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柳盼扶越想越是這麽回事,這下連坐也坐不住了:
“寧逐雖然有點能耐,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官家的人。不行不行,我得去問問老爺。”
眼看著柳盼扶就要起身,厲鳶趕緊道:
“娘!他在後山閉關打坐呢!”
“閉關?”柳盼扶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沒事了。”
隻是剛坐下來,她就意識到了什麽,斜著水眸看向厲鳶:“你怎麽知道的?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偷偷見麵?”
厲鳶:“……”
厲鳶艱難地坐起身體,無奈地道:“也沒有見麵。”
隻是用“飛鳥傳書”傳遞信息罷了。
每天晚上,她的窗前都會出現一張紙條。
上麵寥寥幾個字,或是說他在哪,或是說他練功練得如何,又或說哪個惹人煩的大能又來向他挑戰。
在那一遝紙條裏,寧逐褪去了白日的沉默,在寡言之中難得見到他別扭而又有趣的小心思。
他說“今晚之月格外圓,明日給你帶西街的煎餅。”
他說“練至最後一重,難於上青天。恐五日之內不能出門。”
他說“今日來人,是一個柳條老道,出招似沾水的鞭子般地疼。”
厲鳶每每忍俊不禁,問他這幾天為什麽沒有出門,可是侯爺的人找他麻煩?
他回因為最近勤於修煉淬筋秘籍最後一層,恐怕不能時時來見她,隻能在她睡熟時放下信息就走。
兩人用信說了幾天的話,然後就迎來了越發寒冷的冬天。
隻是莫名地,麵對柳盼扶的質問,她沒有明說。而是道:“我打聽過來的罷了。”
柳盼扶擺明了不信,然而意識到自家的女兒在打聽寧逐,那就說明她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於是麵上就又帶了笑。
蘇婉受不了這娘倆的你來我往地試探,她直接問:
“師妹,我以為你們兩個經曆了這麽多,很快就會定下來了。怎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磨磨蹭蹭?”
厲鳶拄著頭,抿了一口茶不說話。
柳盼扶讓丫鬟添一點炭,一聽蘇婉這句話,愁上心頭: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又是指腹為婚,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不信的。後來這死丫頭退了寧小子的婚,那寧小子也沒拿她怎麽樣。前段時間她又出了那麽檔子事,他更沒有作惱,我是想不通那小子為什麽一直不放棄,這丫頭為什麽又一點都不鬆口。”
厲鳶微微抬眼,飛揚的長眸中滿是瑞雪晶瑩的光。
她還是沒有說話。
柳盼扶看向厲鳶:“鳶兒,娘不是逼迫你接受他。你們兩個要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何苦天天對你說這些話。隻是你們兩個蹉跎了這麽多年,如果真要定下來,就給個準話,如果真覺得有緣無分,就把話說開。娘也就不用天天為你操心是不是?”
厲鳶垂下眸子,長睫落了一點雪,瞬間化為水珠在眼尾搖搖欲墜。
柳盼扶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語重心長:
“人家說看你的意思,你什麽時候能看看他的意思?”
柳盼扶越想越是這麽回事,這下連坐也坐不住了:
“寧逐雖然有點能耐,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官家的人。不行不行,我得去問問老爺。”
眼看著柳盼扶就要起身,厲鳶趕緊道:
“娘!他在後山閉關打坐呢!”
“閉關?”柳盼扶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沒事了。”
隻是剛坐下來,她就意識到了什麽,斜著水眸看向厲鳶:“你怎麽知道的?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偷偷見麵?”
厲鳶:“……”
厲鳶艱難地坐起身體,無奈地道:“也沒有見麵。”
隻是用“飛鳥傳書”傳遞信息罷了。
每天晚上,她的窗前都會出現一張紙條。
上麵寥寥幾個字,或是說他在哪,或是說他練功練得如何,又或說哪個惹人煩的大能又來向他挑戰。
在那一遝紙條裏,寧逐褪去了白日的沉默,在寡言之中難得見到他別扭而又有趣的小心思。
他說“今晚之月格外圓,明日給你帶西街的煎餅。”
他說“練至最後一重,難於上青天。恐五日之內不能出門。”
他說“今日來人,是一個柳條老道,出招似沾水的鞭子般地疼。”
厲鳶每每忍俊不禁,問他這幾天為什麽沒有出門,可是侯爺的人找他麻煩?
他回因為最近勤於修煉淬筋秘籍最後一層,恐怕不能時時來見她,隻能在她睡熟時放下信息就走。
兩人用信說了幾天的話,然後就迎來了越發寒冷的冬天。
隻是莫名地,麵對柳盼扶的質問,她沒有明說。而是道:“我打聽過來的罷了。”
柳盼扶擺明了不信,然而意識到自家的女兒在打聽寧逐,那就說明她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於是麵上就又帶了笑。
蘇婉受不了這娘倆的你來我往地試探,她直接問:
“師妹,我以為你們兩個經曆了這麽多,很快就會定下來了。怎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磨磨蹭蹭?”
