓:


  “反正我的名聲都這樣了,又能壞到哪裏去?況且你現在不知道我是所有萬千少女的榜樣嗎?你現在背著我,就是我魅力最好的證明。”


  寧逐不由得一笑。


  “而且你也不用怕我爹我娘找麻煩。我懷疑他們兩個早就知道我和你的事了,隻是忍著不說而已。”


  “為何?”寧逐問她。


  厲鳶的手從他的肩頸處垂了下來,她懶洋洋地道:

  “可能是被我這個女兒坑出了毛病,不敢輕易插手,怕適得其反吧。”


  寧逐道:“伯父伯母是很明事理的人。”


  厲鳶點頭。


  “那當然,他們是……”


  話音未落,她突然瞄到街角一對老夫相攜著,顫顫巍巍地走向對麵。


  突然,一輛馬車突然橫衝直撞:

  “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可別怪老子提醒你們,撞到你們那是你們活該!”


  眼看著那對夫婦即將葬身車底,厲鳶的眼前白光一閃,似乎又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僵直。


  千鈞一發之際,一杆長.槍瞬間破開馬車,挑斷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即使止住了馬蹄。


  夫婦二人死裏逃生,先是栽倒在地,回過神後連連對寧逐拜謝。


  寧逐沒來得及理會,他見厲鳶臉色蒼白,馬上把她帶到別處:

  “厲鳶,怎麽了?”


  厲鳶瞬間回神,她不動聲色地按住顫抖的指尖,道:


  “我剛才差點以為那對夫婦會被馬車撞死,有些後怕。”


  寧逐撫了一下她的額角:“沒事了,我已經救下他們了。”


  厲鳶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

  “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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