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上人
「你今天太奇怪了。」她睫毛顫了顫，神色凝重地望著他。
其實也就那樣吧，只是跟平常太不一樣了。
「明天你去哪裡？」他問。
「不想去哪裡，我可以跟你提個要求嗎？」她小心翼翼地問他。
「什麼？說。」他乾脆利落地回答。
「我可以和小南一起學鋼琴嗎？」她眼裡帶著期待，像是蓄謀已久了。
「為什麼想去學鋼琴？」他若有所思地問她。
「難道學鋼琴不好嗎？會讓人變得氣質都更好一些，而且優美的音樂可以陶冶情操不是嗎？」她看上去還是有些睏倦。
「學了鋼琴你會離開這裡嗎？」他神色一暗。
「不會。」她明確的回答。
實際上，她疑惑的是為什麼他這麼問，但還是沒開口問他為什麼這麼問。
「好，那你明天跟著小南去就好，至於別的事，我會處理好。」
「嗯。」
一個晚上的聊天就結束了，她很糾結現在得幹嘛，不想畫畫了，她突然，想做一個布娃娃。
風輕塵說，如果感到孤單的時候，可以保住布娃娃。
這會手機響了，她的家人給她發信息，說哪個又沒做好，導致哪個又生氣。
她家就是這樣，有一個很愛發火的人，一旦一個人有什麼沒做好，讓他等了幾秒鐘，又會罵人。
她早就習慣了，她之前待家裡看店，鎖門一會門，去樓頂牽狗下樓，然後她的父親剛好回來發現沒開門就生氣，然後說話聲音就很響，誰也不敢反駁他。
因為是家裡掙錢的人，她不想那麼快長大，卻要成長，成長成一個能承擔起家庭費用的人，才能讓家人過得好些。
不僅僅是這樣，包括做某件事擋住路，或者他回家了飯沒做好，都發不完的火。
而女人孩子只能受著。
很多家庭都是這樣的，但是她越長大越受不了，這種覺得所有人都要謙讓著他的感覺，像是她們沒了他會死的感覺。
後來她沒去學鋼琴，而是回了家，安撫了下家裡人的心情，做了點家務。
雖說隨著她長大了，他沒有那麼變本加厲了，但是偶爾的這種暴力真的讓人反感。
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幸福的。
她不想學鋼琴了，學了也沒什麼用。
不如閑著沒事的時候幫家裡做做事，那樣也挺不錯的。
只是那天又來了不速之客，是雲琴還有她的那些同學。
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找來的，雲琴走在她們後頭，一如她本人一樣，她覺得她是那張底牌。
雲琴有個朋友，不知道哪裡弄來了她上個學期考的卷子，有很多個零分，她沒寫。
她的朋友叫李俗，拿著她的卷子進了花未的家門，進來了就找到了她的母親，把卷子給了她的母親看。
不出她們所料，花未的母親只是神色暗淡，說了一句話：「花了真多錢白讀。」
而父親則說：「天天就知道花家裡的錢，要是沒你，我們都過得很好，一點用沒有。」
事實上就這一件事，她們已經得到了她們想要的結果。
李俗還說：「你知道嗎？你女兒攀上了郁總。」
雲琴馬上遮住她的嘴巴：「閉嘴。」
假裝不想說出來的樣子，而未兒也不知道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她們那群人說完就走了，沒有一點禮貌，她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們說的，也走了。
家裡也不是她的避風港。
她只好回到了昨天畫畫的地方，今天卻沒有落雪，跟原來的天氣一樣，原來只有他在的時候才有雪落下來。
她沒有碰到風輕塵，就回去哥哥家。
回去的時候看見哥哥正在雲琴說話，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最過分的是哥哥給雲琴送了花。
是玫瑰花。
是她從來沒收到的禮物，她這輩子收到的最像樣的禮物就是那盒糖果，說不定也是他從外面隨便打帶回來的而已。
李俗在一邊玩手機，原來她們早就商量好了的。
她今天也很詫異為什麼哥哥沒有出去，原來是為了等雲琴。
她去後院澆了下花，然後待在後院的長椅上坐著，玩著手機。
直到中午的時候，她看見李俗她們沒走，大概是聊了一上午了，她沒看見雲琴，直到雲琴端了一盆美味的菜放在桌子上，她才知道，原來雲琴去做飯了。
雲琴就是這樣的，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會，並且是事事都想領先。
她沒有不喜歡雲琴，只是單純的不想看見她。
只是雲琴原來在她們班是有男朋友的，她的男朋友不在她們班而已。
這是分手瞭然后再來找的郁言，那郁言可真是虧。
不只是雲琴，她們一伙人都談過戀愛，上學的時候還總是說別人也談，實際上只有她們在談而已，她們喜歡污衊別人，想讓別人跟她們一樣。
上學女生之前免不了勾心鬥角，可有時候這種勾心鬥角，老師不會知道，老師只覺得她們成績好，學校有什麼出風頭的事都會讓她們去。
這樣也好，清凈了許多人。
主要是，那些人談著戀愛，也沒人能考過她們，雲琴家裡條件家長教的也好，這樣也很正常，老師也格外地喜歡她。
她依舊記得，她上課解正確了一道數學題，很開心地說了一句，她終於算出來了。
結果老師用兇惡的眼神盯著她：「說了讓你別吵。」
她被嚇得，估計沒個兩年都忘不了。
她還記得，班上做任務的時候，她們總會第一個做完，老師就會誇她們。
還有當老師成績下來的時候，也誇她們。
其實幾乎每天都誇，說她們平時上課也很認真。
可是她記得前段時間，她坐在最前面，好好學習的時候，沒有一個老師誇過她。
可能誇她的老師都滅絕了。
無論她再怎麼認真，都沒有老師誇她，可能也是因為成績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