厲鳶拄著頭,抿了一口茶不說話。
柳盼扶讓丫鬟添一點炭,一聽蘇婉這句話,愁上心頭: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又是指腹為婚,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不信的。後來這死丫頭退了寧小子的婚,那寧小子也沒拿她怎麽樣。前段時間她又出了那麽檔子事,他更沒有作惱,我是想不通那小子為什麽一直不放棄,這丫頭為什麽又一點都不鬆口。”
厲鳶微微抬眼,飛揚的長眸中滿是瑞雪晶瑩的光。
她還是沒有說話。
柳盼扶看向厲鳶:“鳶兒,娘不是逼迫你接受他。你們兩個要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何苦天天對你說這些話。隻是你們兩個蹉跎了這麽多年,如果真要定下來,就給個準話,如果真覺得有緣無分,就把話說開。娘也就不用天天為你操心是不是?”
厲鳶垂下眸子,長睫落了一點雪,瞬間化為水珠在眼尾搖搖欲墜。
柳盼扶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語重心長:
“人家說看你的意思,你什麽時候能看看他的意思?”
厲鳶的長睫一顫,眼角的水珠頓時落了下來。
亭外涼風習習,寒意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入侵每一寸土地了。
厲萬鈞期間過來一次,為柳盼扶添了一次茶,又忙自己的事了。
蘇婉和柳盼扶越聊越投機,笑聲不絕於耳。
厲鳶如果說剛才是懶洋洋地趴著,現在就是失神地坐著。
她抱著小鳳取暖,看著柳盼扶的繡針在自己眼前不斷翻動,瞳孔裏滿是落雪的晶瑩。
待到夕陽西下,幾人要收了茶水回屋用膳。在外麵瘋跑了一天的方白這才回來,一進長廊就對柳盼扶問好。
柳盼扶讓丫鬟給方白拍拍身上的雪,然後嗔怪道:
“你這孩子,外麵下雪還跑了一天,晚上非得受寒了不可。”
方白一笑:“伯母,我們習武之人不怕這個。”
“病來如山倒,哪管你習不習武。彩娟,把庫房裏的棉被拿出來,再給小方再加一層。剛落雪的日子,‘冷’且不說,‘潮’是真要命。”
方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多謝伯母。”
柳盼扶拍了拍裙擺上的落雪,剛想叫幾個孩子進屋,一轉頭,發現少了一個人。
她一愣,頓時氣道:
“厲鳶!你又跑哪裏去了?”
————
深夜,風雪遮天蔽日。
在高山之上,一間木屋在狂風的嘶吼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明明是一間破敗的房子,但窗口卻透出溫暖昏黃的光。
寧逐坐在床上,閉眼打坐。
突然,他微微掀開眼皮,隔著千米,透過風雪,他能聽到細微到接近於無的腳步聲。
他緩緩拿起床邊的長.槍,今夜來的不知又是誰。
然而來人無論是誰,也免不了在三息之內結束。
他正速戰速決,然而耳朵一動,似是聽到了什麽,瞳孔猛地一縮。
一瞬間,他衝出房間,來到了山坡前。
隻見在山下,一個黑影在艱難地前進,她似乎背著巨大的包袱,遠遠看去幾乎把她壓垮。
寧逐沒有停頓,瞬間來到那人麵前。
來人——厲鳶嚇了一跳,差點栽了過去。
寧逐拉住她的手,瞬間把她拽了回來:
“你怎麽過來了?”
厲鳶心有餘悸,她大喘了一口氣,卻吸了滿腔的風雪,不得已大喊:
“你確定要在這裏聊天嗎?”
寧逐將她的包袱放在身後,然後攔腰抱起她,幾個騰越就回到了木屋前。
厲鳶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包袱,看見隻是微微散亂並沒有散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寧逐拉著她進門,趕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厲鳶沒顧得上喝,她解開包袱,從裏麵抱出一大團被子:
“這是我從家裏的庫房拿出來的,裏麵是最好最輕的棉花,這下你今晚就不會冷了。”
寧逐看著她從被子後艱難露出的通紅的臉蛋,猛地一怔。
“……你忘了,我有內力。”
厲鳶難得賢惠,把被子給他鋪上,道:“你武功再高也扛不住這寒潮啊。我可是聽說過天蒼派那個掌門人才三十歲就得了老寒腿,人家還是修習腿法的呢,你比得了嗎?”
寧逐看著她在珠光下柔和的麵孔,低聲道:
“隻是一晚不礙事。你深夜冒雪前來出事可怎麽辦?”
