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先不說楚隨之因為一壇酒內心翻江倒海,厲鳶這邊,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下一個任務了。
師父把她和馮子傑叫到了大廳裏,把蒼獸所在的地點告訴他們,又道這次遠行不僅是為民除害,還是一次試煉,因此要認真對待。
因為蒼獸凶惡,以防萬一北域武道院也派出了兩個弟子。
一個是寧逐,一個是穀飛雪,希望他們四個守望相助。
厲鳶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任務,因此平靜地接下,隻有馮子傑聽到了寧逐的名字,眸中寒光一閃,狀似平靜地應了。
出發之前,小師弟道:“師姐,看在我舔了聚氣丹的份上我就為寧姐夫說一句好話,他看起來比馮師兄靠譜多了,這次你和他們一起出去做任務,可要對他好一點,別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這事不用你管……等一下,你什麽時候舔了我的聚氣丹?!”
師姐囑咐她:“師妹,我是不知道你心裏到底傾向誰,但這次試煉也算是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觀察他們兩個,到底選哪一個可要想好了。”
“……這事難道能像是挑土豆一樣容易嗎?”
拜別了師父和同門,她就和馮子傑上路了。
一路上,她因為上次在清平洞內的事對馮子傑冷漠以對,馮子傑雖然心虛,但麵上仍做出大義凜然狀,說他上次隻是沒有反應過來,絕對不是見死不救。
他表天表地說此心可照明月,若厲鳶不信他可當日就去她家提親。
她剛想哼一聲,就看到前方濃煙滾滾,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策馬而來。
是寧逐和穀飛雪到了。
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轉了個彎:“提親的事情還不急,畢竟現在練武更重要。至於清平洞內的事情……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馮子傑大喜過望,隻是嘴角剛咧一半,就看到寧逐的身影,這笑就跟猛地被灌了苦水似的,在臉上糾結成一團。
寧逐換了一身墨色的衣裳,兩米多長的長.槍背在身後,淩厲肅殺。
穀飛雪一襲白衣,即使濃煙滾滾還是飄然若仙。
馮子傑冷笑:“寧逐,師長都說好了午時三刻在城外匯合,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晚?”
按理來說馮子傑坑了寧逐兩次,說話本不該這麽囂張,但他見寧逐自回去後沒有一點聲響也沒有告狀,料想寧逐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即使被陷害也不敢得罪馮家的勢力。
因此有恃無恐,態度更加囂張了。
他哪裏知道,寧逐就是屬狼的,麵對伺機而動,一擊必殺。現在不動他是沒到時候而已。
寧逐沒應他,目光微抬:
“來的路上準備了一些東西,因此晚……”
話音未落,語氣就是一頓。
他的目光掃過厲鳶,發現她的腰上掛著一條平平無奇的皮鞭,而不是他送給她的那條蛟蛇鞭。
再轉頭一看,她和馮子傑雖然各騎著一匹馬,但中間的距離比他和穀飛雪近了很多。
厲鳶偏著頭,臉頰被朝陽染成了暈紅,馮子傑臉上看似帶著不耐煩,但眉宇間的喜氣是藏也藏不住的。
他眸光一閃,接著道:“因此晚了一些。”
馮子傑哼了一聲,對厲鳶道:“鳶妹,一會你跟在我身後,若是累了就告訴我,咱們隨時歇息。”
從“師妹”到“鳶妹”,一字之差關係就是質的飛躍。
厲鳶忍住全身的雞皮疙瘩,點了點頭。
穀飛雪一笑:“馮師兄可真貼心,你說是吧寧逐?”
