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無人看見,一道修長的白影從院外走進來。


  每一步,都踏出無數霜花。


  元衡的情緒波動,已經造成仙力外泄了。


  仙力外泄對修行者來說並不是小事,他此時最該做的是坐下來默念靜心訣。


  然而元衡此時卻不想管什麽仙力,也不想管什麽靜心訣。


  他隻想知道,屋內的人是不是他的師妹。


  三百年了,雖然他成為大能後很少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師妹,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忘記。


  他記得師妹月牙般的眼睛,還記得師妹暈紅的臉蛋,在他的記憶裏,師妹永遠是膽小的、羞怯的,是需要放在他身後被保護的。


  但是如果牽引著他神魂的那個女人真是師妹的話……


  元衡不由得想到上個月見到寧逐時說過的話:


  ——你要找誰?

  ——一個愛喝酒,且……愛男色的女子。


  元衡:“……”


  不可能!

  他師妹從來都不愛喝酒,也不愛男色!


  他想要衝進厲鳶的房間一探究竟,隻是指尖剛一碰到木門,就像是被燙到一般縮了回來。


  厲鳶的哭聲斷斷續續,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此時此刻,又何必自欺欺人。


  其實早在小鳳神神秘秘地說要見人,且出現在這裏,他就應該明白了真相。


  ————


  厲鳶的哭聲斷斷續續,聲音沙啞得讓聞者落淚。


  然而在房門之內,她麵無表情地瘋狂擼小鳳,嘴裏還能發出死了丈夫一樣的哽咽。


  被擼得雙目呆滯、絨毛炸起的小鳳表示:不知道鳶鳶在玩什麽遊戲,但是這熟悉的手法,這恰到好處的力度,是小鳳熟悉的主人沒錯了!


  天知道小鳳已經三百年沒有被人這樣疼I愛過了,元衡那個冷血的主人,就隻會敷衍地蹭它一下!

  待聽到門外再無聲音,厲鳶總算停下來。


  她喝水潤了潤喉嚨,將小鳳抱在懷裏,微微歎了口氣:

  “等這件事過去,我就帶你出去玩。”


  小鳳貼著她的臉蛋,小聲道:


  “鳶鳶難道不傷心嗎?”


  厲鳶看著桌上的茶水,歎氣:


  “傷心,怎麽不傷心。隻是如果傷心的話是顧不過來的。”


  小鳳以為厲鳶是真的喜歡寧逐,不由得心疼地抱住了她。


  哪想到厲鳶說的是——


  為四個野男人傷心,老娘會累死的好嗎?


  她聽不見外麵的聲音,於是悄悄地起身,把耳朵貼到了門縫上。


  一瞬間,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暗道天氣什麽時候這麽涼了?


  待門外好久都沒有動靜,不由得暗喜。看來這一關過了!

  夜半,厲鳶心情甚好,於是帶著小鳳坐在院內的大樹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


  小鳳的肚子喝得滾瓜溜圓。躺在厲鳶的腿上打了個酒嗝:

  “這日子真爽。小鳳好久都沒有和鳶鳶喝酒了。”


  天上的酒雖然醇香,但不夠有勁兒。而且仙門門規森嚴,不許酗酒。它一隻鳥想要找酒喝太難了。


  厲鳶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小鳳在臨仙閣偷喝酒的日子。

  那還是在她退婚前的幾個月,晚上睡不著去後院溜達,沒想到挖出了老爹藏在樹下的酒。然後就和小鳳偷偷地分了。


  無人看見,一道修長的白影從院外走進來。


  每一步,都踏出無數霜花。


  元衡的情緒波動,已經造成仙力外泄了。


  仙力外泄對修行者來說並不是小事,他此時最該做的是坐下來默念靜心訣。


  然而元衡此時卻不想管什麽仙力,也不想管什麽靜心訣。


  他隻想知道,屋內的人是不是他的師妹。


  三百年了,雖然他成為大能後很少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師妹,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已經忘記。


  他記得師妹月牙般的眼睛,還記得師妹暈紅的臉蛋,在他的記憶裏,師妹永遠是膽小的、羞怯的,是需要放在他身後被保護的。


  但是如果牽引著他神魂的那個女人真是師妹的話……


  元衡不由得想到上個月見到寧逐時說過的話:


  ——你要找誰?

