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傷心的男二號
傅澤心虛地移開視線,輕咳兩聲低低道:“為了客戶。”
“客戶呢?”魚唯小反問。
“客戶很快就來。”方可婷放下菜單,對服務員說,“好了,就這些吧,多了也吃不下,四個大人加一個小孩,三四十道也差不多了。”
魚唯小和安日初不約而同掃了眼自己身前的餐盤,兩個人加起來,才點了五道菜。
“服務員,加菜!”不知道安日初是為自己撐場麵還是為魚唯小抱不平,居然出此下策來較勁,最終在服務員越來越濃的笑靨裏,加了二十道菜。
安日初說:“兩個剛吃過越南菜過來這裏收個尾的大人,二十五道菜也差不多了。”說完打了個飽嗝,大約是意識裏被撐到了。
魚唯小不攔著他,是想告訴傅澤:不是沒了你,我魚唯小就吃不了大餐喂不飽自己的!
結果,方可婷那兒來了兩位客戶居然都是重量級人物,所謂重量級,是否權貴魚唯小不知道,但大腹便便、大耳肥頭,一看就是海量的人物,果然三十四盤菜風卷殘雲一下子就被吃光,然後才意猶未盡地開始品紅酒談合同。
而魚唯小這邊就奇慘無比了:五道還沒吃完的菜加新上的二十道,兩人桌上擺都擺不起,還得服務員幫著挪個另外的桌子過來拚接,很快安日初吃到反胃,跑了好幾趟廁所,最後魚唯小手一招,把毛豆誘惑了過來:“沒吃飽吧豆兒?來姐姐這兒吃。”
虧得毛豆在那裏搶不過大人,的確是空著個肚子過來的,可他最多隻能幫助魚唯小光三個盤子,再多也不行了,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說:“快撐爆了……”
“服務員,可以打包嗎?”魚唯小終於認栽,求助道。
“對不起,小姐,我們店參加了光盤計劃,點餐必須大堂吃完,不提供打包服務。”誰知服務員如是說。
魚唯小火了:“我打包回去自己光盤不行嘛?”
“不可以的,小姐。”
“那我現在吃不下攤這兒,你們不也浪費了嗎?”
“我們可以救濟窮人。”
“那好吧,你們去救濟窮人吧!”
魚唯小果斷揮手示意她趕緊拿走這些盤子,再看一眼都要反胃了。
“哼!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那一頭方可婷當著客戶的麵,也不忘對著隔壁桌冷嘲熱諷,“沒那福分何必還要自欺欺人?——服務員,不用拿走了,她就是窮人,我看你們就施舍給她好了。”
“我……我要屁個施舍,我會付錢的!”魚唯小怒起拍案。
“是你付嗎?”方可婷輕蔑地反問。
偏偏安日初去了洗手間,不在身邊,無法替魚唯小說話。
“服務員,我勸你們盡快請她結賬,免得到時候她也借口去洗手間轉眼就沒了人。”方可婷繼續刻薄相待,可恨那服務員居然信了她的說法,催促魚唯小埋單。
“劃我賬上。”沒想到魚唯小還沒給出解釋,傅澤忽然輕描淡寫補充了句。
算是當眾甩了方可婷一個巴掌。
魚唯小哼哼笑道,對服務員重複道:“沒錯,這位是我男友,劃他賬上就行了。”
剛從前台過來的安日初聽到這句話,忽然感到莫大悲傷,想要邁開腳步走到魚唯小身邊對她說:“抱歉我來晚了,單已經買好了”,但卻驟然如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般提不起勁,漸漸蹙起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在眼睛裏化開濃濃的傷,然後轉身走出了餐廳,一個人離開了商場。
服務員到櫃台前確認菜單,發現錢已付清,忙走回來向魚唯小道歉:“對不起小姐,您的單已經有人付了。”
“是安日初嗎?他人呢?”魚唯小問。
“據說埋單的人剛走。”
“走了?”魚唯小滿目震驚,“怎麽不等我?”忙拎起外套要追出去,傅澤卻在背後說:“我這邊結束了,一會兒送你回去。”
傅澤主動給台階下,這場冷戰是否該結束?還是為了骨氣、為了不知為何突然離開的安日初拒絕他呢?
魚唯小站在原地想了想,沒有回頭,丟下一句:“不用了。”然後疾步衝出了餐廳。
沒有找到安日初。
魚唯小一個人坐車回的學校。
走回寢室的路上發現同學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盯著自己身後,讓魚唯小重回到當初被罵滾出河山大學的陰影裏,當即有些心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裏穿得不得體了或是背後被貼了紙條,還是安寶的粉絲們正在籌劃下一場陰謀?
於是戰戰兢兢回了頭。
看到毛豆童鞋嬉皮笑臉的大腦袋。
“你……你怎麽會跟來!?”可憐魚唯小一路都在為自己大義淩然拒絕傅澤而失神,竟恍惚到沒注意從上公車到下公車,身後都跟了個熊孩子。
“我以為你知道我跟你過來的。”毛豆頗委屈地說。
魚唯小指天發誓自己真不知道,而且瞬間覺得自己像在拐賣小孩。
“對不起,我送你回去吧。”魚唯小說。
“我不要回去!”
“為什麽呢?”
“方阿姨做的菜可難吃了!”
原來是吃貨來的……
“可你不見了,你爸爸會擔心的!”
“我爸爸看見我跟你出來的。”
“啊?那他咋不攔你?”真是個好爸爸。
“因為我跟的人是你呀!爸爸說等你滿周歲了就是我後媽了,孩子跟著媽有什麽不對嗎?”
“是滿二十周歲!”魚唯小提醒他漏了關鍵。
他捂著嘴嘻嘻嘻笑。
“唉,算了,那你跟我回寢室吧。”魚唯小也不忍心拋下這麽可愛的兒子讓他回去受方可婷的虐待,拎著他往寢室樓走,一路神經兮兮地問,“豆兒,姐姐跟你打聽點事,這幾天你方阿姨她……她在你家伺候你們爺倆,過夜了嗎?”
“為什麽問這個?”熊孩子還不正麵回答,非要探個究竟。
“因為……因為姐姐想知道你們爺倆生活的質量。”魚唯小亂找理由。
“過了。”毛豆答得幹脆。
魚唯小竭力隱忍怒意,繼續問:“那她睡的哪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