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讓這三個人過得比死還痛苦!

  芯月被他一把拖起,幾個大步來到屋內的石桌上。大力一推,不見半點憐惜,雪白的身軀被半壓在桌上,毫無遮掩,幾片碎布早已被無情地扔開,她四肢嬌軟無力,越想反抗,換來的越是氣喘。


  “柳漠西……你若敢對我怎樣……我定不會放過你!”芯月咬著牙發誓,多年來不經意藏在心底的情愫逐漸破碎,她盯著他微微扭曲的俊容,吐出的話語卻軟綿輕細,似是耳語。


  柳漠西黑眸暗沉,深不見底。他將她身子緩緩放下,烏黑柔滑的秀發立刻披泄在桌上,憤怒讓她眼波如水,臉頰紅潤,野性與嫵媚集於一身。


  她隻覺穴位處發麻,不能破解,隻能任有他擺布。


  “我可記得很清楚,你曾經怎樣對我投懷送抱……” 他緩慢地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高大結實的身軀,突然俯下身壓了上去,黑眸一舜不舜逼視著她。


  熟悉的氣息,包圍了她的四周,男性的體熱與氣息將她困住。


  “柳漠西……”芯月羞愧無比,昔日的驕傲蕩然無存。大哥和七阿哥就在隔壁,他們憤怒的聲音幾近瘋狂,結實的石牆在他們的攻擊下砰砰作響,卻紋絲不動。


  柳漠西怎能如此卑劣殘忍,他真這麽恨自己嗎?恨到不惜利用一切殘忍的手段對付自己?


  如果他真這樣暴戾地羞辱自己,她發誓絕不饒恕他!


  “女奴,你應該叫我爺。”柳漠西一隻大手輕輕滑過她纖柔的肩頭,沿著肩頭慢慢向下撫去,柔軟的小手被他一把握住,放在自己胸膛前。


  這聲“爺”充滿鄙夷、不屑、挖苦與仇恨,他看她如同勾欄裏最低賤的舞姬。芯月忿忿瞪著他,清楚感覺他沉重的身軀所造成的不可忽視又無法逃避的熱力,驚懼再次湧上心頭,伴隨而來的還有不能形容的失望與痛楚。


  如果早知今日兩人的狀況,她定不會在八歲生日時指了他做護衛,也不會用盡辦法去引他注意,更加不會為他有所心動……老天爺,如果她能反抗,她要親手將這個刻意羞辱自己的男人送上一刀。


  “噓,如果你美麗的小嘴巴還要說什麽可笑的威脅,還是先省著吧!”柳漠西不再浪費時間,頭一低,吮上她的鎖骨。


  “你知道的——威脅對我無用。所以,現在起你隻要記住,今晚,我將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柳無恒!你敢!你還不放了她……芯月……”


  “柳無恒!你若敢侮辱芯月,我愛新覺羅?永琮定要手刃你!”


  “放開我!……”石屋裏傳來芯月不顧一切的呼喊聲。


  柳漠西低低一歎:“看來你們都不知道……我柳漠西從來沒懼怕過任何威脅!”


  “你……”羞憤、恐懼緊緊擢住芯月的心髒,她輕呼著睜開迷蒙而充滿憤恨的雙眼,絕望得恨不得咬舌自盡。


  所有掙紮隻是徒勞無功,隻是更加刺激他征服的欲望而已,她隻要一揮動拳頭,寬大的手便立刻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捏,就逼得她鬆開雙手,被動地承受。


  芯月雙拳緊握,指甲戳近自己的掌心,玉牙緊咬在唇瓣上。


  不能哭!不能叫!不能掙紮,卻也不能屈服!

  “該死!叫啊!怎麽不叫了?”柳漠西單手扣住她尖俏的下頜,低吼起來。


  芯月倔傲地瞪住他,皺起眉頭將臉撇了過去。他身子一僵,不顧一切地敷上唇舌,吮住她唇上的鹹腥。她驚愣地玉牙一鬆,立刻被他霸道狂猛地奪走了呼吸。她睜大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殷紅的血絲自唇角溢出。


  她躺著直直地,不再掙紮不再叫喊……


  她的任何一句呼喊,都可能更加刺激身上這個早已失去理智的男人,而隔壁的兩個至親之人……她怎能讓他們擔心地瘋狂……


  可是,她不能死!

  輕生是懦弱而愚蠢的做法,就這樣死了太不值得!


  死了誰去救哥哥?誰去化解這麽多仇怨?

  她就那樣直直地,定定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她就要看看這個自己認識十年,保護自己七年的男人要如何欺辱自己……


  她喜歡過他,但這一刻,她真真實實地恨著他。


  見她那模樣,柳漠西心中一緊,眼角莫名地抽動了一下。忽略掉心中莫名的疼痛,他收起下頜,“順從我,女奴,不要反抗。” 他沉下冷酷的眸子,聲音有著壓抑與殘忍。他叫她女奴,身心都在羞辱著她,“女奴,我要你永遠記住!”


  芯月握起雙拳,唇瓣上殷紅一片。


  “啊!”他傾身一壓,芯月忍不住嘶喊出聲,尖銳的痛楚讓她的眼中迅速浮現淚水。


  身子被無情地掠奪,十指陷人他的肩頭,在黝黑的肌膚上留下印記。


  “芯月……”


  “芯月……!”隔壁傳來瘋狂的呼喊,她聽著哥哥和七阿哥的聲音,極力忍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呻吟,閉上了眼睛。


  從此,她的心被封到最遙遠的冰極,再也不能融化。柳漠西,這個冷酷無情如惡魔一般的男人,我恨你!


