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來跟三叔父談

  季伯生目光掃過季景玨和季念離，“這是······小離？”


  距離上次見季念離已經過了三年還是四年，季伯生已經記不清了，看到季念離從一個小冬瓜長成與季景玨肩頭平齊的大丫頭了，季伯生不禁替季念離的父親感到高興。


  再看季景玨，若是他的孩子還在世，向來也該與季景玨一般大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季伯生眸子裏流露一抹黯然。


  季景玨摘下了麵具，露出那張清秀陽光的臉，笑道：“三叔父，這就是小離，是不是與從前不一樣了。”


  “那是，那是，女大十八變。”季伯生欣慰道。


  季景玨指的是不是相貌，季念離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與從前必然不一樣了。


  不安於現狀，不安分守己。


  這才是她。


  歎了歎氣，季伯生才發現這正廳中的另一個少年一直站在旁邊的椅子後麵，不曾上前來，季伯生也沒有惱意，隻是問道：“小景，那位是······”


  語氣中有一絲緊張，還有一絲厭惡。


  季景玨看了一眼夜邪君，“那是我和小離的朋友，姓夜。”


  季景玨不知道夜邪君到底來自何方，身份如何，但是看夜邪君這個人，和他到目前為止展現的能力，季景玨就知道，夜邪君不簡單。


  所以，季景玨沒有直接透露夜邪君的全名，


  一聽是季景玨的朋友，季伯生便朝夜邪君淡淡一笑，以示禮貌。


  夜邪君沒有任何反應。


  季景玨怕季伯生不喜，連忙扯開話題，一邊將季伯生邀到上首坐下，一邊開口緩和氣氛道：“許久不見三叔父，不知三叔父近來身體狀況如何了？”


  季伯生身子不好，自小便體弱，即便修煉天賦極高，也白瞎。


  從季景玨第一次來探望季伯生起，季伯生便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看著儒雅，其實是身子弱罷了。


  季伯生緩緩坐下，微微低首，聲音聽不出喜怒，“還好，有勞你記掛了。”


  見季伯生坐了下來，季念離和季景玨便也回到座位上坐下。


  “是這樣，三叔父，我與小離近日可能會在府上叨擾幾日，不知三叔父是否方便？”季景玨看著季伯生，神情有些緊張。


  這開口就要留宿季伯生府中，說實話，季景玨還是擔心季伯生不情願的。


  季伯生沒有兒子沒有夫人，一個人慣了，突然叨擾他安寧，季景玨有些擔憂季伯生不會答應。


  季伯生心裏也是有顧慮的。


  自打父親去了以後，沒多久季家家主也一命嗚呼，季老爺上位，便不許他再與季家主宅那邊的人有什麽來往。


  除了季念離的父親，季伯生是當真再也沒有與季家主宅的人再來往，就連季念離和季景玨都是季念離的父親偶爾帶來探望他這個孤家寡人的。


  所以聽到季景玨的這個請求，季伯生心裏有那麽一絲顧慮。


  他不是怕季老爺，隻是真的不想跟季家主宅的人有什麽來往。


  見季伯生神情不對勁，季念離偏過頭去看向夜邪君，“淩淵，你能治人嗎。”


  夜邪君治靈獸那麽厲害，不知道治人怎麽樣。


  聽季景玨方才與季伯生的寒暄，好像季伯生的身子不大好，如若夜邪君可以治好季伯生，那麽季伯生應當沒有理由不讓他們留下，也沒有理由不答應他們所求。


  夜邪君目光掃過季伯生的身體，而後淡淡道：“他可以。”


  季伯生身子弱不是病，而是毒。


  夜邪君不是郎中，對於治人沒有什麽高見，玄力驅使也是治標不治本，但是如果是中毒，那就簡單許多了。


  得到夜邪君肯定的答案，季念離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季念離站起身，走到季景玨身前，低聲道：“哥哥，你跟他先出去，我跟三叔父談。”


  “小離······”季景玨看著季念離，眼裏是擔憂。


  季念離從小就有些不喜與人打交道，隻跟他話多，即便如今季念離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季景玨還是不放心。


  季念離搖搖頭，“哥哥，相信我。”


  聞言，季景玨看了看季念離，又看了看上首捉摸不定的季伯生，思索片刻，季景玨還是點了點頭。


  “小離不必急，若是三叔父實在為難，哥哥也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季景玨道。


  季伯生與季家主宅的恩怨季景玨雖然不知曉，但是卻也是知道二者的水火不容。


  所以，季景玨來到季伯生這，就沒有萬分的肯定季伯生一定會收留他和季念離。


  他年歲長於季念離，所以比起季念離來說，他來季伯生這裏的次數顯然要多幾倍，他也是期望著這多的幾次探望，能夠讓瘠薄留下他和季念離。


  可是如今看季伯生的樣子，季景玨不敢確定，季伯生會怎麽決策。


  季念離點點頭，“知道了。”


  夜邪君默默看著二人，心裏卻是不是滋味。


  什麽不會讓季念離流落街頭？

  這個哥哥是不是太過頭了？這種話應該他來說才對。


  於是，夜邪君看著季景玨的眼神就多了一絲絲耐人尋味的仇視。


  季伯生還沒思慮好，就看到季念離與季景玨說了幾句話後，季景玨便起身朝他頷首，帶著他的朋友走了出去。


  季伯生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季念離朝自己走過來了，心中更是不明所以。


  這是演的哪一出？

  走到季伯生跟前的季念離一雙明亮的眸子注視著季伯生清雅文弱的麵龐，心中不禁暗歎，誰能想到這是曾經名譽滿盤雲鎮的少年。


  年僅六歲就突破了武玄二級，縱使是做慣了天才的季念離也覺得遙不可及。


  要不是一日日病弱的身子，恐怕季家家主再怎麽也輪不到季老爺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人來做吧。


  季家老家主的兒子又如何，做家主的從來都是強者。


  跟那些頭破血流爭做皇帝的人一樣，誰是正統也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勝者為王。


  反對的聲音永遠比不過強硬的拳頭。


  至少皇廷就是如此。


  嫡庶無差，實力說話。


  “你······”


  “留下我們。”季念離淡淡打斷季伯生的話，語氣淡淡，但是底氣十足。