厲鳶道:“我也是習武的,哪有那麽廢物……”
鋪好床,她拍了拍手心:“行了,我也該走了。你在這裏好好修煉。過兩天要是有機會給我娘報個平安,她有點擔心你。”
厲鳶轉身就要走,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緊。
她愣了一下,一回頭發現寧逐的眸光顫動:
“厲鳶,歇一會再走。待風雪小些,我送你下山。”
厲鳶一愣,她看著他緊抿的薄唇,無法不答應。
喝著暖乎乎的茶水,厲鳶吐出一口氣:
“這天變得也太快了。下午我和我娘還在亭下賞雪,晚上就開始這麽冷了。”
說著,她拍拍身上,拍下了無數星星點點的雪屑:“這雪下得這麽大,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停。我給你租的客棧你不住,非要住在這裏,我看這裏塌了你該怎麽……”
話音未落,她被落在肩頸處的雪粒冰得立刻打了個哆嗦。
她暗道今天可能是受涼了,回去後肯定會遭到母上大人的碎碎念。
正無奈的時候,寧逐道:
“厲鳶,你還記不記得在清平山上發生的事情?”
清平山上?
那不是她第一次和寧逐重逢的地方嗎?
在哪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他說的是哪一件啊。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正對上他在燭光下澄澈的眼,厲鳶福至心靈,反應過來時早已把手伸了過去。
寧逐的手指骨節分明,默默地搭在她的指尖上,夜色下,像是兩節默默相觸的溫玉。
厲鳶不知是不是全身的溫度太低,竟然感覺手心發熱起來。
或許這不是錯覺,而是因為寧逐的內力是熱的。
她全身地風寒瞬間驅散,不由得滿足地眯起眼。
隻是不知是不是寧逐的內力太過霸道,這個四處漏風的小木屋裏,她感覺到空氣在升溫加熱。
她咳了一聲,轉過頭打量這個屋子。
她之前來過這座山,但對這間木屋隻是遠遠地看了兩眼。
如今走進來,對這裏的“一覽無餘”還是要有些驚歎。
一張床,一個書桌,別的沒有了。
她有些無語,甚至懷疑寧逐上輩子真的是一頭狼,給他一個山洞他就能住。
突然,她秒到書桌上的紙筆,不由得一愣。
隻是微微掃了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好幾張紙條,上麵的墨跡剛幹沒多久。
她抻著脖子看了兩眼,寧逐臉色微變,一抬手瞬間將字條收了回去。
然而厲鳶已經看到了。
一共有三張,第一張寫著:
“雪大,晚上莫要亂跑。”
第二張寫著:
“雪大,無法見你,勿擔心。”
第三張隻寫了一個字:
“雪”。然後後麵落下了一滴墨點,應該是想了好久,遲遲沒有下筆才落下的。
厲鳶的內心一動。她有些恍然,原來她每天看到的短短幾個字,都是他斟酌了不知多少遍的結果。
厲鳶偷偷地看了寧逐一眼,突然發現寧逐也在看她,不閃不避,目光澄澈,如果不是發紅的耳廓,她真的以為他如他表現得那般坦然。
厲鳶頓時咳了一聲。
明明被抓包的是他,她反而先收回手。
摸了摸身上幹燥的衣服,小聲:“可以了,謝謝。”
寧逐長睫一顫,他的指尖在桌子上緩緩縮成了拳,問:
“你出來的時候,告訴伯母了嗎?”
厲鳶回神,道:“沒有……她肯定不會讓我出來。最近她把我包成了粽子,生怕我凍著,也看著我讓我少出門。”
說到衣服,她想了起來,從包袱裏掏出一件小馬甲,肩頸處縫著黑色的狼毛:
“這是我爹的衣服,我臨時隻能找到這一件。你把它穿上。”
說完,她看向寧逐:
“這是我辛辛苦苦背到山上的,你可不許用有武功搪塞我然後不穿。”
寧逐看她,她的脖頸邊有毛絨絨的領子,臉頰帶著暈紅,眼尾帶著濕氣,像是在風雪裏闖入家門的小狐狸。又可憐又帶著點凶。
瞬間,他就垂下眸子:
“謝謝。”
厲鳶把東西放到他的床上,歎口氣:
“我才想起來,我這麽回事偷偷跑出來,肯定又會被娘親念了。”
“明日我會登門報平安。有我在,伯母不會罵你。”
厲鳶哼了一聲:“你也知道自己麵子大啊。在我娘的心裏,我還不如你的地位高呢。”
寧逐勾了一下嘴角,輕聲道:
“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
厲鳶點頭:“我知道。這輩子有這樣的父母愛著,我很幸福。”
她看著蠟燭,彎起眉眼。
然而也不知是融化的雪,還是閃爍的燭光,她的瞳孔微顫,恍然有水光在流動。
寧逐永遠都不知道她曾經經曆過什麽,然而他卻也能知道,那會是多麽痛苦的事。
他的喉結一動,看著她勾著的嘴角抿直了嘴唇。
燈芯啪地一聲響,厲鳶回過神。
她揉了揉眼睛,感覺困頓襲上了大腦,含含糊糊地說:“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
然而一坐直身體,就感覺眼前的蠟燭已經變成了兩個。
她打了個哈欠,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
寧逐哭笑不得,剛想扶她起來,卻看她猛地往前一栽,他一驚,瞬間伸出手接住了她的額頭。
“厲鳶?”
