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卻說自己不是人

  季念離斂了斂神，朝著那方向走過去，剛挪動兩步，就聽到白堯道。“主人，萬一是······”


  鬼厲怎麽辦？

  白堯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季念離知道，便有想要表達什麽。


  鬼厲嗎？

  鬼厲如何能被困在這小小的周家，哪怕是鎖魂鏈，也沒那麽容易吧。


  季念離繼續往前走，越往裏，就越黑。


  似乎是感應到了有人在靠近，有一個聲音噓噓弱弱地飄出來。“你是誰。”


  季念離一驚，連忙側頭看向內室的方向，萬一二公子被吵醒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感覺到離自己不遠的人在側頭，那人便猜到季念離是在擔憂會被二公子察覺。


  低低地笑了一聲，那人又道，“你放心，一旦睡著，打雷他也聽不見的。”


  “他”，自然指的是二公子。


  季念離此下聽到更多的那人傳來的聲音，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人身在何處了。


  走過去，麵對的還是一片黑暗，還有一個十分模糊的人影輪廓。“你是人？”


  “不是。”那人的嗓音有一絲的苦澀，“害怕嗎。”


  明明就是一個人影的輪廓，卻說自己不是人。


  這周家二公子不正常，連帶著二公子屋子裏的人也不太正常。


  季念離搖了搖頭，“你是新來的嗎。”


  “新來的要是混到我這樣，那就太糟了。”


  “······”


  季念離覺得，這個人懟人的能力，可以和白堯一戰。


  季念離吐了吐氣，“你知道二公子招人進來是做什麽的嗎？”


  她如今隻能從這個被囚禁的人身上切入，否則，坐以待斃，等到找到廚師妹妹的時候，季念離都不知道找到的會是一個人，還是一具屍體。


  那人低著頭，好像頭很沉，抬不起來似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不是看見了嗎。”


  “······”


  她看見的不就是隻有他嗎？

  而且還看不清，若非聲音比較中性，季念離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頓了頓，那人又在自言自語道，“運氣好的，被打發成真的下人了，運氣不好的，就和我一樣，在這裏備受折磨。”


  聞言，季念離不禁一愣，“你·······”


  經曆了什麽？

  季念離很想問一問，但是忽然又覺得這樣十分唐突，便忍了忍，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人也沒有打算主動跟季念離訴苦的意思，而是問她，“你是來這裏做下人的？”


  “不然呢？”季念離眉毛微動。


  那人又笑了一聲，聲音有些自嘲。“我看不到你的長相，否則，可以幫幫你預知一下你的未來。”


  預知？


  季念離狐疑地看著看不清楚的前方，“你會預知？”


  在東大陸，皇廷中有一種神秘的職業，就是預言師，有著不同常人的預知能力，被帝王重視，位高權重。


  難道，雲玄大陸也有這樣的神人？

  預知？


  那人腦子裏同樣冒出了問號，後來想到季念離大抵是誤會了，便道，“不，我的意思是，長得好看，沒多久你就會和我一樣了，長得磕磣，你就可以慶幸了。”


  “不過，很顯然，你不是第二種。”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個變態的房間裏了。


  他口中的“預知”，指的是，他知道什麽樣的人會被二公子盯上，而不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若真有那能力，他又怎麽會在這。


  季念離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在這多久了？”


  聽他所言，好像他在這裏很久了，至少見過不少人進進出出了。


  “一兩個月吧，記不清了。”


  他也是被周家的招收下人的告示給騙進來的。


  後來，後來便再也出不去了。


  聽到那人進來的時間不長不短，反正是有可能見過廚師妹妹的時間段，季念離心下一喜，“那你昨日見過二公子這裏有新送進來的姑娘嗎？”


  “姑娘？”那人輕輕咳嗽兩聲，“見過兩個，他似乎都不是很滿意。”


  不過，二公子對季念離倒是很滿意。


  他雖然聽不清二公子與季念離究竟都說了些什麽，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二公子對季念離還算是有耐心。


  季念離正打算再問，二公子房中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季念離一驚，連忙後退了兩步。


  與那個看不清的黑影拉開了一段距離。


  老嬤嬤推門進來，沒有看到二公子，也沒有見到季念離，靜悄悄的，就像是無人在房中一樣。


  但是，老嬤嬤知道，這房裏的人，一個也沒有少。


  季念離怕老嬤嬤生疑，便自己走了出去，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老嬤嬤，“嬤嬤？”


  老嬤嬤看向季念離，見季念離從房間的深處走出來，眸色暗了暗，“你瞎轉悠什麽？”


  “我好像聽到有人的聲音。”季念離如實道來。


  “沒事不許瞎晃悠，”老嬤嬤瞪著季念離，季念離已經進了周家，便出不去了，所以，老嬤嬤看著季念離的目光也全然沒有起初的那般殷切，“公子呢？”


  季念離指了指內室，“睡了。”


  老嬤嬤看了一眼內室，走過去，探探頭，好像是確認季念離沒有說假話一般，又走過來，問季念離，“公子可曾與你說過什麽？”


  說過的······


  季念離皺眉。


  那個不正常的男人跟她說過不多不少的話，正巧她一句也沒有放在心上，記不得了。


  見季念離抿唇不語，老嬤嬤又問道，“可說要趕你出去？”


  季念離眸子一亮。


  此時若是她說了二公子是不願意留她的那她就可以離這個變態遠一點了？


  但是，一想到老嬤嬤知道自己說謊後的可能性和除了這間屋子也許沒有什麽可以找到廚師妹妹的線索了，季念離便拋卻了這個想法，搖了搖頭。


  “沒有？”雖然是疑問，但是老嬤嬤臉上欣喜的表情已經不需要季念離再跟她確認一遍了，“那你跟我來。”


  又跟她走？


  季念離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去往何處？”


  見季念離這般愚鈍，老嬤嬤想要發火，又想著二公子還在睡覺，就忍了下來，但是語氣還是好不到哪裏去。“跟我來便是，那麽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