然而一轉頭,寧逐已經調轉馬頭了。
穀飛雪一愣,勉強一笑:“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幾人騎著馬,塵土在身後連成一道線。
從這裏到中原需要三天的時間,正午十分,氣溫十分炎熱。
幾人路過一處茶攤休息,趁著馮子傑去要茶,穀飛雪去選茶點的時候,厲鳶飛速地把一個盒子扔到寧逐的懷裏。
寧逐一愣,他打開盒子,發現竟然是他送給她的聚氣丹。
厲鳶道:“你給我的鞭子我收下了,那就當你的賠罪。隻是這聚氣丹我是不稀罕的。不說厲家,就算是馮家也有都是,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寧逐看著手心裏的丹藥,擰了一下眉:“那為何沒有把蛟蛇鞭帶在身上?”
厲鳶道:“師兄看了會不喜歡。”
寧逐握緊了盒子:“隨你。”
好嘛,三句話不對又開始“隨你”了。
正巧穀飛雪端著茶點回來,看見兩人都木著臉,小心地問:
“怎麽了?你們兩個是吵架了嗎?”
厲鳶道:“沒有。”
穀飛雪頓了一下,語重心長地看向寧逐:
“寧逐哥,你忘了在出門之前我爹交代過什麽嗎?他說這一路上千難萬險希望我們四個能好好相處。
我知道你和厲姑娘過去有……但你們兩個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吧。”
他話音剛落,寧逐就將茶一飲而盡:
“時間不早了,出發吧。”
“哎?”
穀飛雪抱歉地看向厲鳶:“厲姑娘,你別在意。寧逐哥他這人脾氣古板得很,以前的事情他……”
“我知道。”厲鳶咧嘴一笑:“畢竟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穀飛雪一愣,勉強一笑。
厲鳶轉過頭對係統明知故問:
“你說我剛才是不是很惡毒?”
【有點。】
“嘖……”厲鳶深沉地一點頭:“惡毒就惡毒。照這個節奏下去,兩三天之內完成任務不成問題。”
幾人再度上路,途中在林中夜宿。
厲鳶的功力沒他們幾個高,體質也不如他們好,因此倚到樹上就開始昏昏欲睡。
直到她嗅到一股香氣,然後被一個輕柔的力道喚醒:
“厲鳶,吃飯了。”
厲鳶迷迷糊糊地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一道滿月。
烏雲漸漸開始聚集,將滿月逐漸遮掩。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暗道沒事不要自己嚇自己。
揉了揉眼睛後就看到穀飛雪站在她麵前,將烤魚遞給自己。
美人月下,即使是她名義上的“情敵”那也是賞心悅目的。
厲鳶禁不住這一遭,小心地接過道謝。
別說,這魚烤得真不錯,外酥裏嫩,看起來應該是下了工夫。
“這魚是誰烤的?還不錯。”
穀飛雪邊撥弄火堆邊笑道:“是寧逐哥烤的,我也沒想到他烤得這麽好。”
寧逐坐在火堆前,微微側了側頭。
厲鳶:“……”
“呸呸呸!”她含著淚把魚肉吐出來:“也不過如此,比我家裏的大廚差多了。”
穀飛雪尷尬地看向寧逐,寧逐沒說話,火光映得他的臉更加淩厲。
正巧,馮子傑的魚也烤好了,他遞了過來:
“鳶妹,吃我的吧。”
厲鳶接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咳咳咳!”
又苦又澀!
突然,麵前出現了兩個水壺。
厲鳶僵硬地轉頭,左邊,是麵色沉靜的寧逐。
她又看向了右邊,是麵帶微笑的馮子傑。
“……”
“統,為何沒有楚隨之我的生活還是如此艱難?”
……
幾人正在僵持間,卻是不知道在他們身後,天空裂開一道巨口,轉瞬就被層層烏雲掩埋。
一道修長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
楚隨之拎著一壇浮光花酒,麵色複雜而又期待地往前走。
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火堆前,坐著兩男兩女,兩男圍在一女旁,似乎在僵持什麽。
他嗤笑:“無論在哪個世界,女人都是麻煩的存在。但偏偏就有愚蠢的男人對這些水性楊花的女人趨之若鶩。”
“咳。”徐老怪忍不住出聲:“楚小子,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女子似乎有點眼熟……”
“?”
楚隨之定睛一看:
“……”
厲鳶,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