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提問:如果有一天看見被自己渣過的前未婚夫和前前未婚夫變成好哥們向自己走來是一種什麽感受?
答:……(腦死亡中,拒絕回答)
看見楚隨之和寧逐一前一後從林中走出來,厲鳶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雖然說她有時候沒事就意.淫自己有一天能坐享齊人之福,左手相公右手情郎,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能“齊”到寧逐和楚隨之的頭上!
寧逐和楚隨之是誰?
一個武俠文的隱忍肅殺的大男主,
一個玄幻文裏邪魅狠厲的大男主。
隨便放出來一個都是毀天滅地的存在,這兩個人碰到一起的幾率比火星撞地球還要低,更別說想要他們和諧相處,這簡直比所有的未婚夫回心轉意對她山盟海誓還要讓人驚悚!
然而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活得多了什麽真的什麽都有可能見識到。
她不僅看著他們和諧地走來,還看一個前未婚夫很盡職盡責地把她的前前未婚夫引薦給別人,更看到兩人相談甚歡甚至氣氛無比和諧!
多麽讓人感動的畫麵!
如果她不是退過他們婚、抽過他們鞭子還侮辱過他們的未婚妻的話……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懷疑這兩個人如此要好,一定是暗地裏互相吐了苦水,發現了她又渣又毒的真麵目,一拍即合然後組成了“厲鳶受害者聯盟”,準備一人給她一刀。
她越想越是這麽回事,看著楚隨之嘴角的笑,那是陰狠狡詐,在看寧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是是目露凶光!
他們不是在商量怎麽過夜,而是在盤算怎麽把她大卸八塊!
不行不行,她得趕緊走!
……係統!係統你在哪裏?這任務我不做了,趕緊讓我走!
【滋……】
……你這個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的廢物!
“厲鳶!”
厲鳶猛地回過神,她被嚇得一激靈。
她轉過頭,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馮子傑道:
“鳶妹,這是寧逐剛才碰見的散修,他叫楚隨之,要和我們幾個湊合一晚。”
也不知楚隨之說了什麽,馮子傑這樣眼高於頂的人難得客客氣氣地介紹別人。
厲鳶沒有動,她左眼拽著右眼轉過頭,僵硬地提起一個笑。
楚隨之對她笑眯眯地道:
“厲姑娘,初次見麵,如有打擾還望海涵。”
?
初次見麵?
什麽初次見麵?他們倆上輩子就見了好嗎?
她驚疑不定地看他,卻發現他挑起眉梢,對自己意味深長地一笑。
厲鳶:“……”
……係統她好害怕,你快出來啊!
馮子傑道:“我們幾個也是在這裏湊合一晚,楚兄隨便坐吧。”
楚隨之的目光在火堆旁轉了一圈,故意轉到厲鳶的旁邊,眯了一下眼。
厲鳶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戒備地看著他向自己走來。
就在她握緊雙拳,被嚇得快要跳起來的時候,對方腳步突然一轉,坐在了離她遠一點的地方。
“我坐在這裏就好。”
厲鳶:“……”
他一定是故意的!
於是楚隨之、寧逐、厲鳶、馮子傑、穀飛雪在火堆旁圍成了一圈。
厲鳶盯著麵前的火堆,感覺冷汗都要下來了。
楚隨之為什麽會在這裏?這混蛋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戳穿她的真麵目?
可是他剛才都裝作不認識她了,如果真要揭穿她何必多此一舉?
又或者對方在自己的世界裏想通了,所以前塵皆忘決定和自己當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寧逐為什麽到現在一直不說話?他一臉深沉沒事就往自己這裏看幹什麽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和楚隨之的關係?
她內心忐忑,偷偷抬眼一看。這裏一共坐著五個人,兩個男人是她的前未婚夫,一個男人是她的姘頭,剩下一個女人也算是她的“情敵”,我的媽呀這是什麽樣的人間疾苦!?