  ——一個愛喝酒,且……愛男色的女子。


  元衡:“……”


  不可能!

  他師妹從來都不愛喝酒,也不愛男色!


  他想要衝進厲鳶的房間一探究竟,隻是指尖剛一碰到木門,就像是被燙到一般縮了回來。


  厲鳶的哭聲斷斷續續,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此時此刻,又何必自欺欺人。


  其實早在小鳳神神秘秘地說要見人,且出現在這裏,他就應該明白了真相。


  ————


  厲鳶的哭聲斷斷續續,聲音沙啞得讓聞者落淚。


  然而在房門之內,她麵無表情地瘋狂擼小鳳,嘴裏還能發出死了丈夫一樣的哽咽。


  被擼得雙目呆滯、絨毛炸起的小鳳表示:不知道鳶鳶在玩什麽遊戲,但是這熟悉的手法,這恰到好處的力度,是小鳳熟悉的主人沒錯了!


  天知道小鳳已經三百年沒有被人這樣疼I愛過了,元衡那個冷血的主人,就隻會敷衍地蹭它一下!

  待聽到門外再無聲音,厲鳶總算停下來。


  她喝水潤了潤喉嚨,將小鳳抱在懷裏,微微歎了口氣:

  “等這件事過去,我就帶你出去玩。”


  小鳳貼著她的臉蛋,小聲道:


  “鳶鳶難道不傷心嗎?”


  厲鳶看著桌上的茶水,歎氣:


  “傷心,怎麽不傷心。隻是如果傷心的話是顧不過來的。”


  小鳳以為厲鳶是真的喜歡寧逐,不由得心疼地抱住了她。


  哪想到厲鳶說的是——


  為四個野男人傷心,老娘會累死的好嗎?


  她聽不見外麵的聲音,於是悄悄地起身,把耳朵貼到了門縫上。


  一瞬間,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暗道天氣什麽時候這麽涼了?


  待門外好久都沒有動靜,不由得暗喜。看來這一關過了!

  夜半,厲鳶心情甚好,於是帶著小鳳坐在院內的大樹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


  小鳳的肚子喝得滾瓜溜圓。躺在厲鳶的腿上打了個酒嗝:

  “這日子真爽。小鳳好久都沒有和鳶鳶喝酒了。”

  天上的酒雖然醇香,但不夠有勁兒。而且仙門門規森嚴,不許酗酒。它一隻鳥想要找酒喝太難了。


  厲鳶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小鳳在臨仙閣偷喝酒的日子。


  那還是在她退婚前的幾個月,晚上睡不著去後院溜達,沒想到挖出了老爹藏在樹下的酒。然後就和小鳳偷偷地分了。


  第二天早上老爹暴跳如雷,她滿臉無辜,最後不了了之。


  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小鳳的肚皮:


  “在那邊難道沒有酒喝嗎?”


  小鳳道:“元衡不讓我喝……”


  這個名字一出,不僅厲鳶一怔,連站在樹下的元衡也不由得失了神。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下午,從聽著厲鳶的哭聲暫歇,到看到她出門喝酒。


  這一個下午,他不知道想了什麽,總覺得想了很多,卻又覺得什麽都沒想明白。


  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上去質問,到底為什麽她會在這裏,也該質問她為什麽會成為別人的未婚妻,但是不知為何嘴巴像是被冰封住一樣,神魂離體般一片空虛。


  此時聽到小鳳突然提起他,他不由得一怔。


  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厲鳶沉靜的側臉。


  她會說什麽?