  “柳漠西……我會讓你會後悔的……”


  當他恢複平靜,麵無表情地抽身離開,芯月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柳漠西回頭,她汗濕了一身,雪白的嬌軀靜靜躺在牆角的石桌上,黑發淩亂地半覆在胸前。雪白的麵容上是一副沉痛至死的冷然表情,他驟然感覺胸口劇烈抽痛,緊窒地不能呼吸,下意識朝灼熱的左手掌心看去,一條黑色紋線不知何時冒出皮膚,格外顯眼……


  石屋內一片寧靜,靜得如同幽冥地府,隻感覺陣陣風聲,寒意襲人。


  芯月坐在牆角,一動不動已經大半個時辰。自那個殘酷暴戾的男人掠奪完她的身子,又無情地離去之後,她便暫時失去所有的意識,力氣完全被抽幹,隻能靠坐在那為自己療傷。


  “芯月……”軒德嘶啞的聲音緊繃著,他貼緊靠外的牆,焦灼地喊著。


  “芯月,你說句話啊……我們知道你在,你別嚇我們啊!” 永琮堅硬的拳頭早已血跡斑斑,冰冷的牆壁上有他憤怒之下殘留的血跡。


  “芯月……跟大哥說句話好麽?”軒德無法想象芯月此時的樣子,外麵的動靜他們得分明。


  柳漠西的冷笑,嘲諷、羞辱、報複……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刻在他們的心上。瑞親王府的寶貝格格,皇上最珍愛的格格,自小金枝玉葉被人捧上手心嬌寵的聰明格格……


  這輩子軒德與永琮從未有過如此想要殺人的欲望!

  芯月微微抬頭,如霧般的清眸眨了眨,緩緩扶著牆壁站起來身來。


  柳漠西走了,臨走前朝囚牢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對她地說:“就算殺了你們,也無法償還你們所欠漠西族的血債!”他離去,沉重的石門被緊密關閉,幽幽冷風從石縫裏灌進,陰颼颼的讓人直打寒顫,而被囚的三人卻無法逃出。


  芯月披上已不能稱之為衣裳的粗布,深呼吸了一口,輕輕喊道:“大哥……七哥……我沒事。”


  說這話時,她的牙齒不停地顫抖,咯咯作響,不知是冷還是怒。聲音雖輕,卻聽得軒德與永琮膽戰心驚,一同關切急喊:“芯月……”


  軒德看了永琮一眼,道:“芯月,你今日受的屈辱,哥哥定會為你報仇!”


  “芯月,七哥發誓,將來必要手刃柳無恒,踏平漠西之地!”永琮額頭青筋直冒,天知道他對芯月的珍惜與嗬護絕不亞於軒德,那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純然的男女之愛。芯月受辱,他心如刀割,隻恨自己一時大意,中了對方圈套落入囚中。


  芯月閉上雙眸,努力挺直腰杆,纖柔的身子站得筆直。腿間的疼痛提醒她剛才並非隻是一場噩夢,身上青紫的吻痕更是提醒她所有的屈辱……


  柳無恒!柳漠西!

  這個名字像最鋒利的刀刃,將她心頭的肉一片片割下,鮮血淋淋,痛不欲生。這個人無論他是誰,無論她是否曾經喜歡過他,無論他的恨有多少理由,從此,她愛新覺羅?芯月再不會對他屈服半分。


  他有恨,她也隻餘恨!

  因為曾經的愛慕才更加怨恨!


  在他刻意在兩個至親的哥哥麵前淩辱她時,他們之間十年情緣,就此了斷!


  “大哥,七哥……答應我一件事。”芯月拳頭鬆了又緊,聲音從幾欲窒息的胸腔裏擠出來。


  “你說,別說一件,就算十件……七哥也答應你!”


  “大哥也是。”


  芯月咬咬唇,血絲重新流了出來,她緩慢抬頭,漆黑的眼珠迸出冷漠不屈的光芒,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們答應我——我與柳漠西的恩怨,你們誰也不要插手,一切由我自己解決!”


  “芯月……”軒德與永琮同時喊道。他們聽出來了,芯月不一樣了……


  仍是倔傲,卻多了份清冷悲涼,那口氣明明冷漠平靜,可聽得人心頭發酸,怎能放心?軒德的眸子與永琮緊緊對視,兩人有著相同的憤怒與仇恨。軒德下頜抽得死緊,今天失去的尊嚴與所受的恥辱,身為哥哥怎能不管?


  但是,他了解芯月驕傲又倔強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隻怕他人難以更改。但是,他相信芯月,隻要還活著,她就能挺過一切。軒德咬牙道:“大哥答應你……但是,無論千萬別做傻事,任何時候,大哥都會疼愛你!”


  “芯月……”永琮閉上眼眸,聲音低了幾分,“都怪七哥沒用,不能好好保護你……”


  石屋裏一時又靜默起來,芯月抿緊唇瓣,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輕聲說道:“我知道……相信我,芯月沒那麽容易被打倒!”


  說罷,手背微微一涼,她一低頭才發現……眼角的淚滴不知何時在悄然滾落,那個讓她放在心頭多年的男人……她再也不會為他痛楚,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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