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思
“謝謝你了姑娘，你的心地真好。”這個特殊的客人，赫然正是數次觀看過張帆做飯的那個老人，每天推著小車，叫賣糖葫蘆的滄桑老者。
賣糖葫蘆的老大爺，一邊樂嗬嗬的說著話，一邊轉身走出去，從自己的小車上取出五串兒糖葫蘆，遞給服務員，道：“總共十塊錢。”
老人的糖葫蘆，色澤光線，光溜溜的，看著就特有食欲。服務員小姑娘接過糖葫蘆，給老大爺交了錢，這才把糖葫蘆放到了吧台抽屜裏，想等下班以後，再給同事分著吃。
而那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在賣了糖葫蘆之後，卻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徑直朝店裏走去，“哎，大爺，我不是都買了您的糖葫蘆嗎？怎麽還要進去啊？裏麵有一桌客人進餐呢。”服務員小姑娘心地確實很好很善良，沒有明說怕這個衣衫破舊的老大爺叨擾客人的話，而是隱晦的提醒了一句這個老大爺。
“說了你可能不信，大爺來這裏，是過來吃飯的。”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張開嘴巴笑了一聲，露出滿口黃牙，充滿了歲月侵蝕的氣息。
服務員小姑娘聽到大爺這樣說，臉上露出明顯的不相信神色，但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有人走過來，服務員一看，竟然是老板張懷遠親自過來了，急忙跟張懷遠問好。
張懷遠對服務員小姑娘點了點頭，幾步走到賣糖葫蘆老大爺身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二叔，您過來的這麽快啊？飯菜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咱們上去談？”說著，張懷遠伸手摟住了老大爺的肩膀，顯露出異常親密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方才還不相信糖葫蘆老大爺過來吃飯的她，此刻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明顯的驚訝神色，聽到自己的老板，對這個老大爺這麽親密，機靈的服務員小姑娘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跑到前麵給兩人帶路。
這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來到這種裝飾富麗堂皇的地方，竟然沒有半點拘束的感覺，他背著雙手，搖頭晃腦的四處看著，讚歎道：“你小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把心思用錯了地方。”
“嘿嘿，二叔，幹我們這行的，還不就是圖個兩點，第一個做出好飯菜給客人品嚐，第二順便解決自己的生活所需，您的理念，侄兒實在理會不了。”
“理會不了你還叫我過來？”這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是張懷遠的親二叔，在華夏廚藝界，有著非常大的名頭，是一個如同世外高人般的隱士老頭，人稱張老，張老聽到張懷遠這樣說之後，直接瞪起了眼睛，身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股威嚴神色，顯然張老也不是個普通角色，雖然他看起來是個賣糖葫蘆的，但是，單單這幅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威嚴神色，就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發出來的。
張懷遠看到張老瞪起眼睛發脾氣，他可不敢跟這個親二叔強嘴，雖然這個二叔看起來十分落魄的樣子，但是張懷遠心裏可十分明白，如果這個二叔願意的話，他隨時能大富大貴，有大把餐飲同行人士盼望張老出山呢，但是張老為人逍遙自在，又十分遵循自己定製下來的原則，根本不會輕易妥協，每天樂嗬嗬的在大街小巷上，轉悠著賣糖葫蘆，倒也別有一番自在樂趣。
說話間，兩人進了包房，張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隨身的煙鬥敲了敲，上了一鍋，點燃美美吸了一口，問道：“說吧，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兒？”
張懷遠親自給張老倒了一杯茶，笑道：“二叔，我想在西津市弄個私人廚藝比拚大賽，您老反正也閑著，要不出山幫我一次？”
“就這事兒？”張老沒喝茶，美美吸了一口煙，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看著自己的侄子張懷遠，表情悠悠的問道。
張懷遠點點頭，道：“相信您也看到了，對麵禦書房那個小子，自從他的店開了以後，我這邊就完全沒什麽生意了，以前這個時候，可是天天爆滿的，但是現在我店裏的情況，您老也看到了，所以，我想通過這次廚藝大賽，重新打響我們一品齋的名頭，把顧客重新招攬回來，二叔，您這次一定要幫我啊，畢竟我們一品齋這個名號，最先可是您跟我父親創辦起來的，要不然我自主創業後，也不會繼續沿用您跟我父親創立出來的招牌了。”
“現在的一品齋，跟以前的一品齋，能相提並論嗎？”張老看著張懷遠，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在參與其中，更何況，開餐飲店，做好食物才是王道，我勸你還是專心在這上麵下功夫，別沒事兒整天尋思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沒啥用。”張老看起來跟張懷遠的關係，不是那麽太過親密，說起話來，腔調毫不客氣。
張懷遠聽到張老這樣說，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他看著張老，幹笑一聲，道：“二叔，雖然您說的很對，但是，現在客人都被禦膳房勾欄走了，甚至禦膳房取代了我們在政府接待那一塊兒的招標生意，這名頭不重新拉起來，生意根本沒法做啊，不管怎麽說，一品齋這個名頭，畢竟是您親自經手創辦起來的，現在一品齋遇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困難，如果您這個時候不出山援救，以後這個招牌，恐怕真要被徹底毀掉了啊！”
“這能怪誰？怪我創辦了一品齋嗎？”說起這個，張老直接瞪起了眼睛，道：“我當初是怎麽教導你的，做飯的人，就要有一個做飯人該有的樣子，踏踏實實，本本分分，你看你怎麽做的，不搞自己的本職工作，學著人家經商，現在手藝是不都落下了？你告訴我，你有多長時間沒有抓過菜刀了？嗯？！看看你的手，那些老繭皮都被新皮肉取代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