  是還在嫌惡他,還是……


  厲鳶放下了酒壺,捏了捏小鳳的爪子:“那以後就讓你在這裏喝個夠。”


  她下意識地忽略了小鳳話裏的名字。


  元衡眉目微斂,勁瘦的身影如同泄在地上的一束月光。


  小鳳忍不住貼在她的手心:“小鳳會在這裏陪著鳶鳶的。”


  月上柳梢,厲鳶的呼吸從室內傳來。


  小鳳躺在厲鳶的脖頸上,睡得四仰八叉。


  突然,它的鼻孔一動。似乎嗅到了仙米的氣味,還是最好的仙米。


  它迷迷糊糊地站起來,還以為自己是在仙界,順著窗縫鑽了出去。


  一落地,就看到地上擺著一粒米,它低頭啄了一顆,走了兩步,又啄了一顆,一路走一路啄,突然啄到了一雙銀白的長靴。


  小鳳:“……”


  這雙靴子看起來有點眼熟。


  它全身的毛一炸,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卻是晚了,它跑到一半,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瞬間動彈不得。


  艱難地抬眼,見一長身玉立的仙君負手而立,垂著長眸看著它。


  眼中的冷冽幾乎把它的鳥毛都凍光了。


  小鳳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元衡……”


  元衡設下隔音罩,聲音低沉: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鳳瑟瑟發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貪那一點吃的。


  “你上次來這裏,就見到她了是不是?”


  小鳳眼珠亂轉,哼哼唧唧地不說話。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見她是不是?”


  小鳳眼淚巴巴地道:


  “元衡,小鳳知錯了……”


  元衡閉了閉眼,這就是承認了。


  他聲音微啞:“為什麽不告訴我?”


  小鳳道:“你和鳶鳶以前……小鳳不敢說。”


  他和厲鳶以前是師兄妹,也是前未婚妻。厲鳶還曾經退過他的婚。

  他眸光晦暗,一時間心緒難平。


  “她知道我在這裏嗎?”


  小鳳搖了搖頭。


  元衡閉上眼,半晌,他解開小鳳身上地咒語,道:“你最近跟著她。問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鳳:“……”


  這是要讓小鳳做間諜啊!


  它猶豫地劃拉爪子,元衡垂眸看它,它馬上道:“小鳳明白!”


  做間諜就做間諜,到時候怎麽說還不是它說了算?


  元衡轉過身,看著將他和厲鳶隔開的窗,縮在袖子裏的手掌緩緩握緊。


  他告訴自己,他一向道心穩固,留在這裏絕對不是留戀,而是因為要找到神魂被厲鳶牽引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厲鳶帶著小鳳和眾人道別。


  院主問她為何要離開。


  她垂首落淚,低聲道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想要出去透透氣。


  其實是有了充足的時間去浪,她當然不會憋在南境。


  眾人以為她被寧逐傷透了心,所以不願留在這裏觸景生情,都理解地為她說好話。


  最後,院長不得不答應,但讓她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


  厲鳶眼淚汪汪地和師姐師弟道別,帶著小鳳走出了南境的大門。


  小鳳趴在她頭上,蔫噠噠地垂著頭。


  厲鳶給它買了一串糖葫蘆,看它精神不好,不由得緊張:“小鳳,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小鳳開心。”和鳶鳶在一起當然開心。


  ——但是那是在沒有元衡盯著的情況下。


  小鳳現在就感覺元衡就跟在身後,冷冽的視線快要把它的尾羽都凍掉。這樣它還怎麽開心?


  厲鳶以為它剛來這個世界,水土不服。


  於是安慰地摸了摸它的羽毛。


  交完了糖葫蘆的錢,小販喜笑顏開:“謝謝姑娘!”


  厲鳶帶著小鳳往前走,不由得笑道:“這人長得還挺像我師弟。”


  “師弟?”小鳳想起在門口看見的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帥哥。


  厲鳶點頭:“不過沒我的師弟白。”說著,她眯起眼,陷入回憶:“小師弟可真白啊,我還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坐在樹上喝酒,不小心看到他從浴堂……”


  小鳳:“……”


  臥槽!鳶鳶你別說了!元衡還在你身後,你難道沒發現周圍的空氣已經冷成冰茬了嗎?