“鳶妹。”馮子傑叫了她一聲:“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厲鳶勉強一笑:“我沒事,我可能是吃得有點多……”
“一定是剛才吃了寧逐烤的魚吃壞了。”
寧逐偏過頭,沒有說話。
厲鳶暗道現在係統不在,她誰都得罪不起,她趕緊搖頭:“不是,和他沒關係。”
“師妹你就別幫他找借口了。”
厲鳶剛想說話,突然一抽鼻子,轉頭看向寧逐:“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好熟悉……是浮光花酒!
等一下,浮光花酒?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玄幻世界的酒?
她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楚隨之。
楚隨之一笑,從身後拎出酒壇晃了晃:
“是酒,浮光花酒。”
真的是!厲鳶不由得瞪大了眼。
酒塞一打開,酒香四溢:“浮光花是我們那裏特有的花,三年出芽,五年出葉,七年開花。十年才得這一株,因此這浮光花酒自然珍惜無比。
喝上一口,猶如墜入人間仙境,渾然忘我。
我廢了好大了力氣,找遍了所有地方才得了一壇,剛才已經被我和寧逐喝了大半,如今隻剩下這麽一點。”
厲鳶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自從楚隨之拿出這瓶酒,她的視線就離不開了。
這浮光花酒的妙處,除了她再也不會有人更了解了。
當初她剛穿進第二個世界的時候,偶然就碰見有人向自己那個王八蛋的爹獻了一瓶浮光花酒,酒塞子一打開,她就被醉得飄飄欲仙,幾欲升天。
她想要討一口喝,卻被花酒太過珍稀她年齡不到而被拒絕了。
從那以後,她就盯上了這種酒。
然而她借著試煉之名遍尋全國也沒找到一壇。
最後隻找到了一袋種子。
她花了十年的時間種成一株浮光花,最後釀成了一壇酒。
趁著沒人發現偷偷地躲在小酒館裏喝了一口,然後就在那個時候,偶遇了楚隨之。
那時候兩人還沒有鬧掰,他舔著臉奢求一口,她怒瞪他一眼,差一點拿鞭子抽他。
不過到底給他喝了一口。
如今在這個世界裏過了十多年,她別提多想念這個味道了。一嗅到這個氣味口裏就開始分泌津液。
察覺厲鳶的視線,楚隨之故意晃了晃瓶子,她的眼珠子也跟著晃了晃。
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聽他這麽說,不用說馮子傑了,就算是不常喝酒的穀飛雪都不由得動了一下喉嚨。
楚隨之掏出五個杯子,分給他們:
“既然被你們嗅出來,那就是緣分,給你們嚐嚐也不算糟蹋。”
厲鳶接過酒杯,眼巴巴地等著。
管他什麽陰謀陽謀,喝了這杯斷頭酒,誰再退婚誰是狗!
楚隨之給幾個人倒了各自倒了一杯,走到厲鳶麵前,他看了她一眼,突然誇張一歎:
“你看看,我差點忘了,厲姑娘的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正好這酒分完了,也算是巧了。”
厲鳶:“……”
他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
厲鳶坐下來,眼巴巴地去瞧馮子傑,馮子傑已經一口幹了,現在正在飄飄然中。
她去看穀飛雪,對方已經小口抿上了,她今天白天還“惡毒”過人家,沒臉去要,最後看向寧逐,他已經喝過一壇了,因此手上這一杯倒也不急。
似乎察覺到厲鳶的目光,寧逐猶豫了一下,就要遞過去。
馮子傑趕緊道:“寧逐,誰用你假好心?且不說鳶妹她現在還生著病,你難道不知道她本來就不能喝酒嗎?”
這話一出,寧逐和楚隨之就是一頓。
前一個人暗道看來馮子傑不知道厲鳶曾經偷偷喝過酒的事,看來這個秘密隻有自己知道。不知為何,他看了一眼厲鳶,心中的那點不快很快就消散了,甚至還微妙地滿足。
後一個人眯起眼睛,暗道好你個厲鳶,在這個世界也在裝模作樣!
厲鳶哪想到在姘頭麵前裝個乖乖女也能把自己繞進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寧逐的手縮了回去,最後一杯酒進了對方的喉嚨。
她無語凝噎。
不喝就不喝,她不稀罕!
