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迎夏祭祀
“來了來了!快看啊!”
真雩激動地扯著君梧月的衣袖,小臉因為興奮而染上些紅暈。
“怕好。小心被發現。”
君梧月無奈地將激動地想要站起來的真雩按倒,剛剛還喊著害怕的到底是誰啊,真被發現了可不是好玩的。
真雩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反應過度,很不好意思地朝君梧月笑笑。本來想說抱歉的,卻發現因為自己剛剛亂動,君梧月怕他掉下去,就把他半抱在懷裏,兩人現在緊挨著,似乎微微轉臉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真雩覺得自己胸腔中的心髒在狂跳,向曲藝課上夫子演奏過的那首琴曲“春水”一般。陽春三月,山中冰雪消融,山頂的溪流奔湧著向下向下,撥劃的手指一指緊挨著一指,曲聲也一聲緊挨著一聲,似那衝破了冰雪禁錮的春水,激動而又歡快的朝山下奔湧。
君梧月發現剛剛還激動興奮的人突然安靜了,疑惑地轉頭,正好與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的真雩對上視線,真雩愣了一下,忙轉過頭去。
君梧月看著他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地,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總是那麽喜歡臉紅,簡直是比女孩子還要純情,不就是偷看她被逮到了麽,看她一下就這樣害羞了,要是以後跟女孩子交往那豈不是連話都不敢跟人家說了?
君梧月忘記了真雩平常無論跟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相處都完全正常,不正常僅限於跟她在一起時而已。
“臉怎麽這麽紅啊,是不是發燒啦?”
君梧月玩心大起,真雩越是害羞,越是想讓人逗弄一下。說完還伸手在真雩額上摸了摸,果然見真雩連耳朵根兒都紅了。果然正太的皮膚都很好啊~這手感,摸起來真是不一樣。
“沒,沒沒有……”
真雩羞得急忙往外移開身子,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君梧月的懷抱,所以就隻是偏了一下頭而已,看著君梧月一臉促狹的笑意,明白她在故意捉弄自己,忙岔開話題。
“快看,宮主的馬車過來了。”
樂聲飄揚,水月宮那豪華壯觀的大門此刻大開,浩浩蕩蕩地一隊人馬朝著這邊祭祀台駛過來。為首的是八匹赤色的駿馬,拉著一輛華麗的朱紅色的馬車。馬車就連車轅上都雕了花,飾了紅黑二色的漆。駕車的是兩名紅衣長相姣美的少女,馬車朱紅色的車壁上竟然雕刻著龍紋浮雕。簾幕低垂,看不清車內人的麵容。
馬車兩邊各隨侍一隊樂師,演奏的曲子君梧月聽著有些耳熟,腦袋裏模模糊糊地記得是很某國祭祀時會用的曲子,自己好像很小的時候聽過。
馬車後麵跟隨著的是騎馬而行的水月宮左右使者和七閣閣主。水月宮的左右使者很少在江湖上露麵,但是關於他們的傳聞卻是一點都不少。江湖上傳聞凡是見過他們的人全都死了,所以江湖上的人沒有知道他們容貌如何的,隻有傳聞水月宮的左右使是兩個妖怪,會化身小孩子讓人受騙,然後在別人完全不設防的時候將人殺死。還有傳聞說水月宮的使者喜歡吸人血,尤其是長得貌美的少年少女。
君梧月看著那群人,最引人矚目的大概就是鏡花水月左使了。世人皆知水月宮有左右使,卻不知這左使其實是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子水鏡和花骨。
水鏡和花骨同乘一騎,一模一樣的臉確實是讓人驚豔。此刻兩人具是一身華麗的朱紅錦袍,兩人隻有十歲孩童的身高,坐在高頭大馬上著實顯得有些小。兩人兩鬢挽著兩個包髻,上麵格簪著兩朵紅豔豔的山茶花。齊眉劉海下是大且亮如黑曜石的雙眸,眉心一點朱紅,唇若紅纓,甚是讓人驚豔的模樣。誰能想象得出長得如此美貌的孩童其實已經是殺人如麻的老妖婆?君梧月看到那張孩童的臉就想起那天與花骨相遇的情形,心裏就忍不住發毛平,身體也回憶起那天的感受,忍不住冷顫了下。一個就夠要人命的了,更何況此刻還是一模一樣的兩個!
“怎麽了?”
發覺君梧月的異常,真雩但心地詢問。
“沒。”君梧月扯了扯嘴角。“剛剛風有點大啊,突然覺得冷,現在沒事了。”
“哦。”真雩不疑有他,繼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祭祀的隊伍。“你看,那兩個孩子就是傳說中的左使大人了吧?長得好可愛啊!”
君梧月點點頭,不可否認是是很可愛,隻不過心比較黑一點。
“真雩啊,這看人呢可不能隻看外表。往往越是美麗的東西呢就越危險,人也一樣。”
“唔。如此。”真雩很認真的點點頭,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那舞月你看起來很美麗啊,是不是也一樣危險?”
“呃……這個嘛……”君梧月撫額,這孩子關鍵時刻還真是犀利啊!“這個我要除外啊,像小爺我這樣的人會為危險麽?”
君梧月說著還特意配合著自己的話擺出一個某牙膏的經典廣告姿勢,露出滿口白牙,笑得風流倜儻。
真雩認真地盯著君梧月看,直到君梧月覺得自己姿勢擺的過久,笑得時間過長,臉上肌肉都要酸掉時,真雩終於吐出一句令君梧月跌掉下巴的話:“像。”
囧……君梧月覺得這孩子真是有講冷笑話的天賦,真是夠冷場的。
看著君梧月撫額做望天狀,心情大好,自己終於扳回一城了:“開玩笑的!”
看著真雩因為開心咧嘴笑而露出的兩顆小虎牙,君梧月寵溺地往他眉心輕輕一彈。
“好啊,我們家乖寶寶真雩什麽時候變成小狐狸真雩了!”
兩人說笑間祭祀的隊伍更接近他們所在的地方了,因為那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兩人為防被發現便再不敢出聲,安靜地趴在屋脊後麵繼續卡看熱鬧。
真雩偷偷看著身邊的人,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自己身邊這個人真的很危險,自己應該離她遠遠地,最好是沒有半點交集才好,可是理智卻如何也敵不過感情。他不想遠離這個人,甚至希望能夠更加靠近她,即使是遠遠地在一旁望著她也好。心裏的某個地方因著這個人而溫暖柔軟。她不知道,她,是他心中的那方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