  小鳳趕緊捂住她的嘴,厲鳶把嘴上的鳥毛撚下來,問:“怎麽了?”


  小鳳欲哭無淚:


  “鳶鳶,別說帥哥了。咱們還是趕快出發吧。”


  厲鳶在城內買了一輛馬車,一人一鳥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待到夕陽西下,她停在河邊,看著遠處橙黃的河水出神。


  小鳳在河邊嬉戲,她微微一笑,臉蛋也變得暈紅。


  元衡走到她身後,看著她被風吹起的長發,恍惚地伸出手。


  厲鳶感覺耳邊有涼風拂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元衡一愣,猛地收回手。


  暗道自己太過冒失,然後默念了一千遍靜心訣。


  待休整好後,她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市,於是喊道:“小鳳!走啦!”


  “小鳳來啦!”

  厲鳶剛揚起馬鞭,隻聽耳邊傳來【嘀】的一聲:

  【起點男主激勵係統竭誠為您服務。】


  【宿主,劇情發生偏離,請盡快趕往二十裏外拯救男主寧逐。】


  厲鳶:“……啥玩意?”


  【此次劇情發生在第三百八十二章。寧逐在南境武道院身受重傷,已成強弩之末。堅持到了滄州城外,猝然倒地。】


  【這時本該另一位女主路過,救下他,但你今天提前把女主的馬車買走,導致女主來遲。如今寧逐的血已經快流幹了。】


  厲鳶:“……靠!”


  看小鳳在這裏,她用意識問:“你不會又讓我加戲吧?你難道忘了楚隨之了嗎?寧逐要真是發現了真相該怎麽辦?”


  【宿主隻需要在女主來之前為寧逐續一條命即可。】


  厲鳶抓耳撓腮。


  去還是不去?

  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啊,不就是出來玩嗎,怎麽又摻和到劇情裏去了?

  小鳳看她糾結,問:“鳶鳶,怎麽了?”


  厲鳶歎口氣,道:“總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調轉了馬頭。


  元衡微微一愣,見她麵色焦急,以為她有什麽急事,於是使用了順風訣,馬車頓時快了不少。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來到了城郊。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血已經凝結成黑色。


  元衡莫名地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看著自己剛剛掐訣的手,沉默。


  厲鳶快速下馬,看到寧逐倒在地上,氣息微弱。


  小鳳驚訝:“是小帥哥!”


  她嚇了一跳,趕緊把身上帶的丹藥塞進他嘴裏。然後找水喂給他。


  “寧逐!你醒醒!”


  寧逐的胸膛涼了下去,半晌沒有動靜。


  厲鳶急得腦門都在出汗。


  她自責地道:“我沒事幹嘛買那個馬車啊!”


  小鳳探了探寧逐的呼吸,突然叫道:“鳶鳶!小帥哥沒呼吸了!”


  厲鳶一驚,她趕緊把他翻過來,用力地按他的胸膛:“寧逐你趕緊給我醒來!”


  “寧逐!”


  “寧逐!”


  夕陽西下,光芒紅如鮮血。


  元衡看著厲鳶眼角的猩紅,恍然間似乎回到以前。


  兩人那一次試煉的時候,他為了救她掉進了陷阱,神魂受創,意識迷離之時,聽到她的哭喊:“衡哥!”


  那淒厲的哭聲還似乎飄蕩在耳邊,如今,卻變成了一聲聲焦急的“寧逐”。


  他的胸膛一震,仙力逆轉,不由得彎腰咳了一聲。


  抹去了嘴角的猩紅,他現了身形向她走去。


  一步一步,步步生霜。


  小鳳本來焦急地看著,猛然察覺到了什麽,一回頭,嚇個仰倒。


  趕緊扯了扯厲鳶的衣袖。


  厲鳶急得不行,哪裏顧得上小鳳,趕緊道:“小鳳你不要扒拉我!”


  小鳳急得跳起來。我不扒拉你能行嗎?

  它直接跳到厲鳶的頭上,轉過她的腦袋撐開她的大眼。


  厲鳶恍然回頭:


  “……”


  我的娘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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