厲鳶皺了皺眉,在他的手上發出均勻的呼聲。
寧逐心裏一軟,等她的呼吸徹底平緩,這才緩緩地靠近,將她半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厲鳶烏黑的發灑落到了床尾,麵上帶著暈紅,許是因為熱了,鼻尖上掛著一滴汗。
寧逐把她帶來的被子給她蓋好,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
窗外的風聲變得更大,他怕厲夫人擔心,於是轉身走出房門。
木門發出“吱呀”地一聲響,瞬間就被關上,冷風找不到偷襲的縫隙,在木屋外發出憤怒的咆哮。
門內,厲鳶陷入鬆軟的被子裏,睡得正香。
第二天一早,她在陌生的床上醒來,還有點回不過神。
看著四周簡陋的布置,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半晌,她才想起來,這裏是寧逐的房間。
昨天晚上她來這裏送棉被衣物,本來想著送完就回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睡著了?
厲鳶懊惱地捏了捏眉心。這下可好,擔心了一晚上的母上大人可不止是家法伺候了,她的屁股連帶著手心都得開花。
想到這裏,她趕緊下床。
剛想衝出去,寧逐就帶著一身寒氣回來。
他穿著她送給他的那件馬甲,黑色的絨毛把清雋的輪廓襯得有些孩子氣,配上緊抿的薄唇,白皙的膚色,像是大山裏守夜的山靈。
“還真像是山洞裏出來的……”
厲鳶吐槽。
寧逐當做聽不見,把薑湯遞給她:
“喝了這碗薑湯,我一會送你回家。”
厲鳶道:“現在就走吧,我一晚上沒回家,我娘肯定著急壞了。”
寧逐道:“我昨天晚上已經知會她了。她讓我告訴你,看在你為我送東西的份上,免去家法,但少不了二十個打手心。”
厲鳶:“……”
她此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薑湯不燙,但她討厭薑味,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將碗遞過去,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是大雪的天,寧逐就是這麽去她家的?
她無奈地道:“本來是我怕你受風寒才來送東西,怎麽變成你照顧我,然後怕我受風寒呢?”
寧逐道:“你現在該知道你昨天晚上有多衝動。”
厲鳶這段時間和柳盼扶撒嬌撒慣了,下意識地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話音剛落,兩人都是一靜。
寧逐放下碗,嘴角要翹不翹。
厲鳶僵著臉,屏住呼吸當做自己不存在。
半晌,寧逐將厚重的披風交給她:“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厲鳶艱難地把自己又裹成一個球,然後推開了木門。
一瞬間,山頂清冽的風和滿目的白瞬間撞在她的臉上。
她瞪大眼,看漫山的銀裝素裹,遠處群山銀龍起伏,不由得吐出一口白氣。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待在這裏了,這裏好美啊。”
寧逐也勾了一下嘴角。
厲鳶看著腳下幾乎深到腳踝的大雪,這樣的情況隻能在山上看到,在厲府早就被家丁掃光了。
她內心一動,道:
“你等我一會。”
說著,她艱難地蹲下身,搓出兩個雪球,一個摞到另一個的上麵,再在兩邊插上樹枝,把自己的披風接下來係在它身上,然後美滋滋地一看:
“可不可愛?”
寧逐看她開心,沒有提醒讓她穿好披風。
他看著憨態可掬的兩團雪,道:“可愛。”
厲鳶對他的捧場很是受用:“這是雪人。以後就用它來陪著你。”
話音剛落,許是厲鳶的披風帶子嘞得太緊,雪人的頭部晃了兩下,瞬間在地上摔得粉碎。
厲鳶愣了一下,她有些懊惱地抓了一把雪:
“這就碎了?”她把雪抓在手裏撒出去:“美好的事情總是這麽短暫。”
寧逐抖去披風上的雪,給她披上。然後蹲在她的旁邊幫她把雪球重新滾好,輕聲道:
“最起碼它在你的心裏、你的眼裏留下痕跡。這就不算短暫。”
厲鳶的心髒瞬間一停,像是有什麽落在心上,她轉過頭,看著寧逐幫她把雪人堆好,清雋的眉眼滿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