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中計

  君梧月玩的很盡興的,也逛得有些疲倦。回到房間裏倒頭就躺床上了。不經意抬眼,卻看到了掛在帳子頂上的暗器。


  君梧月眼神一黯,迅速起身,在探尋到外麵無人監視時,才慢悠悠地將那釘在帳子上的暗器取下來。


  五角形狀的飛鏢,黑色的精鐵,中間部分刻著反複的花紋。君梧月手指靈巧的在那枚隻有兩枚銅錢大的五角鏢上一按一扭,飛鏢的一角被卸了下來,露出裏麵卷起的小紙條。


  紙上是小小的一行小字:速速返宮,先走一步。


  竟然是緋月公子的字跡。君梧月眉頭緊皺,為這紙上所傳達的信息。為什麽突然要回水月宮?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若是此時回去,不僅身份會暴露,之前所作的一切也都前功盡棄了。是什麽事情會讓緋月公子如此急著趕回?水月宮裏出事了?難道是嫦姳在底下拉攏的那群人已經開始向水月宮下手了?可是獨孤艌這邊的江湖勢力並沒有什麽動靜啊?


  不管是何情況,聽上司的命令總錯不了。君梧月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躺床上睡覺,打算趁黎明時獨孤府護衛交接時離開。


  臨近黎明時,一枚暗器透過窗紙射進君梧月的房間,君梧月起身摘下那枚釘在床頭的飛鏢,眉頭緊皺。


  五角的精鐵飛鏢,繁複的花紋,水月宮內特殊時期才用來傳遞消息的飛鏢。這一天見到兩枚,還真是稀罕。


  將飛鏢裏麵的紙條拿出打開,這次的字跡是不認識的。纖細秀雅的筆觸,似乎是出自女子手筆。


  上書:速來城外南山。


  君梧月沉吟片刻,將紙條焚毀,收好兩枚五角鏢。迅速換好一身輕便的裝束,帶上自己少的可憐的行禮出了門。


  一路很順利地潛出獨孤府,迅速往城外南山趕。


  到了南山腳下,君梧月果然在路口發現了水月宮獨有的標示,循著標示一路上山,標記在山腰的一處懸崖邊便沒有了。顯然,這懸崖便是約她的人指示的地點。


  到底是誰約她來的?水月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能夠聯係上她,應該也是緋月宮裏的人。不知道澄玉那邊是否也接到了指示,現在是不是也趕回了水月宮裏。雖然兩人同在這趙國都城,卻是在那次長公主府的偶然見到的一麵之後,再沒有見過。澄玉真正的身份很讓她驚訝,沒想到獨孤艌為了對付水月宮,竟然那麽舍得下本錢。


  “誰!出來!”


  隨著君梧月的一聲低喝,一枚飛刀出手,釘在了不遠處的一株鬆樹上。連刀柄整個沒入鬆樹粗壯的枝幹內,並不是要擊中對方,隻是警示威懾而已。


  “啪啪啪——”


  手掌相拍的聲音,一名女子鼓著掌,從樹旁邊的岩石後走了出來。


  “不愧是從刈人穀裏麵出來的人,果然武藝高超啊!”


  讚揚的話,卻是用嘲諷的語氣說出來。


  “是你。”君梧月看著來人,眉頭揚起,眼中閃過疑惑。


  “是我。”如霜笑得燦爛,“怎麽說我們也是同樣在邀月閣呆過的人,怎麽?見了舊識不高興麽?我見到你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呢!”


  君梧月直覺此人來著不善,看來自己這趟真的是來錯了。


  “熒惑,你約我來是是何意?”


  “何意?哈哈哈……”如霜,或者說是邀月閣的熒惑,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笑得花枝亂顫。“你還真是好笑,我能找你幹嘛?自然不會是找你敘舊,聯絡感情。”熒惑眼神一厲,“找你來,自然是為了殺你!”


  毫不掩飾的惡毒和狠厲,讓熒惑一張美麗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君梧月冷笑:“要殺我?好啊,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嗬,你以為我會跟你以武相搏?別傻了!”熒惑笑得得意,“你是刈人穀出來的人,自幼就學武修煉,我隻不過是跟著邀月閣裏的師傅學過兩年花架子,怎麽會吃虧的跟你比?”


  聽她如此說,君梧月突然意識到不好。再去提氣運功,腹中一陣絞痛,口中泛起一股鐵鏽味。


  看著對方臉色微變,熒惑一臉得意地開口:“怎麽?是不是發現自己武功不能用了?”


  君梧月扯出一抹笑,臉上鎮定自若。


  “你還真是愚蠢,難道你不知道我服過左使大人的眠春麽?這眠春雖說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讓服過眠春之人百毒不侵。”


  熒惑看著君梧月臉上一片鎮靜自然,沒有絲毫不適的樣子,也有些疑惑。又聽對方如此說,她確實不知那眠春竟然有解毒的作用,確實是有些心慌了。


  確實像君梧月說的,服過眠春的人,確實是百毒不侵,但是君梧月提氣運功,身體內的反常讓她也不敢確信。也許那隻是虞豔娘之前騙她的?


  君梧月做出泰然自若的樣子,希望對方不會看不出什麽,可是熒惑也不是傻子。見君梧月一直站著毫無動作,臉上又浮起惡毒的笑容來。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有一手,差點就把我也給騙過去了。”


  “哼!我隻騙人,你?”君梧月眼睛在熒惑上下逡巡一遍,咂咂嘴,搖搖頭,一臉嫌惡,“嗬……你還不配!”


  言下之意,你還不能算人,爺爺我很不屑!

  熒惑聞言,惱羞成怒。怒視著君梧月,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吞吃入腹。


  “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能百毒不侵又如何?我可是沒有說我給你下的是毒藥。”熒惑笑得惡毒,“我可是舍不得你一下就死了,在鏢上塗得可是萬金難求的靈藥啊!大補無比!”


  惡毒的女人!腹中一陣陣絞痛傳來,君梧月在心裏真想將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現在你恐怕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熒惑斜著眼,語氣裏滿是嘲諷,一雙眼睛,卻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君梧月的動向。


  君梧月察覺到她探查的目光,明白她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武功全失,還是暫時不能動彈,有所忌憚不敢貿然上前來。現在自己情況糟糕無比,要是真的死在這女人手上,還真是讓人不甘心!看來隻能賭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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