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尷尬的意外
“哈根,你等我……”安日初追著魚唯小跑到樓下,並不理解她突然之間的情緒失控,所以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你給我站住,好好說話!”
“那群八婆,我遲早要收拾她們!”魚唯小怒氣衝衝地吼,極少這樣忍無可忍。
待她情緒稍稍穩定,氣息緩和到可以溝通,安日初才敢問她:“哈根,那根驗孕棒究竟是不是你的?”
魚唯小抬頭,看著安日初,幾番欲言又止。
安日初也不逼她,隻是靜靜等待。
“上次流產,醫生告誡半年之內最好不要有……可是,我大姨媽都推遲大半個月了,這正常嗎?”魚唯小說,“所以我才去買了驗孕棒,但我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太可能,我們的防護措施不是做得很好嗎?所以蹲在廁所裏,我沒等結果,就丟了那東西……被章曼玉翻出來的,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的。”
原來如此。
安日初心疼地看著她,想了片刻,說:“不著急,我帶你去醫院複查,那些一條扛兩條扛的事,咱不輕信。”
**************************************************************************
傍晚,安日初帶著心事重重的魚唯小從醫院出來,並不能理解為何得知再度懷孕的她,心情竟會低落到那種地步。
“杜蕾斯也說了,每一種避孕方式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有效,既然有了,咱們就好好養,保持愉悅的心情,不會給身體帶來太大負擔的。”不知是否違背了當初醫生的告誡讓她如此難受,安日初到處在尋找安慰的點,“失去上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們不斷祈求老天憐憫再給我們重來的機會,你瞧,老天多厚道,這麽快就又給我們送來一個?跟我回家吧?公司天大的事也放一放,爸媽知道後一定會樂壞的,你也開心點,嗯?”
“你開心嗎?”魚唯小忽然停下腳步,正色問她。
“除了擔心你的身子吃不消,我真心為這個小生命的降臨感到開心。”安日初也認真告之,他一直希望能夠再有,驅散上一次失去的陰影,也讓忙於工作的魚唯小有借口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
魚唯小收拾起淩亂的心情,扯唇擠出一抹自以為燦爛的笑,說:“你放心,我魚唯小身強體壯,搞得定這小子的!”
安日初當即將她緊緊摟住,無言地感動……
可是那天回到安家,配合完安爸安媽激動不已的噓寒問暖,魚唯小一個人躲入衛生間,想起醫生的話,再也無法維持自然的笑靨。
“初步可以斷定,胚胎的受孕期大致在8月的最後幾天。”醫生說。
8月末,方可婷結婚,魚唯小和傅澤在普吉島……
安日初說得沒錯:不是每一次防護措施都能百分百避免受孕,可魚唯小也知道每一次他們兩個都非常小心,隻有那一次,完全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
傅澤接到魚唯小的電話,隱隱有種不安感。
那天在公司見到她因驗孕棒被翻出來時的焦慮表情,傅澤就猜到了三分。
假如那個孩子真是她和安日初的,她不會如此惶恐。
“傅澤,我想見你。”她在電話裏說。
“到我家吧,正好毛豆被寧珂接走吃飯去了。”傅澤說。
沒有一個地方比傅澤家裏更安全更適合說悄悄話,隻要毛豆不在。
魚唯小將公司裏的事一放,跟段玟山請了假,連熊丁丁也瞞著,便匆匆趕往傅澤家裏。
傅澤坐在沙發上,壺裏的茶熱了好幾遍,等她來。
“我想把這個孩子打掉。”進門話不過三句,魚唯小就直接挑明了來意,“我來不是跟你商量的,這件事沒有回旋和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這件事沒有回旋和商量的餘地,所以我不準你這麽做。”傅澤說。
“為什麽?!”魚唯小怒了,“那件事本來就是個不該發生的錯誤!如果繼續讓這個錯誤延續下去,那將會發生什麽你敢想象嗎?”
“你流產不倒半年,再流產,會出事的。”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
“你怕被人知道我們倆的事?怕被人知道你傅大少爺和有婦之夫苟且的事……”
“我從來不怕跟任何人坦白這件事!”傅澤慍怒將她打斷,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你願意,就離婚,我娶你!”
“啪!”魚唯小在傅澤臉上扇下狠狠一巴掌。
傅澤不躲不閃,結結實實挨上這記一個多月前她就像抽他的這一掌。
然後魚唯小站在原地,聳動肩膀,眼淚潸潸地落。
“解恨了嗎?”半晌,傅澤才問。
“孩子沒了我才解恨,要是生出來,被他知道……”魚唯小抽泣道,“日初對我那麽好,我不想讓這個錯誤變成無可挽回的生命存在在我和他之間,一旦孩子生下來,今後的每一天,我都會不安。”
她跌坐在沙發上,哭得傷心難過,傅澤動情時,將她輕輕抱住。
她卻觸電般掙開他的懷抱,固執如斯:“我希望你幫我,不要被安日初知道,就造成是我不慎流產的事實。”魚唯小自己沒有勇氣也沒有想象力去製造那樣的假象,她以為傅澤既然能幫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白小雨洗白成為正常人,就一定也能幫自己做到,何況這件事有他的責任,就該由他和自己一起去收拾這個殘局。
魚唯小知道今天即便自己不找他,以他的敏感和聰明,也很快會找上自己。
傅澤很失望地搖了搖頭,問:“在你眼裏,我就是那個會冷血無情到虐殺自己親生骨肉、無心、無良、無底線的人嗎?”
魚唯小並不能回答他,魚唯小覺得即便他不是,但他可以是。
“我做不到。”傅澤冷冷回絕了她的想法。
“那我隻能自己動手了。”魚唯小站起身欲走,卻被傅澤扣住了手腕。
傅澤警告她的話堅毅冷絕不容忤逆:“你不準做傷害自己的任何事。”
“但我走出這扇門,你就管不了我了。”魚唯小說,就像當初走出普吉島酒店的門,從此巫山雲雨是昨夜、天明不識枕邊人。
“那你就別想走。”傅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