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拜師
某日，調節完靈力後，漫步在無憂閣的楚瀟湘碰到了一個意外之客。
??那人一身玄衣，一頭墨色長發被赤色的發帶束住，刀削般的五官此刻顯得有些落寞，手上把玩著一個小葫蘆。他坐在無憂閣渡口旁，像是在等著船家來接送，更像是在思考著很多複雜的事。
??楚瀟湘定睛一看，這人竟是楚天闊，她身後的雲歸塵也發現了這人，感到詫異，剛想上前打招呼，卻被楚瀟湘搶先一步，她說：“你怎麽在這？”
??楚天闊聽到了她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是她，臉上剛準備綻放出一個微笑，又看到她身後的雲歸塵，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他說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楚瀟湘摸了摸嘴唇說道：“歸塵君為我調節靈力，你呢？”
??楚天闊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們，邊伸懶腰邊說道：“我？我來拜訪無憂子，拜訪完了覺得他這荷塘還不錯，於是就在這賞荷咯。”
??楚瀟湘看他的神色，仿佛從故人已逝中走了出來，她上前了幾步，與他站到了一塊，突然蹲下身來，指著眼前的荷花說道：“你看那株。”
??她緩了緩，又說道：“原先那株荷開的正好，可花無百日紅，終有一日會凋謝，隻要全心綻放過，也不枉此生了，人亦如此。”
??楚天闊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是告訴自己生老病死如同花開花謝一般尋常，變相的是在寬慰自己，便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微笑，說道：“多謝寬慰。”
??雲歸塵見楚瀟湘離楚天闊有些近，心中不悅，便伸手輕輕將她拉起來，說道：“船到了，我送你們離開吧。”
??楚瀟湘抬頭一看，船夫搖曳而來，驚擾了一池的魚，打破了這一副魚戲蓮葉間的景色。她看著由遠及近的烏篷船，說道：“今日別送了，我還有話想和楚門主單獨說說。”
??話已至此，雲歸塵縱不願他們獨處，也不好駁了楚瀟湘的話頭。
??楚天闊回頭看了楚瀟湘一眼，心中盤算著應該是加入京靈門的事有結果了，麻利地起身準備坐船，心裏頭還想著如何將加入京靈門說的百害而無一利。
??船剛靠岸，楚天闊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楚瀟湘隨後而上，坐在了離楚天闊的對麵。
??船慢慢地開走了，雲歸塵在岸上注視著二人，眼神之中有些落寞，但又無法阻止楚瀟湘加入京靈門，因為他心裏知道，京靈門是她最好的歸宿。
??船上的二人都沉默著，都在思考自己該怎麽打破這個僵局，許久，楚天闊先開口說話了，他說道：“楚雄原是我的小師弟。”
??楚瀟湘抬眼望著他，示意他接下往下說。
??“原本這混沌界中，是不會有煉寶師的存在，是楚雄將法寶修煉的方法帶進來的。”
??楚瀟湘不想打斷他的回憶，便一直沒有出聲，聽他慢慢說下去。
??“楚雄也曾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入混沌界可不是為了避難，而是想將我京靈門的法寶發揚光大。”
??“可是我師傅他理解不了楚雄的想法，別說師傅了，就連我這個做師兄的都理解不了他在想什麽。畢竟混沌界在世人眼中就是避世之地，既已避世，又怎能將京靈門發揚光大？”說道這裏，楚天闊苦笑了一下。
??“後來世道亂了，天界姬家反了，我們京靈門也因為支持權凱妍而身陷險境，楚雄就接著這個契機來到了混沌界。”
??“可我不覺得他這麽做是好的，我覺得他太過懦弱才避世，於是和他起了爭執。”
??“他竟力排眾議，寧願背上叛徒之名也要進到混沌界……後來聽人說，他當上了宮主。”
??“我京靈門掌管天下法寶，其中就有能開啟混沌界大門的混元斬，可我卻不曾來看過他一次。”
??“再回首，就已經得到他逝世的消息……”
??“這幾日我在無妄宮中閑逛，看到了很多無力自保的人，成了煉寶師，有了自保的能力，我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不是虛談。”
??“要是我能早一點理解他就好了。”
??聽到此處，楚瀟湘不由地抓住他的手，表示安慰，說道：“你也沒能料到他會逝世，不怪你。”
??他又接著說：“京靈門最要緊的門規就是救世，我做不到的，他卻做到了。”
??他頓一頓，又說道：“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嗎？也許做不到豐功偉績，但求無愧於心。”
??楚瀟湘看著他的樣子，輕歎了一聲，說道：“我願意拜你為師。”
??“我這人沒什麽大的本事，你就算不跟著我也是情理之中……等等，你說什麽？”
??楚瀟湘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說道：“我願意拜你為師。”
??楚天闊聽完後，嘴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也許我教不了你太多東西，即使如此你還要拜我為師嗎？”
??楚瀟湘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我心甘情願。”
??“好，好，好，你這個弟子，我收下了。”說罷，便拿出了一個天品的金甲衣，又說道：“這是正兒八經的拜師之禮，你是我第一個弟子，自然要緊些。”
??楚瀟湘笑著接過了楚天闊的金甲衣，起身對著楚天闊拜了又拜，又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地品的蒼白紙人，說道：“這是我贈您的禮物，也許什麽都有了，但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楚天闊接過後，說道：“等你的封印一解除，我們出混沌界，我帶你回京靈門。”
??楚瀟湘應下了，又說道：“師傅能給我講講京靈門嗎？”
??楚天闊神色一斂，正緊地說道：“三界之中，隻有京靈門中人才能煉寶，隻要你出了混沌界，基本上見到的煉寶師都是京靈門弟子。”
??“京靈門創始門主，天縱奇才，開創法寶修煉的先河，以一人之力，在人界與靈界的邊界創京靈門。”
??“京靈門重俠義之道，所收弟子沒有限製，隻要古道心腸，能匡扶正義即可。京靈門發展至今，以不複從前榮光。”
??“我曾有個師妹，名楚雲，是京靈門這輩裏最傑出的人物，可惜卷到了三界的政治鬥爭裏，不幸身死……京靈門也因此遭受浩劫，到了我這輩，京靈門三千弟子隻剩一千，百廢待興。”說道那個逝去的師妹，他眼神十分黯淡，手有些發抖，可以從他的言語中聽得出，那位師妹是他要緊之人。
??“你可有信心，與我再創京靈門的輝煌？”
??說到此處，楚瀟湘骨子裏的熱血好像被激發了出來，她說道：“弟子一定將京靈門發揚光大！”
??楚天闊看著她，仿佛從她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淚水布滿了眼眶，說道：“她也是這麽說的。”不知道楚天闊此刻是想到了誰，竟有些悲涼。
??楚瀟湘給了楚天闊一個堅定的眼神，今日聽完楚天闊一番言語之後，才了解原來他並不如表麵般浪蕩。
??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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