一杯酒下肚,楚隨之擺弄著杯子:“馮公子,你和厲姑娘的關係是……”
馮子傑喝了酒,臉色暈紅一臉喜色:“我們是同門師兄妹。但是我今天剛跟鳶妹求過親……”
哦,那就是在場一共三個男人,三個男人都是她的未婚夫了……
楚隨之眯起眼,寧逐臉色微變。
厲鳶趕緊道:“我還沒答應呢!”
馮子傑笑道:“鳶妹,我知道你嫌我什麽都沒有表示。你放心,這次任務完成後我就上你家提親!”
厲鳶:“……”
大哥,你想死不用拉著她啊!
以前你說這話還好,如今麵前坐著兩個“炸.彈”,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我炸成煙花啊!
穀飛雪羨慕地看了兩人一眼,視線不由得偷瞄向寧逐:“馮師兄真是貼心,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會等到這一天……”
寧逐一臉深沉,看起來更加冷峻,
厲鳶揉了揉眉心,這個場麵簡直了……
馮子傑問:“看楚公子儀表堂堂,肯定也有兩情相悅的女子吧。”
“當然有。我已經有了一個未婚妻。”
厲鳶的頭皮下意識一炸。
“未婚妻?楚公子也訂婚了?”
“對,其實我很早就訂了婚,可惜如今她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楚隨之擰了一下眉,黯然神傷。白皙的膚色在火光的映襯下有些憔悴。
“那是因為……”
厲鳶趕緊捂住他的嘴:求你,別問!
許是喝了酒,馮子傑膽子也大了些,他拉下她的手:“鳶妹,你捂著我嘴幹嘛,楚兄既然說出來肯定就不會介意我們詢問。”
楚隨之哀傷一笑:“沒什麽不可說的,她嫌我無能,把婚退了。”
厲鳶木著臉。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退婚?”馮子傑下意識地想起厲鳶退過寧逐婚的事,這話他不好接。
接了,那不就是打厲鳶的臉嗎?
幸好楚隨之也不糾結這個,他看向火堆,視線變得虛無:“我還記得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見,她紅衣怒馬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一次我就對她上了心。但是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直到他父親帶著她來我家走動,我才知道那個少女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如今想來,恍如隔世。”
說著,似乎想起了以前,他勾了一下嘴角
眾人被這個故事吸引,隻有厲鳶翻了個白眼。
兩個人的第一次相見絕對是意料之外,她本該在父親帶自己上楚家的時候和他見麵,哪想到這小子會在自己出去找酒喝的時候蹦出來。
“你一定很愛她吧……”
穀飛雪不由得喃喃。
楚隨之歎了一口氣:
“怎麽會不愛呢?我日日夜夜都在念著她,連在夢裏都念著她的名字。”
他說著,看向厲鳶一笑,整齊的牙齒在夜色下有些慘白。
那不是“思念”。
那是恨不得撕了吃肉吧……厲鳶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馮子傑唏噓:“看來你即使被她退婚也忘不了她,在這個世道真是難得了。”
楚隨之捂住額頭,聲音變得粗啞:“其實我不是沒有恨過她。那個時候我被仇家追殺,成為了一個廢人。形單影隻,這世上隻有她和我最親近。
我懷著希望去找她,卻被她打出門外和退婚。當場心如死灰。
我是有想過報仇,但是剛才和寧逐說了一會話,這才發現無論我怎麽否認,我心裏都還有她。即使她把刀插在我的心口,我也愛她。”
他吐出一口氣,最後幾個字顫抖得沒了聲音。
穀飛雪眼眶微紅:“楚公子,你真是個好男人。”
寧逐拍了拍他的肩膀。
似乎想到什麽,轉過頭靜靜地注視著厲鳶的側臉。
馮子傑也心有所感,拉住厲鳶的左手:“你放心師妹,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厲鳶無語,剛想抽出手,突然感覺右手指尖一癢。
她下意識地一轉頭,就看見楚隨之收回手。
他背著寧逐,被擋在手心下的眉梢衝她緩緩一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